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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喜几个人怕引起人注意,只在进城之后的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落了脚,看到这边的难民越来越少,几个人一商议去买辆马车,不然越往北去天气越冷,坐在牛车上身子也受不住。
住下之后,众人先让小二上饭有,饱饱的吃了一顿,最后又让小二弄了洗澡水,才各回房间休息。
元喜带着鼎哥,房妈妈与绿竹一家,易家的姐妹一间,包易与李习安一间,共要了四间房,而且都是普通的房间,他们穿着破旧,到也没有让人注意,洗过了澡,元喜让小二找来的大夫来了,给鼎哥摸了脉,大夫说只是身子弱,好好调养就可以了,病已经无大碍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奔波了一个月,众人介拨了一层皮,晚上哪里都没有去,躺在房间里休息,第二天将近响午才都起来,元喜还是因为鼎哥饿了哭着才被吵醒的。
好在小二送来的羊奶,喝过奶之后,鼎哥也不闹了,元喜却睡不着了,逗弄着鼎哥玩。
隔壁被鼎哥哭声惊醒的易家姐妹也没有再睡,这辈子两人也没有懒过床,易揽霜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妹妹,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出门在外不用注意那些细节,可眼下进了县城,咱们就不能像在路上一样,已经起来晚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这样赖在床上,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大姐,你真当咱们还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小姐呢?打家里人出逃的时候,就只是普通人了,不过是普通人家,还在乎那些个规矩做什么?难不成真指望向以前一样?只希望到了铜川那边,和硕亲王能不治父亲的罪,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京官出逃,是要治罪的,大姐该比我明白这个。”易揽月躺在床上不动,“三妹设计咱们两差点丢了性命,我现在什么都看开了,什么亲情啊,到了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有自己顾着自己才是对的,平日里父亲教导咱们要姐妹和睦,什么家里的名声重过一切,可咱们丢了,家里有派人在沿路上找过咱们吗?指不定咱们回去,还会怪咱们活着回去了,怕咱们失了名节而抹黑易家的名声呢。”
易揽月的话让易揽霜陷入了沉默,这些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路上还与两个男子搭伴,就是没有什么事,也不会被人说好话。
“这些都不是咱们该担心的,到了风陵渡不出半个月就能到铜川,到了那里就找听家人的下落,这些事情自有父母做主。”
“父母做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马上找人把你们都嫁出去,不管好坏,对方家里什么样,只要过得去不会让人说什么,便可以。”易揽月是庶女,比易揽霜小一岁,却看得明白,“我从来也没有指望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更没有想过自己去找一个心里中意的,我只是个庶女,到不像姐姐,还可以在众人中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可是现在怕是也不行了。母亲许会为姐姐挑一个家世好的,可是不是姐姐中意的就不一定了。”
易揽霜阴下脸,“妹妹越说的越发的让人听不下去,这哪里是我们该议论的事情,好在今天只是我听到了,若被下人和婆子听到,传到母亲耳里,少不得妹妹又要被母亲说教一翻。”
易揽月淡淡一笑,笑里闪过嘲弄,“姐姐不爱听,我不说便罢。”
却真的没有再多说一句。
易揽霜坐在镜前梳头,脸上也阴沉沉的。
姐妹两个一嫡一庶,原本也就是表面上处的和睦,这一幕上又互相搀扶,顾着逃命,到也没有别的算计,可人就是这样,安逸之后就开始又生了旁的心思。
另一边包易休息了一晚上就有了精神,听到元喜那屋有动静,就拉着李习安过去看鼎哥,鼎哥的病好了,又吃饱了,正把着床边玩,刚刚会走,回头看到人进来,就高兴的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笑看在人眼里,有再大的烦心事也没有了。
包易抱起鼎哥逗弄着,元喜跟李习安商议要在郡县里补给多少东西,“马车早晚都能用到,咱们这些人一辆也坐着也挤,而且易姑娘又是重规矩之人,总不能让她委屈了,你觉得呢?”
