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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二那小子的容貌究竟有什么特别,你怎么一直对他那张脸念念不忘?”
“特别吗?让我想想,好像的确有些特别。眉毛比较浓,鼻子很高,颧骨也更加突出。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一股少见的英气。”
“那小子跟了我这么久,出生入死纵横沙场,好歹也是个大统领,若连点儿英气都没有那岂不是丢尽了我的脸面。”
刑不满的瞟了钺一眼,虽说琥二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钺明明向来不太关注他人的容貌却对琥二的容貌记得这么清楚,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呢。
“是,是,都是你的功劳还不成么?”
“嗯,这就对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琥二那小子的确是长开了不少,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去你的,什么叫像个人样了。他原本就是个人,难不成还能长成别的模样?”
“咳咳。”
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咳嗽,长成了人样的琥二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至于刚才那一声咳嗽却是和他一道进来的,正似笑非笑的憋成了一脸怪相的琥山。
他琥二这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无缘无故被主上损一通也就罢了,偏偏今天轮到他当值,他可是一直守在外头。
之前里头这二位声气小,他就算偶尔听见个只言片语也听不出什么,偏生羿日辉那个倒霉催的一回来就嚷着要见主上,怎么也赶不走。
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得进来问问主上的意思,一进来就听见主上正夸他越长越像个人样了。
而且,更倒霉的是,这话不仅他听见了,还有跟他一道进来的琥山也听见了。
“。。。主上。。。”
他上辈子究竟造的什么孽欠的什么债呐???!!!
“咳。”
刑看了看琥二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么说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可谁让你小子的长相入了我女人的眼呢?
虽然是有些不对劲,可是一说却觉得心里头舒畅多了呐。
“今日巡了几营?情况怎么样?”
刑抬头望向琥山,可是琥山却看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主上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就罢了,如今这幅姿态。。。
毫无顾忌大大敞开的衣襟,尚带湿意披散及地的长发,还与那位钺姑娘席地而坐紧紧相拥。
平日里那些张扬肆意的锐气淡了,柔和了眉眼温柔了棱角,只剩下了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哪里还有半分主上的模样。
琥木看的眼睛都直了,钺却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挣脱了刑的手臂,想要递一碗酸梅汤给琥木,可是还没摸到碗就被刑抢过去,一把泼在琥木的头上。
“你做什么?!”
钺惊叫起来,转头一看却发现刑的脸色已经变了,整张脸阴沉得连那闷热的暑意都消散了几分。
遭了。
他最讨厌旁人过于关注他的容貌,而方才琥山的眼神几乎已经犯了他的大忌。
“看够了么?”
刑冷笑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主上。。。”
这一碗酸梅汤浇在头上,琥山马上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刑的脸色几乎比那烧焦的锅底还要黑。
琥山马上单膝跪了下来,心里却暗自叫苦。
他这不过才刚看了一出琥二的好戏,这么快就把他自个儿给陪进去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还转的特别快呐。
“天气热,他又在外头奔波了一天,许是一时昏了头才失了分寸,不如就让他早些回去歇息吧。”
刑刚要发作钺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刑迎上她的眼神,多少想起要不是他这个做主上的偷懒琥山也不至于如此辛苦,这才勉强压下了火气。
“我看他岂止是昏了头,简直连自个儿是谁都快忘了。”
刑黑着一张脸瞪着琥山,琥山单膝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酸梅汤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了,气也气过了,还是让他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刑冷哼一声,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钺急忙向琥二使了个眼色,琥二马上一把拉起琥山把他拽了出去。
他们二人走后,钺马上端起一碗酸梅汤递进了刑的手里。
“你这脾气可是越发的大了,他又不是什么外人,不过多看了几眼罢了。”
“就许他头昏,不许我上火么?”
