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会自动转移的黑色螺线

骑驴的小巴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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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就知道这份高薪工作的代价了。

    做了12天的影子保镖后,我突然觉得后背特别的痒,还不止一处,用手去挠的时候,那份麻痒却又变成了刺痛,钻心的疼。

    我心知不妙,可用手机拍出来的背部照片,却又看不出什么异常。

    鬼使神差的,我想起了姥姥送给我的那个开了光的数码相机,貌似我还一次都没用过呢,它的像素比手机高,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来。

    于是,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偷偷把相机带了进去……

    照片的效果一般,但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在放大的图片下,我看到了七个诡异的黑色螺线圈;而且,从位置上看,这7个圈,好像正对着我的五脏。

    想来,这就是我当影子的后果了!

    我决定,去马经理的后背看看,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东西。蹲在床边,仔细听了一阵他错落有致的呼吸后,我有十足把握他睡着了,便把落地灯打开了,小心翼翼地把美女的手从他背上上拿开,然后……

    果然,这一次,我那开了光的相机,又拍出了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在他的背上,也有七个黑色的螺线圈。七条细细的黑色螺线,就像蜗牛壳上的纹路,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七条螺线,并不完全相同,口径不等,圈数也不同,最少的只有9圈,最多的则有15圈。

    不用问,我背上的那些黑圈圈,也是这种东西了,看着就不吉利。这个玩笑开大了,如果这份薪水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可不干。

    想到这,我比照着相片中的位置,伸出手指,在马经理背上,那个最大的螺线圈位置上“轻轻”戳了一下。

    “啊!”随着一声惨叫,刚刚还在熟睡的马经理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睁开眼,扭过头来,看到了我愤怒的表情和相机里的照片,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都知道啦?”马经理的语气很平缓,看不出有丝毫的愧疚。

    “你为什么要骗我,不早点跟我说实情?”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又没问。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你,你会实话实说么?”马经理的表情有些戏谑的味道。对他来说,欺骗,本就是当今社会,往来交易的一种惯用手段。破财消灾,你情我愿,他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可以终止么?”我突然意识到,和这种人讲道义是白费力气,所以直接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现在退出的话,还有没有的救。

    “不可以!”马经理的回答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说呢?要不要我把合同条款找出来,跟你再仔细对一对?”马经理突然把我的手推开,站了起来,“反正不睡了,不如干脆去客厅,泡壶茶,咱俩好好地聊聊。不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告诉你。”

    ……

    这些螺线究竟是怎么来的,马经理自己也不知道。一个多月前,他发觉自己背上有些不对劲,而医生又检查不出来,就去找了赵天师,这才知道身上多了些奇怪的东西。赵天师还借给了他一个“有法力”的铜镜。他从镜子中,就可以看到这些黑色螺线。

    马经理发现这些螺线每天都会向外延展,一天至少要增加半圈,只好又去向赵天师求救。磨了半天,赵天师才勉强给出了这个“祸水东移”的建议。他让马经理去找一个名字中带有“三藏”、而且是金命缺水的人,说只要让这个人紧随左右,就有机会把身上的黑螺线转移出去。也很凑巧,他手下的人很快找到了我……

    马经理惊奇地发现,在我跟随马经理24小时后,他身上的螺纹线停止了增长;36小时后,在我的身上,相同的位置,出现了黑色螺纹线;48小时后,他身上的螺纹线开始慢慢褪去,我身上的螺纹线开始增长……

    “其实,你也不用过分担心”,马经理宽慰我说,“自你来后,这黑线就停止了增长,想来是到此为止了。既然它没有取我的命,在这个范围内,应该也不至于危及你的性命。”

    “那,您能不能再去找找赵天师,问问该怎么消除我身上的黑线?”我哪里敢相信他的论断,又不敢跟他起冲突,只好央求他。

    “应该是不能根除的,至少赵天师做不到。否则,我也用不着把你找来了。”马经理把两手一摊,做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无奈表情。

    “那,我可以请几天假,去享受一下人生么?”

    “如果不离开北京的话,可以!”马经理好像也不敢逼得我太狠,毕竟他还要依靠我把那些黑线全部“转”走呢。

    “能把工资先预支一部分给我么?”

    “没问题,你想先拿多少?”

    “两千,可以么?”

    “给你一万好了,全部我出!你也不用去公司领了,手续太麻烦。”马经理从桌上拿起他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捆钱,直接甩给我,“权当是我给的补偿,反正钱也不多!”

