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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旧的厂房,杂草丛生,东西乱七八糟。这里平日根本没有什么人来,方圆几里空旷无人。
这是第四天,时轶双眼被蒙住,双手也被反捆着。这几天,他也摸清了,绑架他的人一口广东话,几个人轮着看守他。
这些人已经是为了钱,除了第一天,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并没有人在动手。
时轶凝听着周围的声音,这是一个仓库,有前后两个门。这些人重点都守着前门。
“我要方便。”他沉声说道。
一个小弟走过来,“走走,带你去。”这些天,时轶安分,他们也乐得轻松。
“老大,时家今天会把钱带过来。”
“我们就发了。”
“小心看着人。”
“知道!”
时轶被带到仓库外,小弟解开了他的眼罩和绳子。阳光刺眼,他眯起了眼适应了几秒。
“动作快点!”小弟推了他一把。
时轶的身子往前走了几步,他快速地扫视着周围,手上慢悠悠的解着皮带。
小弟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抽烟。
仓库里的人还在打牌,他们已经渐渐放了警惕。
时轶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扇破旧的小门靠近,当他终于拉开那扇铁门,小弟发现了他。“喂——你干什么?”
时轶立马出了门,顺手把铁锁落上。他得往有居民的地方跑。
小弟气急败坏,嘶吼道,“快来人,人跑了,人跑了——”
时轶这几天的体力在不停地透支,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只有拼命地往前跑去。
那一波人在后面狂吼着,“站住!”
时轶边跑边看,这地太偏了,根本没看到人影。
终于有人追上来,一把将他压倒在地,“跑啊!跑啊!”那人用木棒狠狠地在时轶的右腿上打了一下。
时轶一声闷哼,他用力地咬着牙忍着痛。
“脾气倒是挺硬的。”老大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狠厉道,“你是找死!”
“看来是我们对你照顾太周道了。”老大动动手指。
那些小弟明白了,纷纷朝时轶身上招呼过去。
时轶再怎么反抗,也敌不过这么多人。
傅延北一行人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一车的警察立马出动。
一时间场面混动不堪,小混混们和警察直接干起来了。
叶然坐立不安,眼睁睁地看着,“我要下去。”
时家二叔抱着钱箱,“不行,太危险了。”
周斯南和傅延北相视一眼,“我们下去,你们在车里不要动。”
周家和时家关系匪浅,周斯南去救时轶在情在理,可是傅延北没有这个必要。
叶然拉住他的手,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傅延北勾勾嘴角,“放心,没事的。”
“延北——”
傅延北和周斯南已经下车了。
两个绑匪架着时轶,看来是誓死不肯放手。
傅延北:“加快速度。”
周斯南:“好。我对付那两个人,你趁机带时轶回去。”
这两人陪着默契。
周斯南从小就练过格斗,在军营也历练过,那两个人一起对付他。
傅延北趁势抢回时轶。
周斯南喊道,“赶紧上车。”
傅延北:“你注意安全。”
时轶刚刚被打狠了,五脏六腑都在疼,昏昏沉沉的,“是你啊。”
“你别说话,省省力气。”傅延北加快步伐。
叶然坐立不安,拉开车门,被时家二叔拦住了,“叶小姐,你下去只会给他们增加负担。”
“放手!”
“你冷静一点。有警察在!”
叶然冷笑,“你是他亲二叔啊!”
