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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弄死你!”我大吼一声扑过去,抡圆胳膊砸向张晓东。
我是土把式,打架全凭王八拳,但工地上干过两年的人,别的不说蛮力有两把。
张晓东有些功底,不硬拼只招架,瞅准机会再还以颜色,我扑了几次都没打中他,反倒挨了几拳。
不过气急攻心的人不怕疼,更何况一力降十会,劳力出身的体子也比张晓东强,几个回合干下来,张晓东有些撑不住了,左支右撑笨拙躲闪。
我不依不饶追着打,好不容易让我逮住机会,乱拳挥中他肚子,这记估计打在胃上,张晓东痛得直不上腰,眼泪鼻涕直淌,一时没了还手之力。
我趁机冲上去想摁倒他,张晓东抬手一拳勾中我下巴,根本感觉不到疼,顺势便揪住他头发,疯了似的用头猛撞,包间里顿时咚咚咚一串闷响。
这一撞张晓东手脚发软,歪歪倒倒直往后退,我已经打红了眼,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大吼一声整个人扑上去,二人一齐翻倒在地。
张晓东没反抗,或者说放弃了反抗,我翻身骑上他身子,甩开拳头左右开抡,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拼尽全力。
那一刻,我遭过的罪,全都顺着拳头发泄出来,每一拳都包含着过往的愤怒与屈辱。
打到后来,我哭了,哭得很放肆,模糊的视线里有泪有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脑后突然“嗡”的闷响,残碎的玻璃渣四溅,脑门涌出一股子带腥的热流。
我缓缓抬起头,随同张晓东一道来的胖子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半截酒瓶冲我比比划划。
我能看到他嘴动,但却听不清说啥,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响,胖子见我没躺倒,左盼右顾找称手武器。
而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张晓东,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掀翻我跑到墙角,从酒架上拎出一瓶酒,杀气腾腾冲回来。
随后,我听到“啪”的一响。
瓶子砸中胖子脑袋,油光水滑的头面瞬间开了瓢,胖子懵了,我也傻眼了,张晓东却不肯罢休,继续拎了瓶子接二连三砸,胖子护住脑袋鬼哭神号后退。
一连砸了七八个瓶子,直砸到胖子满头满脸血,蜷成一团缩倒墙根。
张晓东气喘吁吁蹲下,抹了把脸上血沫,一字一顿问他:“老子讲过的话,是不是不作数,是不是?”
胖子已经奄奄一息,连头都不抬不起来,更何谈回答问题,张晓东也不需要回答,大吼一声:“是不是!!”
啪的一响,又狠狠砸了下去…;…;
屋里一片沉寂,张晓东的举动震住了全场,我更是惊得无法言语,这股子狠暴的戾气,才是我认识的张晓东!
我跌跌撞撞爬起来,一时不知该杂办,手足无措瞧着他。
张晓东回过头,盯了我半响,突然冲向我飞起一腿,这一腿力量奇大,我胸口一闷摔出门口,连扑连爬滚进走廊。
我脱力般浑身发虚,实在没力气和他打了,朝着楼梯的方向爬了两步,没等直起身子,张晓东已经撵了出来。
要死也不能死的窝囊,我索性转过脸怒目相视,张晓东二话不说,拎起我衣领,抬手用残破的酒瓶捅来,我闭上眼睛下意识抬手,试图阻挡他戳我。
我胡乱抓了几把,不知怎么的,手里多了一只酒瓶。
与时同时,包房里的人追了出来,没等他们出门,我两只手忽然被人捏住,动作敏捷换了姿势。
冲出来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我一手抱住张晓东,一手持酒瓶抵紧他脖子,瓶子锐利的豁口已经刺入半分,张晓仰头伸长脖子,一副无力反抗模样。
杜天威意识到事情严重,故作镇定站出来说:“小伙子,你是来要钱不是要命的,你把张总放了,的事我马上办。”
我没吭声,倒不是没听到,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眼下我自已都不知道发了什么,明明刚才还是待宰的羔羊。
杜天威见我没反应,脸色兀自阴沉起来,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你敢伤张总半根毫毛,我杜某人保证你走不出这道门。”
他并不是吓唬我,上头的动静早惊动善缘堂的人。楼上楼下都清了场,剩下一拨穿白僧袍的人堵在楼道口,手里拎着家伙,看样子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我没接话,只是捏紧了手上的酒瓶。
张晓东瞧出我没胆量捅他,突然笑了起来,口气蔑视:“狗x的还不认怂?就算你出得了这道门,你他妈也跑不脱,老子有车!老子辗死你!”
我心头一激灵,对呀!单凭两条腿即便能突出重围,一样会被逮住,他有车,我可以利用这一点脱身!
事不迟疑,我立马大声呵斥周围人,几番作势要捅下去,他们都怕我伤着张晓东,闪开道让我们过,杜天威也有些紧张了,领着人群步步紧逼。
双方僵持到车队,早有人打开其中一辆车门。
我挟持张晓东上车,他很配合一言不发发动车子,随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车辆飞快驶离善缘堂,人群渐渐消失在视野。
我松了口气放下酒瓶,整个人瘫倒椅背上。
张晓东默不作声开车,时不时皱起眉头盯后视镜,完全没搭理我的意思,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说啥,只是木讷讷看着窗外。
开了约十来分钟,张晓东将车拐进一条小巷,随后停车熄火,长长吁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
我瞧了他一眼,真诚的说:“谢谢。”
张晓东直起身子,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谢我干啥?”
“因为你救了我吧。”我说。
张晓东深深吸了口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怂货,你真当老子傻逼么?要帐会要到这种场合来?你肯定知道他们有事儿,又瞧着我来了,怕吃亏所以故意来扫堂子,是吧?”
对于他的问话我不置可否,事到如今即便我是傻子,也明白我这条命是他救的,从要求单挑到让我劫持,最后再亲自驾车离开,从头到尾都在护我。
只是我不明白,即然他一早看破,为何还心甘情愿让我打,而且是往死里打,劫持的事完全可以逢场作戏,至少犯不上以命相博。
我问了他这个问题。
张晓东沉默半晌,随后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恨我,不让你死里搞一次,你过不了心头的坎,过不了坎咱就成不了朋友,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一楞,万没料他会这样讲,更没想过和他做朋友,不禁脱口反问:“朋友?你为啥想交我朋友?!”
他想了想:“为了自已,也为了晓北吧…;…;”
这话我半懂半不懂,为了自已也许是赎罪,赎当年咄咄逼人而良心不安的罪,可为了晓北从何说起?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问:“晓,晓北…;…;她还好吗?”
张晓东没作声,我也没接着说话,二人沉默了一通,他掐掉烟头说:“说吧,接下来去哪里?没我你肯定跑不脱。”
他的话没错,杜天威铁定领着人四处寻我,一旦落手里绝对没好下场,眼下没了张晓东这张护身符,还真是寸步难行。
我报出了招待所名字,并告诉他还有两个同伴,我现在最担心的事,便是杜天威查到招待所,甚至有可能他一早就知道。
若真是这样,恐怕张晓东也会惹上麻烦。
我的话讲完,原本是想提醒张晓东小心,却不料他默不作声发动车子,微微一笑说道。
“让他尽管来,老子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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