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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米高的人,姑且算是人吧,背生蝙蝠双翼,尖耳短鼻,眼瞳小若米粒,大片的眼白,看着就骇人,还有裂开的兔唇,尖尖的犬牙,不像是人的嘴巴,更像是某种昆虫的口器。
细长的双臂,十指指甲尖锐如刀,膝盖微屈的双腿,老皮包裹的身躯,能见根根肋骨的形状,但是小肚子却很大,和怀胎六甲的孕妇差不多。
此时,那怪物扇着翅膀,正在比划着十指,卿酒酒起先那一匕首,恰好挡在锋利的指甲刃上。
卿酒酒眯眼,浑身肌肉紧绷,左脚往后半步,绷直了,整个人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能暴起攻击。
那怪物桀桀一笑,犬牙滴下涎水,背后翅膀用力一扇,猛地拔高,然后一个俯冲,十指成爪的朝卿酒酒抓来。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卿酒酒勾起嘴角,在爪子堪堪触及眉心之时,她人身子一扭,手上三菱刺飞快绞过那怪物的手腕。
那一刀没将怪物的手腕断去,却精准地割断脉门血管。
“噗”艳红的鲜血飞溅,血飙射出来,止都止不住。
“昂……”怪物嘶叫一声,啸声尖利,震的人耳膜生疼。
卿酒酒不自觉皱眉,她往后退两步,踩在块石头上,借力跃身而起,趁此机会,一把抓住那怪物背后的双翼。
“昂昂……”怪物急促喊叫,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哀嚎。
卿酒酒动作利索,直接一军刺过去,率先砍了其中一翅膀。
“轰”怪物落地,趴在地上,虚弱无力。
卿酒酒甩了下三菱刺,一脚踩上另一只翅膀,手肘撑大腿上,弯腰打量了道,“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大燕来着?何时多出了这种怪力乱神的怪物?
那怪物冲卿酒酒龇牙,手还不断挥着,试图爬起来。
卿酒酒心起不安,她直接三菱刺一挥,噗的一声,刺入怪物眉心,结果了它。
秉着探究精神,她顺势将这具怪物粗糙的解剖了遍,最后发现,内里构造其实和人没甚区别,只是这东西鼓起的腹部有很多白卵。
她扬眉,一脚一个,挨个踩的稀巴烂。
正在这时——
“救命!”
卿酒酒神色一凛,不及眨眼的功夫,人飞快闪过。
几丈外的村落里,正有三只同样的怪物正在捕食村民,卿酒酒亲眼所见,其中一只怪物,抓着名二十来岁的妇人,直接张嘴咬断脖子,紧接着三只怪物一扑而上,用力啃食血肉。
其他村民还活着的没几个,整个村落里,遍地是被啃食过的尸体。
卿酒酒想也不想,她冲出去,喝了声,“喂,那什么东西,看这边。”
听闻动静,三只怪物同时转过头来盯着她,带血的碎肉挂在犬牙上,那股子血腥味让人作呕。
卿酒酒往腰身一摸,结果摸了个空,她暗骂一声,这才想起,自己是没带枪的,手里的三菱刺还是因为一直插军靴里,从不离身才一起带了过来。
她飞快弯腰,捡起块石头就砸过去,接着转身就往村后的林子里钻。
“昂!”不期然的三只怪物果真齐齐追了过去。
卿酒酒动作飞快,三只怪物前后不一的进到林子里,伴随而来的便是呼呼青藤。
卿酒酒将青藤抡圆,用力扔过去,一捆一个准。
她动作麻利的将青藤另一头绑在树干上,先捆了一个,而后嗖嗖爬上树,在最密集的枝丫上站住。
剩下的两只怪物不约而过袭过来,本是灵活的蝙蝠翅膀,撞上葳蕤枝叶,一时间根本腾挪不开。
卿酒酒冷笑一声,她人一跳,单手攀着树丫,纵身一荡就跃到邻近的另一棵树上,她扯过树上的藤蔓,故技重施,找准了扔过去,捆了第二只怪物。
剩下的最后一只,翅膀还正同枝叶缠绕,脱不开身。
卿酒酒跳到地上,半点不客气地收了正啃青藤的第一只怪物。
锋利无比的三菱刺直接往脖子上一划,轻轻松松就割喉毙命。
如此干净利落地杀掉第二只,那第三只才怒吼着挣脱俯冲下来,带着鹰一般的威视。
卿酒酒抛了抛三菱刺,偏了偏头,将颈椎甩的咔咔作响,这是她自个的身体,从小被组织训练到大的,今年满了十八,正是体能巅峰的时候,并不是从前她穿越的那具身体能比拟的。
是以,当那怪物冲过来,卿酒酒眼疾手快,直接跃身抓着怪物翅膀跳到它背上,脚尖稍稍用力一踩。
“轰”的一声,怪物坠地,捡起无数落叶。
她半点都不带犹豫的,捧着那怪物下颌,迫使它仰头,三菱刺搁上去。
利刃破开皮肉,在割开血管和气管,不出片刻,怪物便死的不能再死。
