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邸报

嫿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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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今年帝都的冬天来的仿佛格外的早些。因为冬日里天冷路滑,小姐们出行不便。女学里按照旧历,在冬至的前一天便放了假。纸鸢懒洋洋的趴在碧纱橱里的暖炕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月明阁有了小厨房的缘故,补品药膳吃的太多,竟然来了葵水。

    纸鸢想着那日自己吓傻了的样子,只觉再没脸见人了。

    那日清晨,她只觉腹部一阵绞痛,还以为是有什么暗毒没有被发现。值夜的是映水,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从脚踏上起身查看。见她面色苍白,嘴唇都几乎没了血色,一时也吓的不知所措。纸鸢抱着肚子在床上蜷成一只虾米,突然间手仿佛在被子上摸到了湿呼呼的东西。她将手拿出来一看,见指尖上竟然沾着血。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映水,“映水,你别怕,若我这次真死了,你就拿着玉佩去找季恒,告诉他,我的遗命,让他不能为难你们。”她说的情真意切,险些掉下眼泪来。

    恍惚间却听映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放心,您这次不会有事的。”

    纸鸢觉得奇怪,映水向来最是紧张她的,怎么今日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出来。但没时间多想,小腹疼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只听映水一叠声的吩咐下去,“让厨房煮红糖姜水,烧手炉。”

    木槿进来,见纸鸢在床上蜷缩着,面色苍白,冷汗直下的样子,也不由吓了一跳,但一听映水让她准备“月事带”,便也松了神色。纸鸢疼的已经没心思想她们说的是什么,一个人在床上蜷缩着。不到盏茶的功夫,映水吩咐厨房熬得红糖姜水已经送了过来。映水扶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纸鸢。

    这红糖水极烫,味道还比较怪异,加之腹部剧痛,纸鸢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映水见了却笑道,“这是专门治小姐腹痛的药,小姐多喝一些吧。”

    纸鸢有些狐疑,这不就是糖水吗。但既然映水这么说了,自己便喝了下去。果然,那热辣辣的糖水一下肚,小腹的疼痛立马就缓解了不少,简直是奇药。映水和木槿见她好些,拿了烧好的手炉给她抱着。一面给她讲什么是葵水,一面教她怎么用那条奇怪的带子。这堂课上的,主仆三人脸都红了个透。

    纸鸢想到这些,忍不住又把脑袋□□被子里做鸵鸟状,真的是不能更丢人了。

    “小姐,厨房煲了红枣燕窝粥,您要不要喝一些。”

    纸鸢抬起头,见是小喜端了碗粥进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不时的往托盘里暼。纸鸢见了觉得可爱,“厨房里还有吗?”她问道。

    小喜一听,便知道主子这是又要赏她好吃的,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厨房里王妈妈熬整整一砂锅。”纸鸢没忍住笑出来声,小喜也有点害羞,嗔怪的唤了一声“小姐!”

    纸鸢不再逗她,“你去小厨房,就说我只用这一碗便够了。余下的,你们几个丫头分了吧。”

    小喜一听,喜上眉梢,脆生生的应了,站在一旁服侍她喝粥。

    纸鸢只喝了两口,映水便也挑了帘子进来。纸鸢抬头,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对着一旁的小喜道,“我这边有映水服侍便好了,你且去厨房里讨粥吧。”小喜听了半点犹豫都没有,行了礼,便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映水侧耳,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下才小声的对纸鸢道,“小姐,上次小姐遇袭的事,查出眉目了。”纸鸢一愣,脸上的笑意退的一干二净,她看向映水,示意她说下去。

    “那日袭击小姐的人,是二皇子手下的人。”映水低声道。

    纸鸢一愣,自己和这二皇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派人刺杀自己?

    “那下药的人也是他吗?”纸鸢问道。

    映水摇了摇头,“这个还不清楚,那日的小厮竟像是消失了一样。恐怕是易了容混进府里的。”

    纸鸢点了点头,“就算找不到,怕是也和这二皇子脱不了关系。”说罢,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那日我看明川的样子,不似知道有这安排。可查到他为何会带我去后山?”

    映水回道,“的确没有查到少爷参与这件事。奴婢这段时间看明川少爷来往月明阁,那愧疚也不似作伪,这事可能真的是巧合。若当日小姐不去那边,也许他们也会另行安排。”

    纸鸢略一思索,冷笑出声,“真真有趣,哥哥害人,弟弟救人。若是我们查不出这前半部分,少不得要对他们心怀感激了。”

    映水一愣才反应过来,小姐说的是三皇子。一时也有些愤愤不已,“之前还当他只是面上蛮横,这次看来,心也是个黑的。”

    纸鸢听了半响没有再出声,小口小口的喝着那碗红枣燕窝粥。不经意间,看到映水面色犹豫,好似有话想说。“咱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你有话直说就是。”

    映水听了这话,又犹豫了一下才道,“堂主知道是二皇子之后,连着给赵相送了几封密函。今日早朝,十几位大臣联名弹劾二皇子对刑部管理无度,滥用私权。不仅牵扯出了前段时间二房的事,还一起弹劾了刑部三位大臣,无一例外,均是二皇子的人。”

    纸鸢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才道,“你传话给季恒,以后若是有邸报,给我这抄送一份。”

    映水低声应了。

    当天下午,木槿便以才买宣纸为由头,弄进来几十份邸报。除此之外,还有一墨迹极新的记录了当朝官员背景的小册子。纸鸢拿着两相对比,一直看到掌灯时分。若不是映水进来提醒,到了用晚饭的时辰,纸鸢当真是要看的废寝忘食了。

    “这些邸报你们可曾看过?”纸鸢皱着眉头问映水和木槿。

    两人均一阵摇头,“我们只听令行事,这邸报在堂里也只有堂主,少堂主和各位总管才能看的。”

    这少堂主,两个丫头之前也和自己提过,之前她也没太留意。但大半个月前,木槿曾提到,那位少堂主因为自己的事挨了打。故而今日听了,便顺口问了一句,“少堂主的伤现在可好些了?”

    映水回道,“少堂主又功夫底子的,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她好似不大愿意谈论这个,便转了话题问道,“小姐今日可还在这里用膳?”

    因着葵水,纸鸢特别怕冷,这几日几乎都没怎么离开过这碧纱橱里的暖炕,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别的意见,点了点头,“就摆在这里吧。”纸鸢亲手将那些邸报放进匣子里,映水这才摆桌子,传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