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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朱顶和那个叫做楚中天的大胖子,一身臭汗的挤到接待学生的教谕身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刻钟,朱顶那个四处漏风的书囊已经碎成了几块儿,算是彻底报销了。
邓总旗升官了,现在一身百户装束精神飒爽的带领一班累成狗的弟兄,在书院周围维持着治安,锦衣卫作为邻居,也派出了一些文职人手帮忙打理一些入学事宜,段知府更是早早的就来到书院,和孙美和先生盏茶言欢。
锦衣卫的队列里,已经见不到曾经威风一时的张万成了,这点邹蚺没有像朱顶提及过,朱顶也懒得问,欺软怕硬的一个货色,他实在懒得留心。
高丽太子王昌殿下舔着脸在明州城多呆了几天,据说是在活动门路想要进书院里进学,这也是他来明州城的主要目的。
可惜出了那码子事儿,他一口一句狗奴才,把天下读书人得罪了个精光,这个学他要是还能求成,那才叫出了鬼了!
现在明州城的锦衣卫老大,是之前还落魄的不行的邹蚺,虽说以指挥佥事代千户所千户职责,怎么看都是降格而用,但是朱顶不管怎么看,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现在,不知道马蹄有没有疾过的邹蚺,正带着两名书办一脸严肃的站在书院大门以里,一脸严肃的向着这个方向盯着看。
“后生,你且自行去书堂候着,本官有重要案情需要向……赵公子侦讯一二。”
辞别了一脸疑惑的楚中天,朱顶被一脸憋笑憋坏了模样的邹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房间,然后主次瞬时换位。
“啪”
朱顶坐在上首,一拍桌子问道:“我不是说过吗,有什么事情私下里找我,要注意隐蔽!隐蔽你不懂吗?这大厅广众之下,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和你们锦衣卫有关联是吗!”
邹蚺小受一样的弓着腰站在一旁,小心地陪着笑脸说道:“少爷,您可是锦衣卫同指挥使,就是毛镶指挥使也不过比您高了小半级,真要说起来,锦衣卫是您的,可不是下官的。”
呀哈,敢顶嘴了?
朱顶从怀里掏出那块腰牌,往桌上一扔:“什么破玩意儿,你稀罕你拿去玩儿?”
这一下,差点没把邹蚺吓跪了。
锦衣卫的腰牌可不是谁带着就是什么身份,就是过家家都没那么随意的,他要是敢接过来,离抄家也就不远了。
邹蚺面色苦闷的站在一边好话说尽,控诉自己的不是,讲了半晌,才让朱顶的脸色有所好转,心说这小爷看着城府挺深的,怎么做事就这么孩子气啊。
这些天或明或暗的接触下来,经验老道的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老成持重的朱顶才是他原本面貌,还是真的就是一个孩子强装成熟。
给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当事实上的属官,大明朝立国到现在,还真没什么人干过,邹蚺且摸着石头且过着河啊。
朱顶肚子里的那点儿小气,经过邹蚺这一耍猴,也算是消的差不多了,他现在的心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其实有些无奈。
他的思想是个成年人,但是身体却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来自外界对他的处事针对性,和生理发育的双重影响,在一些时候,真的会影响到他的思维定势,这也是一种无奈。
“几天不见,补子换了,玉带换了,衣服上的图案也换了,你是掉级了还是升官了?”
正在卖力哄孩子的邹蚺,冷不丁的听到朱顶不阴不阳的一句,先是愣了半晌,之后一点都不含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朱顶脚下悲号道:“大人恕罪,大人还在人世的消息,卑职……卑职密奏给了陛下。”
这个朱顶倒是不意外,他甚至连时间都猜了个大概齐,这个年代的人,满脑子都是忠君忠国的思想,而君要排在国的前面,他不告密,才叫出了鬼。
朱顶沉思片刻,问道:“毛镶知道吗?”