“是是是,天大地大你最大,这还有十几碗解暑汤,怎么也能把你这火气消下去了吧。”
“好了,就这一碗。其他的不喝了,琥山那小子不是热的发昏么,等会儿让他把这些全给喝了。”
刑接过钺递过来的酸梅汤,一仰头喝了下去,又把空碗往桌上随手一扔,两条手臂一收又把钺环进了怀里。
酸梅汤哪有你管用呐,刑暗自在心里补了一句话。
这事儿说来也怪,外头天气闷热的要命,可是钺身上依然清凉无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身子虚还是别的什么。
“除了右肩的外伤,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么?”
“我。。。”
钺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把她之前的怀疑告诉刑,可是她又不确定刑是否知道她只是一缕魂魄的事情。
若是他知道那也就罢了,可若是不知道。。。
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只是一缕随时可能消散的残魂。
“主上。”
钺心里尚没有决定,却见琥山已经收拾妥当掀开帐帘进来了。钺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琥山进来了,否则她可真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如实告诉刑。
可是,这一回是躲过去了,下一回呢?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吧。
哎。
话虽如此,能让她多些时间好好想想也总归是好的罢。
“我和辉族长今日。。。”
可是琥山才刚一开口就被刑一抬手给打断了。
“先把这些喝了。”
刑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十几碗解暑汤,琥山楞了一下,难道主上又有什么阴招?
总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补偿一下他刚才受的惊吓吧?
琥山犹豫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汤水,又看了看刑有些不耐烦的脸色。
罢了罢了,最多不过是些泻药之类的玩意儿,总不能真把他怎么样。
琥山想到这,终于把心一横,抬起桌上的汤水灌了下去。
“赶紧全给我喝完了,否则要是让琥大知道要了这么多他辛辛苦苦配的解暑汤却又没喝完,他又得唠叨个半天。你不是热的发昏么,正好清醒清醒,然后到肃州去包上一桌水蟹粥回来。快去快回,可别耽误了晚饭。”
原来就为了这么个理由。。。
琥山这一口酸梅汤刚灌下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一张脸都给憋红了。
刑幸灾乐祸的看着琥山愣是一口气把这十几碗汤水全给灌下去,总算是消了气。
钺早已捂着嘴笑了起来,虽说刑此举是孩子气了些,可是总归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离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不如我先。。。”
“少废话,不就巡营那点儿破事儿么?早说晚说都那样,可要是没赶上谢黄斋的水蟹粥,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不仅仅是这十碗汤水了。”
琥山的脸色突然一变,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就出去了。
“除了汤水还有什么?”
钺奇怪的看着琥山逃一般的背影,还有琥二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琥木因为贪杯误了事,主上就罚他在酒缸里足足泡了三天不许出来。从那以后,别说贪杯了,琥木几乎连酒都不敢喝了。”
刑没有答话,琥二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还真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行了,把这些碗收了吧。叫上琥大和琥木,再备些小菜,等琥山把水蟹粥平安带回来就开饭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
琥二听了刑的话,正准备收拾空碗的手突然一顿,又抬头看了一眼相拥而坐的二人,嘴角绽开一抹笑意。
“好菜有了,那主上是不是该开上几坛好酒?”
“行了,就你小子机灵,不就是惦记着那几坛酒么。现在虽然早了点儿,倒也勉强可以入口了,让琥大去启出来吧。”
“好勒!”
琥二兴高采烈的答了一句,却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的看了一眼刑的脸色。
“主上,那辉族长。。”
“不见。告诉他,我中了暑气,躺在床上起不来。他若再做纠缠,那不仅是今天,就连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也都起不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耍赖么。
钺无语的看了刑一眼,偏生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琥二更是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只得麻溜的收拾了空碗出去了。
“怎么?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和他们一起好好的吃顿饭了。”
“我觉得我应该已经猜到琥二的容貌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终于想通了?”
“恩,方才仔细看了几眼,以他这般容貌混在祁人当中岂有不被发现之理,所以想来想去,左右不过是些易容之类的异术吧。”
“这不就对了,北人与祁人的容貌本就大不相同,若是在肃州和梧州也就罢了,偶有北人出入也是常事,可是煜都可就不同了。”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你到底在诸天里头看到了怎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