    当然,出门前,我把他临时寄放在我身上的那些贵重物品也都取了下来,现在的我,不希望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往身上挂。

    凭心而论,我并不喜欢逛街。但花钱这种事,谁不会呢?特别是,当你只是为了花钱而花钱的时候,无需考虑责任和后果。

    天亮后,在马经理电话叫来的保镖的“陪护”下,我去了传说中的潘家园旧货市场。这一天正好是周六,地摊也都开市了,一定很热闹。

    潘家园旧货市场位于北京东三环南路潘家园桥西南,占地85万平方米,是中国最大的古玩和旧货市场。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餐饮服务区等六个经营区。经营的主要物品有仿古家具,文房四宝、古籍字画、旧书刊、玛瑙玉翠、陶瓷、中外钱币、竹木骨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服饰、****遗物等。这里也是中国最大的民间工艺品集散地,有衡水的鼻烟壶、杨柳青的年画、江苏的绣品、东阳的木雕、曲阳的石雕石刻、山东的皮影、江西的瓷器和水晶饰品、宜兴的紫砂、陕西的青铜器、云南的服饰、西藏的佛教用品、新疆的白玉、台湾的交趾陶等。这些不同民间特色的工艺品从中国各地汇聚潘家园,又从这里销往中国各地和世界。

    潘家园旧货市场有三千多个固定摊位,经商人员近万人,其中百分之六十的经营者来自北京以外的二十八个省、市、自治区,涉及汉、回、满、苗、侗、维、蒙、朝鲜等十几个民族。更有大量的国内国外的古玩高手混迹其中,是名副其实的鱼龙混杂之地。

    我的道行浅,没指望能去那里淘到什么值钱的宝贝,也没打算把一万块钱全都扔进去打水漂。我到这里,只是为了过过眼瘾、耳瘾、手瘾。

    好歹,我也是个收藏家,小小小小的收藏家。

    为了不虚此行,我拿出了拿开了光的小相机,在人头涌动的潘家园,四处拍照。

    走到一个小地摊前时,我的相机突然对着摊子上的小物件,自动拍摄起来;而我的后背也瞬间变得格外疼痛,就好像有人在用力扯我身上的皮一样。而且,这种疼痛,是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循环往复进行的,很有节奏感。我知道是后背的那些黑色螺线在搞怪,可又不敢用手去碰它们,只好蹲了下来,增加一下后背的张力,看看能不能减缓点疼痛。

    说来也怪,我刚一蹲下,后背就不疼了。不过,在我蹲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裤管溜了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摸到。

    这个地摊的主人是个河南人,据说是上个月才来到潘家园的,目前尚处于练手阶段,所以如果我确实相中了他的货,价钱上好商量。

    还真把我当毛孩子看呢?这种地方的人,嘴里说出的话还能信?是打算扮猪吃老虎吧?我虽然在心中不断鄙视着摊主的不良居心,却因为担心背疼,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所以还是装出一副动心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翻捡着他的货物。

    我的眼光不够,价格高的东西我是不碰的,所以只捡着新奇的物件看,手指却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还引起了后背上的连锁反应,疼得我直呲牙,把摊主都吓了一跳。我把手掌反过来,了不得了,被刺中的手指上,不但出血了,而且流出的血居然还是黑色的。

    弄伤我的东西,有毒!?

    这下子,摊主也慌了。他连忙从摊子后面绕到我的位置上,手忙脚乱地找出了“罪魁祸首”,一个高度和我食指差不多四棱锥。

    “看来我跟它有缘,多少钱,您开个价?”我用力挤了挤手指,发现后面出来的血都是红色的,心里安定下来,就把四棱锥从摊主手里拿了过来。

    这个小东西,做工还挺精致,上面布满了符号一样的花纹,从重量和光泽度上看,应该是铁制的,而且年代不会太久远。

    摊主伸出了五根指头,默然不语。

    “五十?”我笑了,这个价钱还算合理。

    摊主用力摇了摇头。

    “五百?”

    摊主仍然在摇头。

    “不会是五千吧?”我心里也毛了,难道这还是个宝?

    摊主还是摇头。

    我不猜了,再贵我铁定买不起了。我叹了一口气,正要把四棱锥放下,却被它底部光洁表面反射的太阳光晃了一下眼,然后依稀看到那里有一行小字。

    我连忙把底座翻上来,凑到眼前仔细辨认。

    1979年产于上海!

    看完这行字,我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摊主也太不厚道了,现代仿制的东西,也敢要价过万?真把我当冤大头啊!

    我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我把四棱锥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故意大声说道:“我没理解错吧?就这么个小破玩意,50、500、5000的价格,都不对,是么?”

    附近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里,看得摊主有点紧张。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嗯,它至少要五……”

    “五元!对吧?”我连忙把他的话打断,不让他说出后面的恐怖数字。

    这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很有杀伤力,附近摊位上的人都靠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只卖五元?”摊主急了,伸手要抢我手里的东西,“你不识货,别乱说话!”

    我早有准备,把手缩了回来,没让他得逞:“那你说说看,这个东西有多贵重啊?一定年代久远了,是吧?”

    “当然了,那可是……”他没办法说下去了,因为我把底座摆在了他的眼前。他自然也看到了那行小字。

    “这怎么可能?”摊主用力揉了揉眼睛,把四棱锥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我怎么可能会看走眼?”

    “1979年上海产的仿造品,再精致,这么个小玩意,也不能值五万块吧?”没想到咱也能在潘家园露回脸,我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