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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是第一个,我们陪你到前面去。等一下我也要唱歌,第三个。”
钟宜曦的话让曾今今莫名有了点儿勇气,在众人的掌声中,她一步一步接近小舞台。莫易久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待她走近了,便伸手牵她上来,对着众人道:“系咪好靓?”她又指了指台下不知哪位,笑说:“我知,你最钟意呢款嘅。哼。系我嘅,唔会畀你架。(我知道,你最喜欢这款。哼。是我的,不会给你的。)”
曾今今抿着嘴笑得特别不自在,莫易久凑到她耳边,问:“心在跳?”
曾今今眨了眨眼,貌似不明所以地看向莫易久,心还真的咚咚乱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角一扯,尴尬地吞了吞口水,点头说:“对,就唱这个。”也就唱这歌儿不丢人了,前天晚上刚被指导过的。
“我就知道。”
莫易久向旁边的乐队点了点头,旋律起……小小的舞台,却给曾今今不一样的紧张感。按理她自觉也是见惯了舞台的人,曾经比赛和演出的经历磨得她都忘了怎么怯场。可也就这几个月,她不知道是不是回来之后太久没有在人前抛头露面,难得的几次上台都让她手心出汗。
莫易久在台下,紧张,莫易久的朋友在台下,更紧张了……
她倒是想表现得完美无缺,想让台下这群莫易久的好友认为:哦,这位新朋友的确当得上天后的喜欢和照顾。但毕竟还是不擅长的表演,唱歌,即使是唱连莫易久都觉得她唱得不错的歌。
熟悉的旋律,不熟悉的演绎,曾今今握着话筒,脑子里空白一片。从哪儿进去???她看向莫易久,莫易久也看她,点着头带她数拍子。曾今今朽木不可雕,任她百般示意,还是没跟上。
莫易久只能强忍着笑自己把头句唱了,再慢慢带曾今今跟进来。所幸几句之后曾今今的“跟唱”就渐入佳境,偶尔的几个小跑调也被莫易久的声音盖了过去,估计除了那些专业歌手,其他看热闹的并不会觉得有多少瑕疵。
一曲完毕,查理·吴端着香槟又跳了上来,抢了莫易久的话筒指着曾今今说:“原来昨天抢在我前面的就是你呀!来,一定要喝一杯先!”
曾今今可不能这时候别别扭扭让人难堪,笑意盈盈地老实接过酒杯,说了句“敬在场各位”,便干脆地一饮而尽。
查理·吴心满意足地放她们俩下台,转身就来了一首重金属。刚才还沉浸在流行情歌中的会场瞬间被点燃爆炸,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摇摆起来。
莫易久刚下台,便被团团围住。朋友们向她敬酒,似乎这又是惯例。曾今今被挤到一边,索性去吃点东西,肚子有点饿感。钟宜曦还站在舞台边上心心念念等着查理·吴唱完,之后就能够轮到她。俞美如则在和另一位女星聊天,莫易久没给她介绍过,证明她们的关系并不亲近。
拿了块刚才切的生日蛋糕,远远看着台上查理·吴挥洒激情间不忘搞怪的表演。莫易久的各路好友完完全全享受在他制造的氛围当中,曾今今恍然觉悟过来,自己之前的表现似乎是太拘束了。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场合,应该更放得开一点才合适。
“曾小姐。”
突然,旁边有人叫她,男声,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她转头,原来是经纪人高先生,面对她,这位经纪人永远是一张公事公办的扑克脸。曾今今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讨厌所有和莫易久成为朋友或是想和莫易久成为朋友的无名小卒,帮不上忙,还有抱大腿的嫌疑。
“高先生,您好。”她表现得不卑不亢,假装没有感受到对方特意释放的与这聚会不相符的严肃气场。
高先生手上端了一杯红酒,看的是莫易久的方向,他说:“冒昧地问一句,曾小姐和的莫小姐的关系……?”
曾今今背脊一僵,却还是极力保持自然,只皱着眉头反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她不明白的是,连莫易久都没有发现她近来才产生的情愫,这总共也见不了两回面的高经济怎么就有这样的猜测呢?
“我只是认为,你们在公众面前的表现太不普通朋友了。也对,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越来越开放,炒一点朦胧暧昧的同性恋情的确可以吸引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认真太过火,这种事情如果成真了,不会有任何好处。”言及此,高先生的嘴角往上扯了扯,笑道:“当然,我没有立场反对莫小姐交友,相反,曾小姐是非常优秀的舞者,我衷心希望你们友谊长存,并且能产生一些积极良好的作用。”他转身从身后的长桌上拿起一杯红酒,递给曾今今,碰杯:“曾小姐,玩得开心。”
曾今今阴沉着脸看着高先生回归人群与他人打招呼,心里十分生气,也万般不服。她不认为发展一段同性恋情有什么错处,也不认为一段不会带来好处的爱情就必须被压抑被囚禁。两个人因为爱情相互吸引彼此贴近,这本身就是上天赐予的精神美好,为什么还要强求它附赠其他的利益,累它庸俗,累它不堪?
曾今今喝了不少,高先生的话让她情绪十分不好。也有几个男人过来找她说话喝酒,单纯打招呼的还好,但还有故意搭讪的,她多以一杯酒结束对话,心想:看来不能因为是莫易久的朋友就放松警惕。
莫易久依旧被朋友轮流地敬酒,有说有笑看似乐在其中,几乎无暇来关注她,虽然早就料到会受这样的冷落,但事到临头依旧心情不好。她甚至开始怀疑,莫易久对她是不是真的不存在爱情,还是说在莫易久心里,在这许许多朋友面前,即使是有一些心仪的对象也变得毫无存在感。
钟宜曦本来是打算来陪她,但中途接到了男友的电话,独自下楼找了没人的角落吵架去了。俞美如在party上转了一圈打遍了招呼,饿了,回到曾今今身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她谈天。
“你喝了很多酒。干什么?一个人好闷么?下次少一点人再聚,大家会比较容易认识。”
“嗯,谢谢你美如姐。”
“有什么好谢的?你看到那个人没有,那个穿灰西装打蓝条子领带长很帅的。他是莫易久表兄的大学同学,有开一家商场的。莫易久跟我说他们有交往过三天,发现不合适,又做回朋友了。”
曾今今乐于听别人讲莫易久的事,但本能地又排斥知道她的情史,可对这段短到也许无所谓放进情史里的恋情,又不禁好奇:“再做回朋友不会尴尬么?”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要说这种三天的ex,就是拍拖过三年,分手之后还是可以安安分分做朋友。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反正我不行。”
“那……”曾今今皱紧眉头吞吞吐吐:“就是那种……追求过她她没接受的,也还能做朋友?”
俞美如回忆了一下,道:“这种事情她很少告诉我的,不过我知道,我们这堆朋友里面是有人追过她的。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名字我不讲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没有在一起过,一直是好朋关系,还经常一起出来玩。”
意思是追求不成还能做朋友……曾今今暗暗寻思,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能通用呢?
晚上十点,陆续有人离场,年纪大的要早睡,有工作的要处理,有老婆的要回去陪老婆,有孩子的要回去带孩子,剩下十几二十个扬言要嗨到明天,莫易久红着脸,酒熏得,让她们过了12点赶紧滚回家,否则拒绝继续招待。损友们摇着手让她想睡谁就去睡谁,反正他们只是想有个地方通宵喝酒唱歌,根本无所谓莫易久陪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