邹蚺抬起头答道:“属下不知毛大人是否知情,但是属下密旨直奏陛下,在陛下览阅之前,包括太子殿下在内,任何人都不可能提前看过。”
对于毛镶,在朱顶对他有限的认知里,只记得他是个为了逢迎朱元璋而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就算生命安全不用担心,恐怕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会有所影响。
于是他非常慎重的对邹然说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以和……陛下回报,但是我的事不能从你嘴里让其他人听了去,懂吗?”
看到邹蚺恭敬的领诺,朱顶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邹蚺先是对自己升官一事,对朱顶阿谀奉承了一番,什么多亏少爷提携、知遇之恩一类的滔滔不绝说了半天。当然,那天朱顶差点把他刮了,他自然是只字未提。
已经是从三品指挥同知的邹蚺,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意,颇有表功的意思,对朱顶说道:“少爷,您要的那批摸金校尉,我已经给您凑齐了。”
已经快被邹蚺墨迹的睡着了的朱顶,听言也是一阵激动,问道:“这么快!”
随后看着一脸笑意沉默不语的邹蚺,心下顿时了然,能不快吗,按野史记载,锦衣卫在这个行当似乎也大有涉足。
朱顶脱下靴子,从袜子里拿出几张被踩的皱皱巴巴的图纸,也不管邹冉嫌不嫌弃就递给了他,说道:“这事儿抓紧办,三个月内我要见到现钱,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到时候拿不出钱,你就给我想办法补上吧!”
随后在不管对方的反应,压制好喜悦的心情问道:“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去报到了。”
邹蚺面上一苦,有些急迫又有些不敢的说道:
“少爷,您看那个含笑半步颠的解药是不是该给属下了?属下最近总是觉得身子从里到外透着不爽利,抬不开腿儿,迈不动步,还动不动就想笑上一阵儿,这怕是要毒发了吧……
属下这条小命不值钱,但是耽误了少爷的大计,属下可是万死莫恕之罪啊!”
朱顶一愣,心想含笑半步颠?什么鬼?
随即想起那天小胡同里随便丢出的那颗蓝色的小药丸,心下就是一阵猛乐,面上却毫不动声色。
“哪那么快,这才几天,那药三月服一次解药就好。”
边说着,便又从怀里拿出一颗蓝色的小药丸递给邹蚺:“自己记着时间,我可没那闲工夫,还有,最近少吃点辣,你是上火加升官闹的。
让我去报到吧,你别去,你可是大官大官大大官了。”
邹蚺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药丸,嘴上一会儿没口子的道谢,一会儿连声说不敢,倒是把他忙了个够呛。
“来呀!将这赵大宝送去书堂,吩咐教习先生好生照应着,高丽太子的案子还没完结,不可让他有所差池。”
朱顶被两个不明详情的锦衣卫押解到朱顶牌号的学堂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书堂的门敞开着,房间最前方的书案之后,坐着一位头发有些斑白的老夫子,正在捧着一本边缘卷曲的书籍,细细的品味着。
朱顶慢步来在近前,躬身一礼:“学生晚来,请先生责罚。”
老夫子将视线从书籍里脱出,看也不看门外明显有话要说的两个锦衣卫,对朱顶说道:“签了名,关了门,然后找个位子先坐下。”
朱顶依言在名册的最末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不顾那两个锦衣卫杀人一样的眼神,轻轻的把房门关紧,这才跨步在书堂的桌案间穿梭起来。
“兄台,兄台,这里……”
喊他的正是在书院门前认识的大胖子楚中天。
“肃静!成何体统!”