“时轶回来了!”时家二叔指着前方。
叶然顺势看过去,只是一瞬她呆住了,“小心——”她嘶喊着,可是傅延北听不到。
她看着那个铁棒朝着傅延北的打下去,她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在颤抖。
她惊慌失措地跑过去,跌坐在地上。
黄土地渐渐被染红了。
傅延北躺在那儿,眼睛看着叶然,“然然,我没事——”他慢慢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别哭,我不想看你哭。”
叶然抽泣,“延北——”她抱起他,“你别说话——你要好好的——”
“恩——”
叶然咬着唇,拼命地睁大眼睛。
“然然,我想那时候我和你提出分手,也是气极了。然然,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分手。”
“我知道,我知道,延北——”
“然然,你要好好活着。”傅延北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然抱着他,眼泪汹涌而至,“不要,不要这样——”
命运又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四年前也是这样,他满身是血,了无生气地躺在那儿。
这一刻,世界停止了。
周斯南没有想到会这样,他慢慢蹲下身子,用力拉住叶然的手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不出一句能安慰人的话。
傅延北和时轶都被送到医院抢救了。时轶外伤严重,而傅延北的情况就严重了许多,他被打到了头,脑袋有淤血,一直昏迷不姓。
叶然坐在床沿,拿着棉签轻轻给他的唇角沾水。
时轶推门进来,静静地站在一旁。如果可以,他宁愿此时此刻昏迷不醒的人是他。
“叶然——”
叶然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她撇过脸用袖子擦了擦,“你来了啊。”
时轶脸色苍白,说话时胸口都一抽一抽的疼。“我问过主治医生,等他脑袋了淤血散了,他会醒来的。”
“嗯。”叶然轻轻地应了一声。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时轶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平复烦躁的心绪,“很抱歉,让你们担心受伤……尤其是害的他这样。”
叶然回头,表情肃然,“谁也不想这样。今天就算不是你,他也会去救人的。”
时轶眸色深沉,视线定在她的脸上。这些年,叶然的心从来没有空出多余的一丁点地方。他从头到尾注定里失败。
叶然又看向傅延北,“上一次车祸,他醒来忘了我。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在等着我?”
现在她只盼着傅延北能够好起来。
在生死面前,所有的恩怨纠缠都化为风远去了。
“别多想。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脑科医生frank。”
叶然没有一点力气再说话了。
时轶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周斯南倚在墙上,冲他一笑。“你身体还没好医生让你被乱跑。”
时轶望着他,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来?”
周斯南摸摸鼻子,“你明知故问。”
时轶冷哼一声,“斯南,这个世界不是什么人都会在原地不动。”不是所有人都有傅延北和叶然的幸运。
周斯南不慌不乱,“我是真心想和安安在一起。”
“真心?”时轶重复道,“数月前你们刚刚解除婚约,你的真心来的还真快。”
“不,是我的真心反应迟钝,早就该来了,只是一直在起点。”
时轶深吸一口气,“安安和我通过电话,她很感谢你。”
“没别的话了?”
“没有。”时轶瞪了他一眼,“明天frank医生会到,你接待一下。”他敛了敛神色,“我要处理一下这次的事。”
周斯南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好,饱受双重伤害,其实,他未来大舅哥真的不容易。他沉思了一下,“你准备怎么处理?”
时轶沉默片刻,小姑一家一直想要更多,以后就让他们脱离盛世。
她和盛世时家再无关系。
周斯南点点头,“这种人不值得你难受。”
时轶瞥了他一眼,笑容带着嘲讽。
周斯南觉得他那个笑容是在讽刺他。
宁城。
傅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明桦陪在傅母的身边,“二婶,延北没事的。”
傅母悲伤的哭泣着,“小北为什么总会这么的多灾多难啊。”她想到了当年,她的丈夫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宁城,想要让他们兄弟俩见面,他给那个孩子买玩具,延北就站在一旁。那一幕她一生都忘不了。
“妈妈,我是不是多余的?爸爸已经有别的儿子了,他已经不要我了。”后来延北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傅母一脸的伤心。
“二婶,我相信延北能度过这劫,一生都会平平安安的。”明桦握住她的手,“二婶!”
傅母擦着眼泪,“明桦,延林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应该还没有下飞机。”
傅母叹了一口气,用力地掐着掌心。
明桦试探地问道,“虽然延北忘记了以前的事,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叶然的。”
傅母苦涩一笑,“明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活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此生已经没有什么可盼的了,只是希望延北平安幸福。叶然能好好和他生活,我也不会再管了……”她本就没有插手。
“二婶,我相信明年,你就能抱上孙子的。”
傅母想了想,“明桦,我得去香港。”
“好。”明桦帮她订票。
傅母想了想,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
“是我,傅千城,小北现在在香港医院,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傅母冷冷一笑,“我只是通知你。”
挂了电话,她随机调成静音。时隔多年,她第一次给傅千城打电话。这一生,她都不会再拨这个号码了。
傅母望向窗外,喃喃自语:小北,你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