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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三是谁?元末明初的世界首富!据后来无聊人士折算他的家产,保守估计,要抵得上后世的三千亿美金!足够买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度!
让朱顶一下振奋了精神眼前一亮的,不是沈家有过多少钱,虽然朱顶不知道这男子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境地,也只是听说过沈万三富可敌国,但是一点可以肯定,沈家现在必然是落魄了的,他也没下做到去惦记别人的财产。
他缺的,是一个有能力去帮他运作早已经制定好的计划的人,还有谁比家学渊源的沈家后人更合适的?
大明朝的富二代,尤其是地位低下的商人之后,可真没有几个纯粹的纨绔子弟,他们在家族内部的竞争也是相当的残酷,不上进,就要被自己的兄弟踩在脚底下,这几乎是所有大家族培养后人的法则。
这个年代,从来没有限制生育的说法,除非特殊原因,大家族更是不会缺少继承人的人选,所以他们在吃喝玩乐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削尖了脑袋去争一争族长的位子。
不学无术的大家族子弟并非没有,但是朱顶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碰见那个百中无一。
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人物,朱顶无论如何也要牢牢地攥在手里,绝对不能让他从自己的指缝里滑走!
朱顶抑制住心里的喜意和希翼,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将全部的火力都转向他的那个丫鬟,和指向他的指尖:“我这个人,其实很不堪,但是有一点,我不打女人。”
随后,他不再理会依旧不停口的丫鬟,抱着已经在他怀里睡去的孩子,拉着衣衫褴褛的沈家后人,抬起脚步,走出渐渐下落的水面,走进了那些可以远离他们的人中间。
“这条小母狗的主人是谁?”
朱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年纪比之那个脏话连篇的下丫鬟还要小上一些,可是他说话的内容,他说话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齐齐一寒。
那丫鬟终于止住了叫骂,不是因为被朱顶叫成小母狗而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事实上这样的称谓,在她的生存环境里,再平常不过。
这些难民最外层的人们,看向朱顶的眼神已经没了轻蔑或者同情,不再以为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因为两个小旗站在了朱顶身后,拔出了腰刀。
“我再问一遍,这条小母狗的主子是谁,我的耐心有限。”
人群里终于出现骚动,他们的视线一起看向了最里层的一个位置,一个全身湿透,紧粘在身上的华贵衣料,将诱人的婀娜身姿尽数显露出来的女人,就在这些难民的最里层,似乎在和一个年轻人闲聊着什么。
她的颈下两团大的骇人的凸起处,正有一片血色痕迹,看来那个沈家后人是碰到了不怎么应该触碰的地方,所以才惹来如此的谩骂。
还真把自己当成好人家的姑娘了。
“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还在乎所谓的贞洁?不就是碰了你那两团丑肉一下吗?至于指使的小狗狂咬人家一早晨?还连累让一个孩子在冰冷的水里泡着?你那颗心就和你的身子一样的脏,祖上是汉奸,到了你就长进成了恶毒歹妇!
最主要的是,吵了小爷的清梦,你准备怎么赔我?”
站在朱顶身后的两个小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更遑论看热闹的难民,朱顶这短短的一句话,连消带打的两对方的祖宗都骂上了。
前元罪臣,在大明直入贱籍,遇赦不赦,终身不得赎身或者破格科考,姓什么朱顶没怎么记住,但是却都是不折不扣的汉奸,这是不会错的。
朱顶一直觉得在这个时代,动不动就祸及后人,实在有些过分和没有人权,但是今天他看见这一对贱籍主仆这样欺压一个犯了无心之事的人,还对一个孩子受苦视而不见,他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最重要的是在场难民的表现,让他很失望,所有人的热血都被冷水泡凉,没人愿意出头,他可以理解,毕竟升斗小民的思想便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但是,朱顶却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戏谑和鄙夷。
这些处境已经很悲凉的小市民,竟然还有心情去观瞧被人被辱的戏码,就因为被欺辱的人犯了点小错,就因为那人的穷困潦倒。却没有人在意,欺辱人的只是一个表子的丫鬟。
欺贫而不笑娼,这就是老朱给他的老百姓们开的好头!
朱顶对面的人堆了,开始议论纷纷,没有人因为朱顶为那个沈家的后人打抱不平而表示赞赏,反而渐渐的开始将声音汇聚起来,声讨起朱顶。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般没有教养,那窈娘姑娘再怎么说也是我明州数得上的头牌,虽然身世有些污点,但是这些年也称得上是德艺双馨,在城里口碑也是好的很的。
怎么这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口出这样的污言秽语,真是有爹生没娘养……”
“哎,老兄,你还不知道啊,这就是那个赵大宝,少说几句吧,别犯了痴病,把你打上一顿,都没处说理去。”
“他就是那个大傻子?格老子的,让他来,老子代他那个没用的爷爷教训教训……”
朱顶一开始并没有将这些议论纷纷放在心里,却有些心有不忿,竟然有些不懂,究竟是自己的是非观有问题,还是这些人的头脑有问题。
他抱着怀里的孩子,不大的人儿还在梦里,小脸儿纠结成一团,不知道是做了怎样可怕的噩梦,还是身体上的痛楚让她睡也睡不安生,朱顶方才试过,这孩子在发烧。
这些人,这些因为朱顶而得救的人,刚才没有人给予这个极可能已经失去了双亲的孩子帮助,哪怕一份关心都没有,只顾着看着自己的热闹,仿佛沈家后人和孩子的苦厄能够稀释他们自己的困顿。
可是现在,朱顶只不过说了那个窑姐两句,却换来群起而攻之。
虽然他的用词有些苛刻,但是也不至于换来如此激烈的反应,究其原因,在大明,青楼女子,尤其是身怀才艺的青楼女子,被捧的太高,谁让朱元璋好这口。
而沈家的后人,是身带晦气的灾星;他朱顶,是名动明州的大傻子。
柿子总是软软的捏来才有手感,才不会硌手。
但是,他们错就错在,不该在污言秽语里,带上方老头儿。
朱顶说那窈娘的祖先如何如何,不是来无因果,能因为身世而被定位贱籍的前元官员,必然是残害过无数华夏儿女的恶狗,这样的人,怎么骂都不过分。
天下才安定了几年,这些人就忘记了曾经受到的凌辱,而开始一心为所谓的名妓抬起花花轿子。
朱顶缓缓的转过头,面色还算平静,眼神却凌厉起来,看向那个言辞间对方老人不敬的壮汉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们是被这场洪水耗费了所有力气,所以宁可在这个凄冷的砖山上像狗一样的发抖,也不愿意伸出手,去帮战士们,救一救你们的相亲故里。
现在看来,是我想对了,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卑鄙无耻的懒汉,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切都等着坐拥其成,我真改就看着你们被大水冲走算了!”
说完这句让所有人愤怒和面色铁青的话,朱顶一指他视线针对的人,对身后的小旗下令:“既然留着口条却不会说人话,那就别留着了,两位大叔,帮我割了他的舌头!”
两个小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