来到座位的朱顶又歉意的对老夫子躬了躬身,得到对方示意后,这才坐定,等待着夫子训话。
“锦衣卫,鹰犬走卒,你们以后都会是正统仕人,少接触些。”
老夫子底气够硬的,锦衣卫虽然创建才几个月,但是其发展之迅速,行事态度之强硬,手段之激烈可要比他们的发展速度要厉害得多,这老夫子一句话就成了鹰犬走卒,满满的蔑视。
朱顶脸上一红,赶紧站起身来对老夫子躬身道歉,又转着圈对学堂里其他人行了一遍礼,那老夫子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夫就是孙美和,丑话说在前,学识其次,养心在先,若发现顽劣不堪、心术不正之辈,即刻逐出书院。
品格分数不合格之辈,哪怕你才学惊天,也不得以书院生员身份应试。”
孙夫子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院规院训就可在书院中央的石碑上,老夫就不再罗嗦了,只一句,男儿立世,立心当先。”
“我手里的是你们的名册,以后都是同窗,当亲如一家,今天便先认识认识吧。”
“易广远。”
坐在夫子正前方的白净公子赶紧起身,按着规矩对着夫子躬身行礼,又抱着拳,微笑的转了一圈,可是朱顶却发现,在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虚伪!”
异口同声的小声儿评价了易广远之后,朱顶和楚大胖子又对视了一眼,心说英雄所见略同啊。
“白无愁。”
朱顶看向站起的那个白衣公子,认识,正是那天客栈前解围的少年,当时还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一看,心里顿时就觉得不是滋味:“啧啧,我觉得我长得就不赖了,和他一比,这真不能要了!潘安复生当自愧啊!”
楚胖子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你没觉得我长得比他好看?”
朱顶肃然起敬,面色严峻的说道:“脸呢?自恋是病,得治!”
孙老夫子终于无法忍受这俩人的窃窃私语,呵斥道:“最后窗角那两个生员,肃静。”
这一胖一瘦两位同窗立时成了所有人的焦点,然后齐齐的把脑袋埋进了裤裆。
夫子还在点名,朱顶偷偷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头颅端正的对向不停起立的少年,却没耽误从瓶里倒出两粒蓝色的小药丸。
他用眼神询问同桌要不要来一粒,回答他的,是在楚胖子嘴边一闪即逝的药丸子。
余光扫向手掌中孤零零的药丸,朱顶在心里大呼道:神级吃货啊!同道中人啊!
之后,他趁夫子在名册上沉吟不愿抬头的时候,把那粒用十几味药材配制而成,有清目去火、调养肝脾、提神醒脑功用的“加料版含笑半步颠”扔进了嘴里。
之所以叫它加料版,仅仅是因为它比给邹蚺的那一种好吃的多,除此之外再无区别。
朱顶嘴里的药丸已经化了一半,楚胖子也已经三番五次的用眼神索要药丸,可是夫子依旧沉浸在名册的世界不可自拔。
长久的冷场之后,夫子终于脸色难看的点名道:“林蛋大?”
鸦雀无声之后,便是哄然大笑。
夫子连点三次名字,大家也没发现这个霸气的名字究竟该归属谁。
夫子巡视了一圈,见没人出来认领这个名字,便一声长叹的点到了最后到场的朱顶:“赵大宝!”
场间一片寂静,就在朱顶以为可以平安度过这个,他本以为会有些尴尬的点名环节的时候,他未来的同窗们又爆发了一阵比刚才更加强烈的哄笑。
“肃静,成何体统。”
等到学子们寂静下来,孙夫子满脸忧色的看着朱顶说道:
“你爷爷那一笔温润如君子的好字,你是一点一滴都没有领悟啊!好生练练字吧,我六岁的孙儿都比你写的周正得多。
哪个考官能耐心看下去这一笔字写出的文章?怕是连童试你都未必过得去!
多多努力啊!”
随后,夫子总算放过了面红如火烧的朱顶,继续问道:“方才哪个没有被点到名字?”
楚大胖子有些发懵的来回扫视了一圈,起身怯怯的对夫子行礼道:“学生楚中天,还未被点到。”
长久的沉寂之后,这间书堂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爆笑。
夫子苦着脸,看着他的这两个学生,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还真是有缘人啊,不光坐在一起,连一笔字都是一般的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