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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更)
结束审议的我有些疲倦,夏日海边各种微生物奏起的乐章更像是习惯状态下的催眠曲,昏沉的思维,荒芜等待着开垦的绿地,眼前一片空白,没有变化的梦境,就在混沌中循环播放。
乐器敲打的丝竹之声,有种沁人心脾的释感,但不恰当的出场时间,依旧会被定义为滋扰心智的噪音。挣扎片刻之后的清醒,才记起眼前热闹的场景是这个古老部族一直沿用的欢迎仪式,虽然简谱,但气势依旧宏盛,焕发出接近尾声的最后活力。
“贝尔居然也会有迟钝的反应,再多迷茫几秒钟,你的鼻子就要被小松鼠吃掉啦!”
下垂的眼沿,想要窃取我嗅觉的小松鼠对突如其来的临检明显准备不足,只能乖乖的伸出前爪,装出巡逻官的姿态,用毛茸茸的触感讨好着我,原谅他初次的知法犯法。
提着它的尾巴,在空气中畅游的泳动,就像溺水时的挣扎,被释放后疯狂逃窜回小伊的怀里,探出头炫耀着它温暖停泊的港湾。
“恩,其他人呢?”
“爽叶公主跟着斯其审理另外一波犯人,那个可爱的孩子好像对我们的故事很有兴趣,时刻央求着斯其讲述冒险的经历。”
小伊有些顾虑的表情是我能够读懂的情绪,尚未成年的孩子却已经向往大山外面错综复杂的世界,过早的成熟可能会使她更早的留下童年遗憾。
“没关系,斯其对事理的把控尺度足够细心,承担部族的重担,都会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这也许是她不得不遵从的宿命,既然都无法选择,不如微笑对待。”
站起身摸着小伊的头发,那几乎已经是彼此间约定俗成的安慰。学着斯其的样子向小松鼠抛去一个媚眼,兴奋的小家伙又跳到我的肩上。宣扬着领土回归的主权。
“菲莉和欧米里洁呢?”
“大概是去,约会吧?准备享受日光浴的欧米里洁可是一脸的不情愿呢!”
“哈?”
小伊陶醉的谎言中居然也有我上当的影子,甚至连小松鼠都拍打着我的脑袋质疑着我的智商,这里是炼狱之后的天堂。长久的压迫感也总该停歇。
“尊敬客人,非常感谢您伸出的援助之手,解除了我们灭顶之灾的危难,请接收我们热情的款待,享用圣水的洗礼!”
族长带着几位身着长衫的祭司和包裹严实的长老。在这闷热的天气中也算是一种极限挑战。蹦跳的走路方式更是离奇,却很适合小松鼠的胃口,也蹦在地上,选择鱼目混珠的跟随。
势在必行的趋势似乎并没有谢绝的可能,只能待在原地,就像干涸的植物,等候甘露的降临。浸泡过未知香草的清泉,流过嘴角的瞬间残抹着一缕优雅,污浊的心境也变的澄清起来。配合着默念的咒语,居然在热浪真空的小天地下体会到一丝凉爽。
“诸位辛苦了。你们先行退下吧!”
重复着刚才的预演,简陋的高台因人群的散去而褪失敬仰的神圣感,只留下更加青涩的空白展览,任由圈在其中的我们涂抹色彩。
族长的不露声色略显荒凉,扑朔迷离的眼神中溢出危机四伏的忧虑后遗症,只是忌惮的态度,变相转移到我的身上,回归一切罪恶的源泉。
“不必因怀疑我的身份而保守拘束,虽然我们隶属于不同的社会,有着不同的信仰与追求。却也共享同一片蓝天。”
“耶,与世隔绝的我们早已脱离了动荡的社会,只是眼下的遭遇让我不得不怀疑您,从那帮传教士的言语之中。流露出对您的敬畏,可见您一定不是普通的爵位继承人吧!”
族长摆着手否定着什么却又微笑着认同,矛盾的心结是他无法越过的障碍,浪潮涌上岸边,也会迷失在幽远的丛林之中,用置气的眼泪灌溉着抵触的生灵。
“我只是观光的游客。偶尔客串着医生的角色,心无旁骛的解救着病入膏肓的患者,所以他们主观上的奉承在客观上难以杜绝。”
“救死扶伤的医生?”
