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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楼的手动升降梯虽然不如现代化的垂直电梯高效,但总的来说也算迅速平稳。就在苏泽暗赞世上竟然有人能设计出这么神奇的上楼工具时,李鲨也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责备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李鲨的每一句话,苏泽都听得格外认真,不管是爵位还是郁金香,在他听来都跟听戏似的,比罗琼整天念道的那些尔虞我诈的故事有意思多了。直到走出升降梯,他才冷不丁回头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怕那个狄暮雨,刚才为什么不拦着我呢?早说全城的花店都有他一份,我肯定会给他面子的,毕竟还是一个花店的老板娘给我指的路。”
“嘁,什么花店老板娘啊……”话说一半,李鲨突然想起来,西城门附近的那家花店已经被自己给剿了,那不就等于自己间接得罪了狄暮雨么?于是他连忙撇清关系,说:“我才不知道什么花店老板娘,我只知道你今天能吃好的、住好的,都多亏了我!”
“是啊,谢谢了。”苏泽站在五楼的走廊上,握着像金子一样黄灿灿的铜制扶手,一边感受着烟火味浓重的晚风,一边俯瞰着熊猫城繁华的夜景。虽说翠竹楼的高度不及崇山峻岭,但这种俯瞰众生、万物蝼蚁的感觉,却是山巅望月所不能比拟的。
这一刻,苏泽竟隐隐察觉到了一种权力赐予自己的快感,不禁摇头轻叹:“有人喜欢登上险峰,回头一览众山小;有人却喜欢爬上高楼,独立千万人之上。怪哉,怪哉……”
“嘻嘻!”听到这话,李鲨咧嘴笑道:“能说出这番话,算你开窍了。”
走到走廊尽头,服务生抱歉地说:“两位小爷,咱们翠竹楼是全熊猫城最好的饭店,客房也是一早就被各城的豪门富商预定了,只能给两位收拾了这间最靠里的客房,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要不,你们暂且住下,一旦其他房间有空,我立马给你们换!”
苏泽点点头,平静地说:“没事,我不在乎住处。”
正主都说不在意了,李鲨也不好继续挑刺,只能像长辈教训晚辈那样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故作大度地说:“行了行了,以后待客就用这种态度,保你吃不了亏!”
李鲨先从喀尔克胡刚的钱袋里取出一枚金币递到服务生手上,然后才一边开门,一边说:“我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不会平白无故欠你们人情。等会我让苏泽把衣裤鞋袜都丢在门口,你拿去裁缝铺里量下尺寸,再拿这些钱给他弄三套新衣服。腰带、鞋袜、内衣、内裤,总之就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道手配齐,明天一早跟早饭一起送进来,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费。”
翠竹楼里干得最好的服务生,每月工资也就四五枚银币。这么算下来,一枚金币够给他们一个人两年的工资了!
手捧一枚亮到晃眼的金币,看着这笔小小的巨款,服务生的手都在颤抖!他心里盘算着,翠竹楼的全套大餐再贵,一顿饭也贵不出十枚银币,除去饭钱,就算是找全城最贵的裁缝店订制三套面料最好的西装、皮鞋,撑死也花不了五十枚银币。那剩下的五十枚银币……都是自己的了?这可是一年的工钱呀!
一想到自己平白无故到手了这么多钱,服务生反倒不自在起来,趁着苏泽二人还没进门,他赶紧上前对李鲨说:“这位爷,钱还有多的,要不也给您买几套衣服吧?”
“嘿,你倒是不贪心,好样的。不过我的衣服就算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折腾出这么一身的吗?”李鲨灿烂一笑,回头问苏泽:“你呢,对衣服有什么要求?看他的样子,肯定给你买几套燕尾服回来。”
苏泽低头看看身上脏兮兮的布衣,摇头说:“就照我身上的买吧,活动方便。”
听到这样的要求,服务生更肝颤了!原本三套高档西服还能花出去大几十枚银币,可是如果真的就照苏泽这一身去买,三套布衣、布靴能值几个钱?就算熊猫城物价再高,三枚银币也能妥妥拿下!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自己白吃了一枚金币么,你们俩就算是丐帮帮主,也不带这么送小费的吧?
“这样吧!”见苏泽二人已经进门,服务生连忙挤进半个身子,激动地问:“两位爷,你们需要特殊服务吗?我跟醉红楼的一个伙计熟,要不给你们叫两个姑娘……”
“滚滚滚滚滚!什么特殊服务,你看我们像那种人面兽心的畜生吗?”李鲨一记飞踢将服务生踹出门去,然后用力将房门关死,隔门大吼:“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醉红楼’这三个字,我就让你去茅厕里点蜡烛!有多远滚多远,没出息的扑街仔!”
见李鲨气得面红耳赤,连横七竖八的污渍都挡不住他脸上的红晕,苏泽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问:“‘特殊服务’是什么?”
李鲨鼓着小脸瞪了苏泽一眼,“小小年纪不学好,大人的事情你少问!”
球球坐在苏泽肩头,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鲨鱼,醉红楼是干什么的呀?”
李鲨立马瞪向球球,没好气地说:“真没想到,你一个连把都没有的魔兽,思想居然也这么龌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泽,他好凶呀,你帮我骂他!”进化成白色暴龙的时候,球球是能够秒杀第九遗迹兽的强者,可是平时毛球形态的时候,球球却胆小得一有风吹草动就往苏泽怀里钻。
苏泽一边轻揉球球胖嘟嘟的身子,一边又问:“那去茅厕里点蜡烛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刻,李鲨终于明白,苏泽和球球好像是真的不知道“特殊服务”和“醉红楼”意味着什么?这时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和,一边与苏泽擦肩而过走向里屋,一边说:“顾名思义,茅厕里点蜡烛,当然是找屎……呀——!”
“怎么了,屋里有屎么?”听到李鲨的高八度尖叫,苏泽立马皱着眉头快步走进里屋,却见客房整洁漂亮,吃喝用度一应俱全,别说屎了,就连一只老鼠、蟑螂都看不到。
然而,不等苏泽询问,停止了尖叫的李鲨就立马咆哮起来:“泰森樊登,我日你大爷!翠竹楼里没有双人房吗,为什么给我们弄了一间大床房?”
就在李鲨嚷嚷着要去换房间的时候,苏泽却小心翼翼地伸手按了按比包间里的沙发还要软上三分的大床,然后一边担心自己会把床睡坏,一边不解地问:“这床很不结实吗?两个人睡不行么?”
“不行!”见苏泽用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李鲨吓得连忙抱住了双臂,紧张得就差把使魔召唤出来了,“别动什么歪脑筋啊,我警告你,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一起睡的!”
“嗯,正好太软的地方我也睡不惯,你睡床吧,我睡那边的藤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怪癖,苏泽自己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自然也不会追究李鲨为什么不喜欢跟其他人睡一张床了。
没想到苏泽这么通情达理,李鲨反倒内疚起来,刚想对苏泽说“这么大的床分开睡也行”,结果刚一回头又高八度尖叫起来:“臭流氓,你干嘛脱衣服呀!”
苏泽赤裸着上身,裤子都脱了一半。听到尖叫声,他连忙提起裤子,然后回头问:“不是你让我把旧衣服丢在门外面的么?”
“我……”李鲨一时词穷,扯过床单就往苏泽身上丢,“哪有人会在客厅里脱衣服的?白痴,去浴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