元喜说话时候一直盯着李习安。
李习安也看着她,然后突然笑了,“你是主,怎么做你决定就好,易姑娘的事自然是你说了算。”
元喜只觉得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李习安的笑更是让她觉得渗的慌,扯了扯嘴角,“那就买两辆马车吧,我到时让房妈妈把银票给你们,你们出去买,不过最好是走的时候买,直接带着东西出郡县,若有贪财的也不会注意到咱们。”
“就按你说的来吧。”李习安突然一探头,几乎要贴到元喜的脸上,“你觉得我喜欢易揽霜?”
李习安突来的动作很快,问完后就又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在那里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元喜却造了一个大红脸,下压自己慌乱的心,气鼓鼓的瞪着李习安。
李习安勾着薄唇,笑意的看着元喜。
两人的小动作很快,在那边逗着鼎哥的包易根本没有注意到,抬起头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李习安摇摇头,一副他也不知道的样子。
包易就看向元喜,一脸的疑惑。
元喜咬紧牙,算她多管闲事,原本还想着帮他一把,既然这样,日后被易揽霜拒绝可不要怪她不帮他,扫了李习安一眼,元喜扭开头。
李习安摸摸鼻子,这女人还真是小气,不过是戳破她的想法,就翻脸不高兴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一路上发觉她的目光总在他与易揽霜的身上扫来扫去的,更是还用话点易揽霜,他可都听到了。
他不明白他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误会他喜欢易揽霜。
另一边的客栈里,包夫人夫妇带着女儿包染慕怒气腾腾的冲进了赵家住的房间,突然人就这么闯进来,正在用饭的赵老太太吓了一跳。
“既然赵府的人都在,那也不用寻别的时候,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们鼎哥到底哪去去了?今日总要给一个说法吧?”包夫人怒视向赵老太太。
一句话,就让满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原来半个月前,包府就让人见赵老太太,说要接了鼎哥在呆几天,赵府给推拖说鼎哥这几天在路上闹得慌,也认生,等过几天再把人送回过去。
可包染慕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想到在路上听说赵玉樊定婚的事,难不成是赵府不想让她见鼎哥?这才让人去偷偷打听,结果却打听出来赵府那边根本没有鼎哥的身影。
这下包染慕急了,找了父母商量,听了之后,包老爷特意主动去了赵家那边,得到的话还是和先前一样,包老爷没有多问就回来了,脸色微沉,一家人商议再好好打听清楚有证据确实没有鼎哥再找赵府要人也不迟。
结果这半个月来,包家终于确实赵家的队伍里真的没有鼎哥。
这才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包夫人看到赵家人齐齐变的脸色,“别在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诓骗我们,这可不是在赵府,一路上几百双的眼睛看着呢,你们赵府想平白的说谎也没用。鼎哥才三岁,难不成你们也把人给忘在京城了?你们赵府还真是有意思,这忘在京城里的都是主子,不是姑娘就是孙子,到是下人丫头我看都紧张的很。”
包夫人说知的话,刺得满屋里的人脸都乍青乍红。
赵玉樊第一个忍不住跳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鼎哥在路上偷了,你们要找就找我,别指桑骂槐的。”
“指桑骂槐?我看是你们赵府欺人太甚,这么多人连个三岁的孩子都被人偷了,怎么不见偷别的东西?怎么不见别人家的孙子有丢的?这一路上别人家也有孩子,怎么没有听说出事的?现在是什么时候?恨不得扔几口人省下口粮,而有人却偷一个什么也不能做只知道吃的三岁孩子?你们赵府是真拿我们包府的人当傻子不成?”
“既然人丢了,半个月前怎么不说?怎么不见你们赵府派人去找?怎么不见你们四下里打听?就这样瞒下来,我看是你们把孩子扔了吧?左右你的儿子也要再娶了,还愁没有孙子?”
包夫人吐珠般的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问得赵府人哑口无言。
赵老爷子脸黑如铁,怒视着赵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二,你说。”
被点名的赵玉舒也一脸的雾水,“父亲,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边看向上面的赵老太太,“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么被扯开了,眼下知道是瞒不过去了,赵老太太红了眼睛,“那天看着鼎哥的妈妈过来说鼎哥不见了,我怕你父亲责怪我,就暗下让人去找,只找了玉樊商量,只想着把鼎哥找到这事也就过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