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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躺在地上,顾东玦跪在她身体两侧,手撑在她的头边,如此近距离又避无可避的姿势,让这个清凉的夜晚凭空多了暧昧和旖旎。
幽幽发香沁入鼻息,恍惚间,他竟错以为又回到他们曾甜蜜幸福的时候。
苏瑕在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专注又热烈,她在他的注视下红了双颊,不自然地错开头,看向别处,顾东玦却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了过来,缓慢的,轻柔的,贴上了她的唇。
神经像是在一瞬间突然断裂开来,苏瑕瞪圆了眼睛,没没想到他会突然动作,下意识挣扎,顾东玦却在她出手前便离开了她的唇。
“当初对你说,回到我身边,不是强迫症,也不是不甘心。”
“我爱你,是真的爱。”
爱你在很早之前,告诉你却直到今天。
他的眸光深邃,里面暗藏了许许多多她熟悉的和不熟悉的色彩,那句‘我爱你’震得她整个人微颤,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腔中激烈碰撞的情愫,像是什么压抑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控制不住破茧而出,她倏地湿了眼眶。
他低头温存又珍重地吻去她的掉落的泪珠,在她耳边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像诱惑,像唆使,更像倾诉。
苏瑕呜咽一声,眼泪掉得更多,颤抖着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抽泣,他的唇从眉心到下颚,她仰起脖颈迎合他的亲吻,赤裸的肩膀和脖颈在火光下漾出最漂亮精致的线条。
明明余生还有那么长的岁月,她却竭尽地像是仅此一次般极致癫狂,拼尽全力,要在这个错误的夜晚在他的掌控下做一次一生只开一次的依米花。
他抚摸着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的腰肢、她的脚踝……细细密密的吻落满她全身,用尽浑身解数要她欢愉。
舌尖痴缠,单薄的衣服滑落在地,她像是瘾君子,渴望他这个毒贩子,意识到她的索取,他像得到了鼓励,双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不停摩擦,逐渐下滑,到了她的腰眼,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碰她便难以抑制地喘息。
“别、别碰那里……”她眼角潮红,闪着晶莹的珍珠,没什么底气地推着他的胸膛。
他忽然停下动作,微微直起身看着她,身下的女人眼角眉梢因情欲而覆满风情,唇红齿白微张,像无声的诱惑,又像刻意的邀请,他不禁手轻捏着她的浑圆,将那点粉红逗得挺立,他俯身不重不轻地咬住。
她低吟了一声,又麻又痒,偏偏身体还不受控地扭动,不像避开,反而像想让他更深入地侵犯,所有的矜持和意识都在他的挑逗下丧失了。
他更紧密地压向她,一遍遍吻过她的高低起伏,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背部的光滑肌理,胸腔中莫名的空虚让她更加渴望他的融入。
迷乱的意识中,她全凭本能地抬高腰部,他粗重地喘息一声,紧紧握住她的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地摩擦,靠近她的耳边低吟:“阿瑕,叫我。”
“顾……顾先生……”
她才刚刚唤出声,身下便是一阵陌生的刺疼,她紧皱着眉头,呻吟出声,腰肢拱成最精致的桥形,她久不经人事,又窄又紧,他额角出了汗珠,低头和她深吻,直到她软下来,才长驱直入,她缠在他的腰上,体验这久违的欢愉。
“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他每一次询问必伴随一次深入,她呜咽着,一言不发,在最初的磨合之后,竟就开始试着主动试探和挑逗,她亲吻过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在他光滑紧致的肌肤上不断游移,看他一次次失控颤抖,忍无可忍将她再次压下。
激情的泪水伴随汗水一起落下,和火光相映,熠熠生辉。
一晚欢愉,夜尽天明,她躺在他的臂弯下,蜷缩成小小一团,睡得很深,他比她先醒来,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目光化为实质,一寸寸刮过她的脸,像要将她的轮廓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许久之后,苏瑕皱了皱眉,终于有要转醒的意思,顾东玦便凑过去在她嘴角轻吻一下。
“唔……”苏瑕睁开眼,看到他柔软如水的目光,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昨晚做的事,霎间红了脸,躲回他的怀里。
顾东玦揉揉她的头发,声音比平时温存了许多:“难不难受?”
