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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通常都要磨成面粉再做成别的各种面类食物,可是刑有粮不能,他不能把自家的小麦拿到镇上磨成面粉,这会让他们招惹一些不必要的目光,特别是陈天霸这帮人,在表面上来看,他们上次可算是把他们所有存粮都收缴了的,所以秘境里出产的小麦是个不可外露的秘密,只能在家悄悄舂掉小麦壳像大米一样煮熟就吃。
刑悠悠看着面前碗里那一小碗小麦,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这煮的小麦闻起来虽然有浓浓的麦香味儿,可吃起来却相当有韧劲,外面那层皮还粗糙得很,吃起来割喉,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小麦总是要磨成面粉而不能像大米一样煮来吃了。
此前刑有粮都是不给她吃小麦的,就因为小麦太粗了,专门将不多的大米留了起来给自己妹妹一个人吃,可现在大米吃完了,就连玉米面也没了。
看着自家小妹小小的人儿居然成天叹气,刑有粮倒是乐不可支,放下筷子,点点她的眉心,
“人不多大点,还知道叹气了?赶紧吃饭,不然牙都长不齐整。”
“就是,王婶儿家的幺女都比你高。”刑有乾口中这个小女孩比刑悠悠小两个月,却是足月出生,一岁多才断的奶,现在身高比悠悠高出好大一截。刑有粮听到此处不由一阵心疼,自己妹妹提前三个月早产不说,连一口娘的奶都没喝过,小小的人儿却经常生病,爹和他们好不容易才保了她的命。
刑悠悠其实一直都好想好想告诉哥哥们怎么样种旱地水稻,可是她不能够啊,小麦就小麦吧,吃了也是能长高高的,她不情不愿的扒了一点小麦进嘴里,可小麦吃起来比大米硬得多,还没长好的牙齿根本就应付不来,只能囫囵就吞下去了。那小麦就停在胸口处,噎得她不住喝汤才咽了下去,刑悠悠才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刑有粮。
“大哥,硬。”
刑有粮放下了碗筷,走到灶门前用木棍从灶灰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烤红薯来,是刑悠悠最喜欢的那种,不大也不小,长长细细的条形,黄褐色的表皮偶有黑色焦痕点缀,大哥烤红薯的手艺是炉火纯青了,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样貌虽然不好看,可那诱人的浓郁香气让刑悠悠嘴里的口水不住的吞咽,望着刑有粮嘻嘻嘻的笑着,笑得刑有粮心里满足得很。
“就怕你吃不动,专门给你烤的。”刑有乾看着滚烫软糯的烤红薯眼球都贴上去了。
“谢谢大哥~”刑悠悠讨好着,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照亮了整个餐桌。
刑有粮怕红薯太烫,掰成了小块放在桌子上冷却着,刑悠悠望着冒着热气的红薯心里一下有了主意。
他们兄妹三人都是喜欢吃红薯的,她何不就拿这红薯做实验,红薯个子大,营养丰富,口味甜软,如果在不远的困难时期有大量红薯供应的话,不是可以更好的解决问题吗?加之,红薯生长周期只有不到四个月时间,也就是说在秘境里只需要一个多月便可以收获。而且红薯藤也可以做菜,无论清炒还是做汤都是妙极。红薯皮和红薯茎还可以给大黄和猴娘娘吃,刑悠悠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
红薯冷却后,刑悠悠分了些给大哥和二哥,吃完了剩下的后,闪身进了秘境,将秘境里不多的红薯都用意念拔了出来,再分成了小块。用衣服兜着红薯块出了秘境,来到了屋子右边那块宽阔的空地上,准备把红薯给种下去。
拿出刚刚从屋檐下偷来的镰刀挖了好半天才挖好了三个坑,在第一个坑里刑悠悠放了秘境的土,第二个坑里用的一般的土,但是淋了池子里的水,第三个坑里即用了土也用了水。刑悠悠很想知道秘境土和水各自的功用,毕竟她实在不清楚秘境是否还会升级,仅仅20厘地是不够的,以后把红薯弄到外面来种的时候,她就知道该如何操作了。
刑有粮吃完了饭出来,看到的就是一身泥巴的刑悠悠,蹲在空地上笑得狡黠,
“你看你的衣服,全都是泥巴,好的不学怎么学起你二哥玩泥巴了。”刑悠悠正欲辨白时,忽听得后山林中一阵阵砍伐树木的声音。
“大哥有人。”
刑有粮驻足细听,是听到斧头伐木和谈论的声音,好像人还不少嘛,不过林子是公社的,他也管不着啊。拉着自家小妹赶紧回了家。
没过一阵,院子里就来了人,
“有粮,有乾在家吗?”刑有粮给弟弟改了题后,来到了门外,原来是李剃头的媳妇杨氏,
“杨婶儿有事儿?”
“我们在后山砍树,有些渴了,这附近只有你们一家就想来讨点水喝,有木桶装最好,我们有好几个人呢。”
刑有粮一阵打听才知道,现在到处大炼钢铁,陈海涛为了能升迁便主动在镇长的面前承担在石墨村造土高炉的任务,这才让她们山上来挖点黄土,再砍点树木。里屋炕上的刑悠悠把门口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心里却升腾起一片担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刑悠悠站在自己的院坝远远望去,只见以前用来晾晒谷子的宽阔地坝上一片片的土高炉,炉子中不断冒出黑烟,让她只隐隐绰绰看到似乎有人影晃动。放眼望去,整个石墨村都笼罩在一片灰黑色烟雾之中,这烟雾还在不断向着四方扩散,她相信过不了多久着石墨村就会和21世纪北京的雾霾差不多了,甚至开始怀疑60年后的雾霾之难是否也有大炼钢铁之过。
望着不断升腾的黑烟,刑悠悠很是无奈,想来如若这种情况持续发酵,过不了几天清枫谷这里也会受到波及。如今正是夏秋之交,对岸的枫树林红绿交杂,枝繁叶茂,林子里偶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了下来,照在光秃的地上。这地上本该是层层枫叶和灌木的,却早在几个月前被撸光做了草木灰。想来过不了多久这片本该在秋日红如焰火的枫树林也会进了那土高炉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