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一场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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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目送老王离开，我心乱如麻。先是想，王小红来当这个局长也不错，毕竟我刚刚和她有过一腿，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又想，在在猪头临死之前会不会拉我做垫背的？以他的性格和为人，这个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猪头在沙城经营了几十年，树大根深，王小红弄得过他吗？况且，王小红太张扬了，出事那是迟早的。

    &nbsp:&nbsp:&nbsp:&nbsp: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现在三十四岁了，又成了光棍一条，连一个儿子也没有，我不能让祖上传了几万年的dna在我这里给断了。这事还得干下去！

    &nbsp:&nbsp:&nbsp:&nbsp:　　可是，我与王小红第一次短兵相接便被弄得丢盔弃甲，我实在不是那块材料。雇一个杀手？费用肯定不会少，到时候猪头会不会给我报销还是两说。何况干这一行的，十个有九个脑子都不够用——现在捞钱的门路多了，“坑、蒙、拐、骗、偷”，哪一条都比杀人风险更小、收益更高。脑子正常的，谁会干这个？被抓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些人肯定不会有革命先烈那种誓死不屈的精神，三审两审就把我给供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　　我想了半天，头都大了，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了班，我找了一个小饭店，借酒浇愁。喝了几杯，心烦意乱、索然无味，于是开车回家。

    &nbsp:&nbsp:&nbsp:&nbsp:　　家里亮着灯。我推开门，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有她穿过的旧衣物；用过的化妆品；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那张结婚照也被她一分为二，她的半边放在“小山”上，另半边被她扔在身后，血淋淋的对峙着、陈列着。

    &nbsp:&nbsp:&nbsp:&nbsp:　　她这是要在临走之前割断这里的一切联系。

    &nbsp:&nbsp:&nbsp:&nbsp:　　我看着眼前的情景，笑了，道：“床你睡过，为啥不搬出去？地板你走过，为啥不扣下来？”

    &nbsp:&nbsp:&nbsp:&nbsp:　　丁梦一动不动道：“我弄不动。”

    &nbsp:&nbsp:&nbsp:&nbsp:　　你可以割断一切，但割不断的是记忆。

    &nbsp:&nbsp:&nbsp:&nbsp:　　“我带走我的一切，省得新人见了碍眼。我可是为你着想呢！”丁梦又道。

    &nbsp:&nbsp:&nbsp:&nbsp:　　我叹了口气道：“不会有新人了，我结一次婚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　　丁梦一下子跳了起来，冲我大吼道：“你早就烦我了是不是？你早就想要我离开了是不是？你就是不说，想让我来承担这个恶名是不是？”

    &nbsp:&nbsp:&nbsp:&nbsp:　　我笑了，道：“我俩现在已经离婚了，再计较这个有意思吗？”

    &nbsp:&nbsp:&nbsp:&nbsp:　　“有意思！就是要分也是我先提！”

    &nbsp:&nbsp:&nbsp:&nbsp:　　“就是你先提的呀？”

    &nbsp:&nbsp:&nbsp:&nbsp:　　“可是是你先想的！你可恶，你用心险恶，你伪君子！”丁梦一连给我扣了三顶大帽子。

    &nbsp:&nbsp:&nbsp:&nbsp:　　丁梦蛮横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我邪念顿生，将她拦腰抱起，向卧室走去。

    &nbsp:&nbsp:&nbsp:&nbsp:　　“你要干什么？”丁梦在挣扎，却是有气无力。

    &nbsp:&nbsp:&nbsp:&nbsp:　　我把她扔在床上，扑了上去。

    &nbsp:&nbsp:&nbsp:&nbsp:　　身下这个女人，和我一夫妻的名誉生活了六年，现在她就要离开了，我却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她。想到这里，我心头有一团火在燃烧，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nbsp:&nbsp:&nbsp:&nbsp:　　“你，你，你要干什么？”丁梦一脸惊恐。

    &nbsp:&nbsp:&nbsp:&nbsp:　　“你说呢？”我坏笑道。

    &nbsp:&nbsp:&nbsp:&nbsp:　　“我们，我们已经离婚了啊！”

    &nbsp:&nbsp:&nbsp:&nbsp:　　“我知道。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让我坐牢。但现在，你逃不掉的！”