她知道他在问什么,耳根的温度更高,声音低低:“……不难受。”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煮点水。”顾东玦说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便起身拿着昨天他们煮汤的安全帽去江边打水,苏瑕撑着地面起身,后腰迅速传来酸疼,她僵了僵,好一会才缓过来。
昨晚和他做的那些事,也许有一半是冲动使然,但也一定有一半是发自内心,苏瑕捶着后腰,紧抿着唇,也说不清在五年之后,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再回到他怀里是什么感觉,但昨晚在他怀里睡着,她的确很安心。
她的目光追随着顾东玦的身影而去,这个男人真是她的劫数,八年前的初遇,五年前的婚姻,兜兜转转纠纠缠缠,发生过那么多难以挽回的事,说过那么撕心裂肺的狠话,可到了最后,依旧是舍不掉,放下不。
苏瑕忽然笑了一下,冤家,大概就是如此。
她的目光错开一点,落在了江面上,大浪滚翻依旧,像永不停止般,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红色物体在江面上非常快速地移动,朝岸边靠来,她怔了怔,迅速站起身一看,好像是——救生船!
的确是救生船,顾东玦也看到了,他眯起眼睛,看着那艘船在不甚平静的海面上穿梭疾行,迎风破浪而来。
那艘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能看清站在船头,穿着橙色救生衣的人。
船只搁浅,船上的几个人都跳了下来,当先一人跑了过来的,抓着他的双臂:“顾总裁,diana呢?diana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顾东玦难得有些发愣,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句话。
苏瑕才他身后慢慢走了过来,赤着脚踩在沙子上,脚心有些麻。
“安、安东尼……”
安东尼立即看了过去,松开手三步做两步走跑了过去,一把将苏瑕抱在了怀里:“diana,diana,我找到你了,感谢上帝,这一天两夜真的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苏瑕僵着身体被他抱着,手沉重地抬不起来,试了几下,终究还是没能回抱他,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顾东玦,才发现他站在两米之外看着他,眼神幽幽,其中翻滚了一种类似隐忍的情绪。
顾东玦的肩膀忽然被砸了一拳,tam欠扁的声音嚷起:“看哪呢?兄弟我怎么说也跟着没日没夜奔波找你,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顾东玦移开紧锁在苏瑕身上的目光,投向tam,淡淡道:“谢谢”
tam在他和苏瑕之间看来看去,像是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心想事成了?这么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顾东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tam立即就做出封嘴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话。
“……安东尼,你先放开我。”苏瑕小声道。
安东尼这才慢慢放开她,但还是按着她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她,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但苏瑕怕被他看到什么,连忙道:“潮汛退了吗?你们来得真快。”
tam立即道:“潮汛哪有那么快就退,起码三四天,但我们要是等到潮汛退了才来找你们,你们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所有我们呀,就冒着生命危险来啦!”
“是这样啊。”苏瑕彻彻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们。”
tam笑眯眯道:“不客气不客气,你们这一天两夜都是怎么过的呀?现在饿不饿?我们带了不少吃的,我去拿给你们。”
他们四人中,tam没心没肺,安东尼关心担忧,顾东玦和苏瑕则是沉重沉默,味同嚼蜡地吃下面包和牛奶,苏瑕莫名地想念昨天那些中药味的荠菜汤。
开船带安东尼和tam来到这里的是专业的救生队,他们观察着江面,觉得现在必须离开了,否则等下一波大浪一起,再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安东尼拉着苏瑕上甲板,扶着她进了船舱,顾东玦和tam也先后上船,都在狭窄的船舱内坐下,苏瑕恰好坐在顾东玦对面,她低着头,但依旧能感觉到他是在盯着自己直勾勾地看。
tam话最多,一上船就开始喋喋不休:“你们也真是命大,那么凶险的情况,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啧啧,上天真是太眷顾你们,亏我们还带了医生和工具,都准备好给你们就地做手术呢。”
顾东玦冷冷道:“听起来你似乎很遗憾?”
tan装傻:“哪有啊!”
救生船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随后便开动起来,苏瑕甚至没来得及再回头看一眼那个凉亭,就已经驶出好远好远。
密封的玻璃窗外大浪滔滔,一如他们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