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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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房里的韶挹暗暗苦笑着自己家中的“客似云来”,因为已被装成两个丫鬟的“女客人”点中穴道在椅子上,她们分别使出的招数名字是“银狐觅食”和“目识全羊”。

    “添柔和梅香呢?”

    “你那两个丫鬟?放心,她们好好的。”自韶挹被点住就脱去双脚鞋袜的女客回答到。

    韶挹的眼珠子还能动,扫了一眼那对美丽的天足,“姑娘就是‘江南娃娃’中的‘妖狐’巴踏细吧?”

    那赤脚女客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哪我你认出来了吗?”另一个女客虽然话声有些沙哑,但却另有一种味道。

    “这位姑娘点我穴道时轻快甚佳。不用问,准是‘云羊’安菁。既然轻功如此,为何现在不走呢?”

    “你就别让我们费事了好不好?”巴踏细嘻嘻一笑,“让我们两个女孩子太过劳力劳神,你忍心吗?”

    “那姑娘们意欲何为呢?”“先把那掌故交出来。”

    安菁一听,马上看了她一眼,显然安菁自己不是为了那个掌故来的,心中有一个人,她曾经为了杀“疾淫如仇”皮细贝而打败过他,这次来,就是想寻出“情侠”大人的下落,找爱大侠问一问……

    其实巴踏细也不全都是为了得到那个掌故练“地君情泪”而来的,她也是犹豫,该不该因为心中的一个或几个女人或是男人来问问“情侠”大人,毕竟这种“通吃”的癖好有些个让世人看不惯。

    韶挹此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异样些微。

    安菁可是个急脾气,见他不说,言道:“怎么?韶厨子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韶挹暗忖:我现在要是有一杯“苦酒”就好了。唉,这世上要是有后悔酒就更好了,我喝它七八坛子。

    韶挹的仍没回答似乎是有些个激怒了她俩,此刻都有要动手的意思。

    “等一下。”韶挹总算开口。”

    “你想通了?”巴踏细有些个得意,而没想到韶挹答非所问。

    “你们……有后悔事吗?”

    这拖长音的一问把安、巴二女问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凡人都会有后悔事,活到现在你们至少有一件后悔事,那就是不该听韶某这一问。”说罢,韶挹一个“倒踩七星”,连椅子都踩烂了,去到离她们七八尺外的地方,他居然自行解开了穴道,而让两个武术行家连一点征兆都没看出,“这是家传内功‘道练天罡’,你们本不该忽视的,若是刚才我想偷袭二位,后果可想而知。”

    巴踏细可没工夫听他这得意的忠告,冲着安菁一使眼色,二女立刻抢站西方,成犄角之势。

    安菁为报家门大仇曾跟藏人学艺,一掌劈出就是从藏刀的用法中化出。

    巴踏细的老师是半个西域人,一抬脚一招“踏雪”,莹玉一般的脚却是一个重招。

    韶挹面对手脚二掌面无惧色,抬手反去抓后至的玉脚,一招便果,大拇指猛扣脚心,弄得巴踏细奇痒无比,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把力道全给笑散了,让韶挹抓住她的脚带着她的腿去袭安菁,而她自己,也只能单腿蹦去配合韶挹的进攻。

    几招打下来,把安菁真有点逼急了,好几式精妙的攻势,都因为顾忌巴踏细的腿给生生收回了,只得冲巴踏细急道:“你要是再不把腿收回去,我可就不管你了。”言下之意,安菁要是打急了就先招呼她的腿。

    巴踏细一惊,借着心中一紧也不笑了,另一条腿向后翻,整个人腾空而起,借着一股甩劲翻了个大筋斗总算把腿收回来了。

    可韶挹仍占上风,一招高妙的“天罡福佑”与妙绝的“北斗赐祥”一起用,姿势看起来虽都是不太复杂,只是两套连贯的七个动作,可把安、巴二女繁密的招数又硬又快地给敌了回去。

    二女不服,猱身又进。

    韶挹以不变应万变,这是足可登堂入室的境界。

    此刻,一杯值夜的“苦酒”听到了动静,来到韶挹房中,接过了巴踏细的招数。

    “怎醉”湛满这杯“苦酒”一上来就把她给狠狠地“呛”了一下子,接下来湛满又连“灌”了她几盏,更把她弄得够戗。

    安菁就更别提了,被人家韶挹逼得连连倒退,一只“倔羊”,当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巴踏细仍存一线希望,用虚招假式与湛满周旋,口中道:“你大男人一个,拿着兵器欺负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女孩子,你要脸不要?”

    湛满“嘿嘿”冷笑,“你小女孩子一个,光着大脚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里,你要脸不要?”

    “我的鞋是被姓韶的脱掉的。他说我的脚好看想摸摸。”“他真是那么说的?”“他就是那么说的,不信你去问他,都说上差狠辣,就是说他对我们女孩子狠辣……”

    “行啦。”湛满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师兄弟平常不见面就好糊弄?韶挹的人品我了解,他变没变我也知道。你想挑拨离间是办不到的?”

    “你……你和他……你们欺负人?”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可湛满自己就是杯满满的“苦酒”,心里已装不下别人的苦酒,何况还是杯“假酒”。

    “云羊”安菁受到了巴踏细的一些启发,但毕竟她是孝义门门长的独生女,要她装可怜,用媚相迷惑别人,实在是困难,张了几回嘴都说不出巴踏细那样的话,后来自己把自己给逼急了,跟韶挹动手竟然真的拼起命来。

    之后双方还动了兵器,她见对手一招攻来,反正自己接着也费劲,索性就用不顾生死的打法,一味地使杀着,似不知防守。

    此样打法没过十招,韶挹便停了下来。“你走吧。难道安姑娘真要取韶某项上首级不成?”

    这回安菁挺听话的,当然,想不听话也不行,云上的羊即使有“羊角”也未必能撞“星星”。

    湛、巴二人可没停手。

    “三师兄,让她走吧。”“让她走?这种狐媚的女子要是放走了,不知还会害多少男人。”“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一个男人把持不住自己,吃亏了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