    &nbsp:&nbsp:&nbsp:&nbsp:　　“你流氓，你无赖，你混蛋！”丁梦一边骂，一边扭动着身子挣扎，却终究是徒劳的，她的身子又回到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个样子。我匆匆忙忙的解除自己身上的羁绊，在一番争斗较量的混乱中，居然进入了！

    &nbsp:&nbsp:&nbsp:&nbsp:　　在进入的那一刻，丁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瞪大了眼睛，傻了一般，喃喃道：“进去了，进去了……行了，我们行了……”泪水从她眼角汩汩而出。

    &nbsp:&nbsp:&nbsp:&nbsp: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nbsp:&nbsp:&nbsp:&nbsp:　　丁梦的身体被唤醒，疯狂的扭动着，翻腾着。一翻酣畅淋漓之后，两个人的身子被汗水黏在一起。丁梦脸色潮红，满脸满足儿幸福的光彩。

    &nbsp:&nbsp:&nbsp:&nbsp:　　甜甜的温馨弥漫开来。

    &nbsp:&nbsp:&nbsp:&nbsp:　　“沙子，我们明天就去法院把离婚撤了吧？”丁梦的双手在我脊背上轻柔的滑动，软软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nbsp:&nbsp:&nbsp:&nbsp:　　“嗯。”

    &nbsp:&nbsp:&nbsp:&nbsp:　　“我们再要个孩子。”

    &nbsp:&nbsp:&nbsp:&nbsp:　　“嗯。”

    &nbsp:&nbsp:&nbsp:&nbsp:　　“等我们满头白发的时候，一起拉着手看天边火红的夕阳、满天的彩霞。”

    &nbsp:&nbsp:&nbsp:&nbsp:　　“嗯。”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我一觉醒来，丁梦还睁着一双空空洞洞的大眼睛。

    &nbsp:&nbsp:&nbsp:&nbsp:　　“想什么呢？”我问她。

    &nbsp:&nbsp:&nbsp:&nbsp:　　“我在想，怎么忽然就行了呢？”丁梦双眉紧皱、苦思冥想。

    &nbsp:&nbsp:&nbsp:&nbsp:　　我笑了起来，道：“傻丫头，行了就是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傻女人，深更半夜不睡，就是在想这个无聊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　　丁梦却没有笑，还在认真寻求着那个无聊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　　“为什么忽然就行了呢？为什么……不对！”丁梦忽然折起身，居高临下地、一脸严肃地俯视着我，仿佛在审问一个犯人：“以前我是你老婆的时候，怎么弄都不行；现在离了婚，我不是你老婆了，你就行了，对不对？”

    &nbsp:&nbsp:&nbsp:&nbsp:　　“啊？”我一下子愣住了。我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丁梦给出的答案似乎无可辩驳。

    &nbsp:&nbsp:&nbsp:&nbsp:　　“看，我说对了吧？我说对了吧？沙子，你，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卑鄙，你无耻，你龌龊，你下流，你乌龟王八蛋，你，你，你……”丁梦把她所能想起的所有的污秽的字眼都向我倾泻过来，小拳头雨点一般落下来。

    &nbsp:&nbsp:&nbsp:&nbsp:　　在大学的寝室里，一群无聊男生曾反复探讨过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你在乎你将来的老婆的第一次给了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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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探讨的结论是一致的：谁也没有权利要求一个女孩在还没有认识你的时候对你负责。

    &nbsp:&nbsp:&nbsp:&nbsp:　　可是，在得到这个无比正确、无比科学的结论之后，又困惑了：真的不在乎吗？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还要反复探讨、思考这个根本不成为问题的问题呢？

    &nbsp:&nbsp:&nbsp:&nbsp:　　我不是女人，不能给女人下一个什么结论，但我知道，每一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肮脏而又敏感的地方，平时不易觉察，但它总会在某一个时刻不受控制的表现出来。

    &nbsp:&nbsp:&nbsp:&nbsp:　　“我没有这么想！”我辩解道。

    &nbsp:&nbsp:&nbsp:&nbsp:　　“潜意识更可恶！身体是不会说谎的！”丁梦又呜呜的哭了。

    &nbsp:&nbsp:&nbsp:&nbsp:　　丁梦哭着哭着，像急刹车一般猛地停下来，仰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我明白了，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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