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六章 第二场

幸福来敲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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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一贯不服人的萧良有,也赞林延潮的才学,张懋修这位衙内,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快。

    张懋修笑了笑道:“是吗?是不是虚士,放榜之时,才见真章。”

    萧良有听了笑着道:“你这人就是见不得人高明,没有容人之心。”

    萧良有与张懋修二人交好,说话毫无顾忌。张懋修这等衙内也是如此,在外人看起来鼻孔朝天,高傲不可一世,但在几个好友间,偶尔还会做低伏小呢。

    张懋修笑了笑道:“若是萧兄,你得会元,我见得你高明,有容你之心,若是他人就不这么想了。今日考毕,我约了几人,咱们去悦翠楼好好闹一闹。”

    萧良有哈哈一笑道:“我就不奉陪了,待第二场,第三场后吧!”

    张懋修不快地道:“你这人就是爱扫别人的兴致。日后你青睐的周盼儿被人夺爱,可不要怨我。”

    萧良有听了双目一凝,笑着道:“待我金榜提名,名列鼎甲,周盼儿谁也夺不走,若是我名落孙山,怎么留也留不住。”

    二人当下齐笑。

    张懋修说完后,即是坐了马车寻欢作乐去了,虽说会试第二场第三场不过是个形势,但众考生们都是不敢掉以轻心,唯有张懋修方才不放在眼底。

    萧良有叹息一声回会馆去了。

    话说林延潮从贡院龙门走出来后,展明与客栈的车夫,即是迎了过来,一并笑着问道:“老爷,考得如何?”

    林延潮还未答,一旁车夫即道:“那还用说。咱们老爷是文曲星,这一番可是连登黄甲的,小人先在这里贺老爷你了。”

    林延潮笑着道:“还好吧,承你吉言了,我现在就是犯困,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展明道:“好咧。还不快备车!”

    车夫连忙应声。林延潮即是登上了马车。

    在贡院里尚且还好,出了贡院上了马车后,林延潮才觉得真的是累,所有的精力到这一刻全数都透支干尽。

    人还未到客栈,林延潮先是在颠簸的马车上直接睡着了。

    回了客栈,林延潮被叫醒下了马车,掌柜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招待回来的士子们。但林延潮此刻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哪里有吃饭的胃口。

    当下林延潮什么也没有吃。直接回到屋里倒头便是呼呼大睡,一直睡至次日日晒三竿,精力恢复,方才起床。

    林延潮起床后,来至大堂上用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饭菜。

    林延潮吃得饱了,方才见得翁正春,叶向高,林材等好友出门。这几人也都是一番精神不济的样子,众人谈了一阵昨日的会试第一场。也是聊了几句。

    然后众人即回房准备第二场考试了。

    此刻在顺天贡院之中。

    第一场已是考毕,五千士子的卷子已是收录完毕。

    按照会试的规矩,五千余封卷子收卷之后,当由送至弥封所,由弥封官主持将试卷弥封,并且在弥封时。按照考试的籍贯所在,在弥封的卷上注明南卷,中卷,北卷。

    用纸钉糊名弥封,弥封处上盖知贡举关防。下盖弥封官关防。

    万历八年的会试后授贡士三百零二人。比万历五年多一人,万历二年多三人,不过比隆庆五年三百九十六人又少九十四名。

    三百零二名贡士里,按照南北卷取士,南卷最少应一百六十五人,北卷最少一百零五人,中卷则为三十人。

    卷子弥封好后,送至誊录所中,由誊录书生誊录抄正。

    在誊写时文章‘越幅’,卷面‘污染’的,誊录书生用蓝笔抄录出,这样的卷子称为蓝卷,就算文章写的再出彩,都是挂了。

    按照规矩,誊录书手不准携带墨笔,明日只需誊录三卷,如有顶冒入场,代人改窜文艺者,查出治罪,以誊录官管理之。

    之后弥封好的墨卷,以及誊录的朱卷被送至对读所里,由对读生对读墨卷和朱卷,无误后,对读官在卷页上盖下自己名字,官衔的戳记。

    之后墨卷还给受卷官,至于誊写好的朱卷由外收掌官取走,在卷面盖下自己全衔的戳记。

    外收掌官属于外帘官。外收掌官持卷过至公堂,至帘后将卷子交给内收掌官。

    内收掌官拿到朱卷后,先在朱卷一角盖下自己的全衔的戳记,其他官员戳记一律都是用红,唯独内收掌官的戳记则是用蓝。

    最后内收掌官员负责把试卷分给各房房官。

    在各房房官阅卷时,第二场考试已是开始了。

    对比第一场考试,众考生如临大敌,第二场已是轻松了许多。

    考试都是如此第一场晚上多半会失眠,第二场第三场都习惯了。

    林延潮经过两日的恢复,第二场前又睡了一个好觉,精神俱佳,而对于顾宪成,汤显祖,萧良有等人来说,第二场也是丝毫难不倒他们。

    至于张懋修虽说考前去逛了青楼,但对于他而言,也是没差。

    考场上林延潮没有再如第一日那般煮饭吃食,而是随随便便吃了一些。第二场试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还有一篇策问。

    对于很多考生来说,写这些议论文并不难,但是他们没有实际的经验,故而文章写出来也是干巴巴的,没有内容。何况对于他们而言,经义才是重中之重,这些诏、判、表、诰如果不是真正当官,谁会去深入的研究。

    而林延潮不同,平日爱看闲书,且过目不忘的他来说,对于朝廷邸报,以及各色奏疏,诏令,平日都是读过一遍。

    无论是诏、判、表、诰,都是难不倒他,还写得花团锦簇,条条是道,几乎比得上浸淫文书几十年的老翰林了。

    林延潮边写边是不住长叹,若是不考经义,而考诏、判、表、诰,以及策问,那么其他的士子哪里是自己对手啊。

    林延潮边写边长叹的样子,反而在考房旁其他士子眼底看来,误会作一等信心不足的表现。

    他们都是心道,也是林解元你平日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但碰到这等文章就不行了吧,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可以理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