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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硕的大春,笼罩在银白的虚像中。
白虎虚像,吊额白睛,肋生双翅,皮毛如缎般溜了一层银,爪牙巨大如同锃亮的匕首。
大春缓缓踱步,白虎虚影如影随行,那气势简直无以言表,我在存思里感受到的风,想必正是白虎散发的戾气。
我算是明白了,难怪猫灵不敢攻进来,有这家伙守着,进来那不是找死?
四象阵中的少阴阵,居然能引发白虎之力,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而今我一点不担心猫灵闯进来,反倒担心该怎么逃出去,阵法的作用是有范围的,离了这间屋可没人怕大春!
阵法的事李师叔心知肚明,所以早有计划,他喂了陈浪一些水,扶陈浪坐起来,问道:“还能坚持不?宋涛现在死了,猫灵四处乱窜无主,眼下是度去极乐的好时机,万不能让它们溜出去害人!”
陈浪脸色苍白,哆嗦嘴唇盘腿坐起,他脖子受了伤,根本没法言语,我担心他没法念经。
后来才知道,这担心多余了,度化这活儿凭的是念力,并非单纯的诵经文感化对方。
陈浪定了定神,瞧着李师叔艰难的打手势,他的意思是自己念力不够,让大伙儿集中精神助他。
李师叔当即吩咐所有人坐下,学陈浪的样子盘好腿,他说:“佛家度化讲究慈悲,让被度者感受慈悲,这样便能导其向善。”
胖子问:“那该咋做?”
李师叔也没干过这活儿,为难的抠抠脑袋,说:“这么吧!慈悲咱不懂,但活了这么把年纪,心头总有开心快乐的时候,咱就想快乐高兴的事儿。”
话刚说完,陈浪瞧着李师叔微微笑,还点了点头,瞅他的意思,合着想高兴的事儿有助于他持念,是对路子的法门。
大伙儿不敢再耽搁,立马安静下来各自想事儿。
…;…;…;…;…;…;
那些种在我心里的往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我想起了二姐,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胖子和晓北。
忽然之间,我惊觉到,过往那些自认为艰苦的路程,竟有这么多人与我同行,他们关心我,爱我,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保我。
其实,我一直都很幸福。
我笑了,在自己的意识里开怀大笑,心境前所未有的明朗,甚至有一种抑制不住想大喊的冲动。
状态持续了好一阵,,渐渐的,我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
醒来之时四下沉寂,我感觉耳聪目明,精神头较之前大好。我扭头瞧,其它人还在沉睡,一个个脸上挂笑,也不知道做了啥好梦。
我不忍打扰他们,起身伸了个懒腰,探头望工棚外。
我居然睡了一整天,门外已是漆黑一团,也没了先前猫灵的嘈杂。
我心头纳闷,径直走到门口,门边躺着两具尸体,像是死去许久。
再外往走何止两人,之前围攻咱的猫灵,全都横七竖八倒在棚外,我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鼻息,早已没了气,再瞧面色,一个个神态安详,不像经历了痛苦。
陈浪真的做到了…;…;当真度化了猫灵怨气,如此一来,所有的事儿圆满得到解决。
我长长舒了口气,抬起头眺望远方。
这一望,却瞧见一个人。
杜天威!!
他站在原先喜轿的地方,此刻喜轿早已化成灰烬,可他却完好无损。甚至那身血红色鸳鸯喜袍上,连个火星烧过的洞都没有。
杜天威身旁,还站着一名女子,成年女子,同样也穿着鸳鸯袍。
我有些懵了,下意识冲杜天威挥了挥手,杜天威似乎瞧不见我,怜爱的拉起身边女子。
走的近了我才瞧明白,哪里是杜天威,而是他的生魂,脱了肉身的魂。
二人款款走近工棚。
我越发的好奇怪,男的是杜天威不必说,女的让我摸不着脑,那女人一头秀发,外加绣有鸳鸯的喜袍,打扮上分明就是杜天琪,可长相上却是慈眉善目,举止温婉柔和,像极了杜天琪记忆中的云姨。
我就这样瞧着,他俩携手走到工棚前齐齐转了个身,面朝一片漆黑的河滩站定,而后便没了动静。
我顺着方向打望,半壁河滩忽地亮堂起来。
河滩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串串连连足有百十米,滩头上摆了酒席,阵仗挺大估摸百来卓,一水儿的八仙桌,红布,红椅,椅上贴喜贴。
这分明在办亲。
我惊得说不出话,急急往河滩跑了几步。
河水有动静。
漆黑的河水兀突冒出人头,人头缓缓探出水面,由于人数太多,河面层层涟漪荡起,像烧开了似的沸腾。
我仔细瞧,这些人衣着各异,有些穿长衫马褂,有些西装革履,从头型上看也不像同一时代。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人胸前贴有一张黄纸,纸上有字,从轮廓上判断,应当是生辰八字。
我反应过来,这些不是人全是生魂,定定瞧了几秒,正打算扭头撤回工棚,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真的是师父!!!
他手里还牵着穿喜袍的女子,女子挽着师父手臂,头靠在师父肩上,师父正小心翼翼挼她额前刘海,二人举手投足间何其恩爱。
那一刻,我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在脸上流得横七竖八,自已却浑然无觉。
“师父!”我哭喊着拔腿跑向河滩,一股绝大的力量拽住我肩头,硬生生扳过我脖子不让我再瞧。
是李师叔。
“师父!师父!!”我指着河滩语无伦次,急切的想告诉他,李师叔却是瞧也不瞧,手死死摁住脸,眉头紧皱面如冰霜。
“小壹,你可知道,这回我们麻烦大了。”你师叔长长叹了口气。
随后,他将我往后一推,命令道:“你回工棚去,无论外头发生什么事,你若是没有启动四象阵,绝对不要踏出门坎半步!”
我一楞,还没来得及问话,李师叔不分由说又推了我一把。
他是认真,我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手指发抖指向工棚,再次吼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全他妈看你了!滚!滚回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瞧李师叔歇斯底里的表情,觉着事态万分严峻,关键时刻不敢逆他的意思,我远远瞅了一眼河滩,咬牙往回跑。
冲进工棚里,我按他说的,拎起七星铜笔,伏下身子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画完整的四象阵,之前仅仅是完成少阴阵,便费尽了心血,眼下突然叫我画出完整图案,我简直无从起头。
我想问他该杂办?可抬头才发现,李师叔没有随我进屋,竟一个人冲着河滩方向去了。
我大声喊李师叔,他根本不回头,只是抬手做了个持笔的手势。
我懂他的意思,让我画下去。
我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一叠纸,纸上有图,之前为了练习少阴阵,从书上临摹来的图,当时为了方便理解阵法整体,也画了些其它三阵的图案,但由于我主攻少阴阵,其他三阵画的很是潦草,几乎只能辨识个轮廓。
我持笔的手抖得厉害,狠狠打自已几耳光,心头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把《太上精义》整书带来了。
眼下的情形,算是赶鸭子上架,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我寻思无论怎么样,落笔后再说吧,咬牙狠狠在地上画出第一笔。
正当此时,顺子醒了。
他没同我讲话,只瞅了瞅门外,麻利的掀开铺墙角的帆布,包起几只麻布包贴着墙角摆放。
麻布包上有引药,用绳子扎成团。
我认识这玩意儿,是炸药,路桥队开山凿石常用,威力巨大能碎巨石。
我瞪眼瞧顺子,顺子也知道我在看,一面忙活一面说:“张哥说了,这回收拾不了他们,咱丢命不要紧,但绝不能让它们出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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