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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司成,你是嫌钱赚得还不够多么?!”
正随手抓起一只小笼包往嘴巴里塞的丁司成陡然被身后那声洪亮的女音给震了一震。
他转过身,看到那张漂亮且略带英气的脸蛋正朝自己一步步逼近。
小笼包的摊主怯懦地伸着手,将数好的一部分钱往丁司成的小跟班手里送。
小跟班正要接过,被花听的声音又是一震,“谁敢拿他们一分一毫!我要他十倍奉还!”
虽然她不喜欢白起鸿,却懂得适当地利用他的江湖地位来帮自己剪恶除奸。
尽管白起鸿在民间的口碑并不好,但花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白起鸿是她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最坚硬的后台,也是她最结实的后盾,只要她一天还是白起鸿的女儿,任何人都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所以,尽管是在这样一个年代,也不得不拼爹啊。
花听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单纯地看不惯一些触犯到她底线的事情,其实白爸爸说得一点也没错,花听的骨子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正义之气,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天生就是块做警察的料。
小跟班正要接过摊主手中的钱,却将手停在了半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等着丁司成的指示。
“不用管她,收钱!”丁司成满脸的不屑。
“你敢!?”花听双手抱臂,与他四目相对。
她离他很近,不到一只脚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轻微地拍打在她的鼻尖,让她想起他们第一次的亲吻,难免又加快了心跳。
没办法,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高,还有一模一样的神态与站姿,很难不让她把眼前的丁司成看做是丁耀一。
“白小姐,你究竟想怎么样呢?”丁司成懒散地看着她,又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简亦,“是专门来找我茬的么?”
周围的摊主一边握紧了手中的钱袋一边屏住呼吸。
“来找我茬早说嘛,我随时奉陪!”他站直了身子,身后两个跟班默契地踏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手上晃了晃。
“可以,那试试?”简亦嬉皮笑脸地应了声,模样倒是很淡定。
笑容虽痞却蓄着一股力量,本以为简亦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富二代,但从他处事不惊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是一个玩得起也闹得起任何场面的人,并且,在那双笑嘻嘻的眼眸下,你永远看不透他真实的内心。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花听至今猜不透。
“那么,”丁司成正了正神色道,“白小姐今日究竟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样,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种横行霸道的小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收起保护费,简直目无法纪,你当自己是谁呀?浩南哥还是山鸡哥啊?”
丁司成想笑,这个女人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各位大爷大娘,”看他一副要打不打的样子,花听懒得同他废话,转个身面向群众,“他若是再敢收你们的钱,甚至恐吓你们威胁你们,你们大可放心地说出来!我替你们主持公道!”
摊主们先是愣了一愣,有人替他们出头,固然是高兴,可是,这小丫头是谁?她凭什么替他们出头?她会不会害他们更惨?
看着那一张张胆怯的脸,花听失望了。
而看破了这一点的丁司成乘胜追击道:“小姐你是谁啊?凭什么替他们做主?又凭什么要我十倍奉还呢?”他微微弯腰,一双吊稍眼大喇喇地打量着她,“也要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吧?”
周围的静默变作了窃窃私语。
他撇一眼身侧的小跟班,说道:“别管她,继续收钱。”
“是。”
“她是白起鸿的女儿!”
人群里发出的声音。
摊主们纷纷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是一个长相稍微年轻一点的小伙子,他的炒板栗是这条街里出了名的香。
“她不就是前阵子在赌场里揪出了两个老千的白家千金么?”
“是啊,上次在古家祠堂,她好像还救了检督查一命……”
“后来好像遭到绑架……”
人群纷纷议论开了。
近日来花听也算是小有名气,谁都听说了白家女儿的枪法奇准,无人能敌。
看到众人激动的面孔,丁司成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是白家女儿又怎样呢?我想大家也应该清楚,你爹不是什么善茬吧?”
花听偏头一笑,“丁先生呀,你究竟还想不想跟我爹做生意呀?”
丁司成瞳孔一收。
“你是真的还嫌钱赚的不够多么?”
他站着不说话。
眼前这个女孩果真如传闻中的不易对付。
“你若不信,想挑战我的话,你大可试试,”花听的笑容放肆又张扬,声音里透出一股轻蔑的骄横,“到时候不要怪我弄得你两头不讨好哦!”
丁司成知道她的意思,她在告诉他,她不仅会让他丢了白起鸿这边的交易,也会在检督查那里参他一本,搞不好真的会害得他人财两失。而花听与白起鸿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他也无从知晓,倘若他知道花听跟她爹是死对头,就不会站着犹豫那么久了。
“怎么样呀?想清楚了没?”
丁司成慢慢地放下勾起的嘴角。
这个女孩,之前那么热情地拉着他的手,眼里时刻闪着激动的光,然而此时,她的眸子里淡得没有半分表情。
其实花听原本就打算将此事告知于检督查,虽然在这个年代没有录音笔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她就算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也至少可以提醒他提防着丁司成。只不过是花听还有些犹豫,万一他不是丁司成而是丁耀一呢?万一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要这么做,那么她的鲁莽只会害了与她同样身处在这个年代又身不由己的他,可是眼下,这个目无王法且行事恶劣的丁司成,应该不会是丁耀一吧?
“到底想好了没呀?”
丁司成拧紧了眉头。
“问你想好了没!?”
他伸出那只一直cha在口袋里的右手使劲挠了挠右耳的根部下方,“今天算我倒霉!”懊恼之下只得做出选择,“我们先走!”
花听心头一惊!
这番熟悉的举动……
她想起跟丁耀一的每一次约会,这家伙无论是跟你吃饭还是看电影又或者是聊着天都会不自觉地走神,因为他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前一晚他那个大壮老爸给他出的一道变态司法题,想得懊恼了,便伸出手来挠耳朵,有时候挠得用力了,耳垂与脸部交界处的位置就会变得通红,花听经常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耳朵给挠掉下来……
此刻的丁司成懊恼起来的动作以及神态,都与他极其的相似。
而每次看到他做这样的动作,花听总是说……
“小心耳朵挠掉下来啊。”试探性地提醒道。
丁司成的动作顿了一顿。
“还有,你说错话了!不是你今天倒霉,是你日后都要倒霉,”解决事情就要解全套,花听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日后若是被我知道你又干起这种勾当,我不仅会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做!更不会轻饶你!”
丁司成没有停下离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