族长对我的回答很是纳闷,职业的操守意味着纯粹的目的,虽然不可或缺,却依旧是危难之际最后的选择,可以说是把持生命的底线。
“不,那只是创办职业的初衷,随着社会的动荡与演变,医生更像是掠夺灵魂的刽子手,甚至促进了某些灵媒产业的发展,由他决定可控病情的发展,不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
蒸发在空中扑鼻的海盐,乱入我的鼻孔,在内腔的粘膜上来回转动,不平稳的气息让我的声线有略微的起伏,但却无法改变话语中的真实含义。
“看起来您确实是理想状态的存在,一言不合便会酿造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么?圈在范围内的人,无一幸免。”
族长本该激扬的文字却用十分平稳的状态表述出来,淡定的笑脸更是难以捉摸,或许这便是依靠年龄累计的经验之谈吧。虽不理世俗,却无法逃避。
“这样的评价听起来格外刺耳,但几乎吻合实情,无论是言语上的否认,还是身体上的拒绝,恐怕都无济于事吧。故意支走不相干的人,看起来您会倾诉一些私人的烦恼,虽然我算不上优秀的聆听者,偶尔还会封闭自己的耳膜,但有意思的故事我也不会错过。”
蹲在地上与小松鼠玩耍的小伊,捕捉到了敏感的词汇,急切的眼神恳求着族长一番惊心动魄的讲述,以增长自己的阅历,当然也得到沉思片刻之后的回应。
“那果然是一段漫长的回忆,五十多年的沧桑岁月,无法洗礼模糊的错觉。那是一天的下午,热浪的余温还未消散,几位稚气未脱的孩子悄悄潜出了古寨,兴奋之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追寻着传说中的大世界,被诱惑与激情占据的领域。不理会异样的眼光,尽情穿梭在宽敞的街区,体验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
族长的眼角泛起了泪光,珍藏着不愿流逝的怀念,也是无法释怀的情感,汹涌澎湃的激荡着没有方向的航船,一望无际的蓝天下是没有尽头的自由。停顿了些许时光,继续讲述着尚未完整的故事。
“原本约定的一次逃匿,从此再也不会踏出深山,却因为侥幸心理的作祟,加上路线的隐蔽,繁华都市的诱惑,我们还是背离了自己的誓言。也许是某种惩罚吧,在良莠不齐的城市中我们结识了新的朋友,托付的信任却被他们随意丢弃,我们被绑架了!”
“那可真是为难作案者,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并非我刻意的贬低,能够压榨出的利益相当低廉。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部族应该并没有准备足够的赎金,甚至将你们的名字刻在祭台的耻辱架上。”
我无意的嘲讽得到了族长的宽恕,当然此刻沉沦在过去时的他,也无瑕顾及眼前的景象,空洞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属于那个季节的胆怯。
“是的,他们被定义为部族的叛徒,而我却因为父亲的关系得到了拯救,甚至荒唐的继承了部族的领袖职权,洗刷我可以被饶恕的罪孽。”
“那其他人呢?”
小伊紧迫的追问更是再次刺穿了族长还未愈合的伤口,却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当的质问,也陷入自责的沉思中。
“抱歉”
“没关系。”族长亲切的摸着小伊的额头,温柔的眼神中是深切的关怀,“一时贪玩的小孩,也将生命永久的定格在那一段纯真的记忆中。也正是如此,我的任期内杜绝了所有外界的诱惑,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从旧址搬离,将这里打造成与世隔绝的真空地带。”
“但你还是失策了,内外间的交换,依旧存在,暂时的信息封锁也总有泄露,就像今天的意外,如果是偶然那就太过蹊跷。”
延伸探访的底线,却久久没能听到回音,同样的领袖气质,深不可测。
“是,无独有偶,爽叶那个孩子也拥有我年轻时候的朝气蓬勃,对外界的一切充满了向往。也许是亲身的经历,我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却也”
族长望着不远处的爽叶,五味杂陈的纷杂情绪却不知道倾吐的顺序。午休之后开始迁徙传递的蒲公英,就像漫天的纯白花雨,飘落在黯淡的土壤,犹豫的信念,也变得坚定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