一口气弄死三只,即便无甚打斗,可对她的体能消耗是巨大的。
她微微喘了口气,从迷彩服口袋里摸出纸巾擦了擦三菱刺,随手插进军靴里,又抓挠了把额头碎发。
“恩人?”期期艾艾的声音从林子外头传来。
卿酒酒信步走出去,就见村中尚且存活的村民相互搀扶着往林子里头张望,眼见她活着走出来,众人皆松了口气。
卿酒酒眸光一闪,“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她用的是纯正大燕官话。
其中一年长的老者站出来道,“回恩人,我等皆是大燕云州城黄渡村百姓,那些怪物像是一夜之间就忽然出现,抓着人就吃,我们村已经没了。”
“我还听人说,其他有些村落也出现了类似的怪物,都要吃人,不知从哪来的……”
“就是,莫不是这些妖魔鬼怪都是老天爷的惩罚?”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让卿酒酒听了个大概。
云州城,位于大燕东南,邻近边南,但一直都是大燕的疆域,这边戈壁较多,土地贫瘠,向来都比较贫穷。
“官府呢?你们没去找过官府?”卿酒酒问。
提及此,众人一致沉默,良久,老者叹息一声道,“不是没报过官,那些差爷也是亲眼所见的,每次都说,会像朝廷奏请,可没一次有见朝廷派人来。”
卿酒酒忽然想起个最重要的问题,“等等,现在是谁当皇帝?皇太子是谁?”
老者答,“一年前,八皇子主动退让,如今的皇太子是八皇子的双生兄弟九皇子。”
九皇子,帝九黎?!
卿酒酒有片刻的恍惚,她不自觉翘起嘴角,“他做皇太子了哪……”
老者又说,“这会六月下旬,待到今年的七月七,皇太子就要大婚,迎娶长乐郡主为皇太子妃。”
“等等,”卿酒酒抬手,她侧耳问道,“你说皇太子要和谁大婚?”
老者道,“长乐郡主啊,要说这长乐郡主可真是能干,传言她改良的火枪可厉害了,要是我们也有火枪,就一定能轻松杀死这些吃人的怪物,唉,可惜……”
老者还说了什么,卿酒酒没注意听,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想不明白,分明她人在这里,另一个长乐郡主又是谁?
还是说,她离开那具躯体后,又另有其人占据了?帝九黎这蠢货还没认出来,屁颠屁颠的要跟个假货成亲?
她抿唇,心头说不出的憋屈愤懑。
妈的,她非得揍死帝九黎这白痴,自个的媳妇都认不清,眼盲心瞎的东西,气死她了!
想到此,她不在耽搁,“你们最好躲到人多的地方,村子是不能继续住了,我会上京,找朝廷的人处理这些怪物。”
闻言,一众村民感激不尽,卿酒酒无意多纠缠,她直接转身钻进林子里,辨别了下方向,急忙忙的往京城方向去。
一路上,她又遇上多起怪物吃人事件,这些怪物还不尽相同,实在让人怀疑出处,但最为古怪地是,卿酒酒途径的一路,根本就未曾见到官府出面,仿佛这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阻断了上达天听的途径,不让朝廷知晓。
卿酒酒又在心头重重的给帝九黎记了一笔。
他不是一向自诩智多近妖?他大燕的百姓都快让怪物给吃完了,看他做光杆皇帝去!
她一边赶路,一边顺手杀怪物救人,但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再是身手厉害,总也有力不殆的时候。
这一日傍晚,她一人杀了六只怪物,救了一个镇的百姓,可她身上也伤的不轻,腰腹一道中指长的伤口最深。
她喘着气,从迷彩上衣内衬里摸出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小盒子本是应急药品胶囊用,但她这小盒子里头,统共只有两粒胶囊。
她默默叹息,早知道还能过来,她就在爆炸前先填满小盒子。
卿酒酒看了好一会,万分不舍地捡出其中一粒扔嘴里吞下去,她正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粒搁好,不想,一浑身是血的人被背了进来。
整个镇子已经被怪物毁的七零八落,卿酒酒住的这房子,是唯一一间有顶盖,能遮风挡雨的,这还是她这救命之恩换来的待遇。
“恩人,这位刚晕倒在镇外二十里地外,身边还有几头怪物尸体,我等便将他带了回来。”老实巴交的男人紧张地望着卿酒酒,生怕她会不满。
卿酒酒往边上挪了挪,“放下,我是大夫,能看看。”
那男人高兴地应了声,“恩人,好生休息,今晚我们守夜。”
卿酒酒点头,她抬手扒拉开那人的乱发,就见一张儒雅似玉的脸,清贵端方,朗如日月。
卿酒酒又叹息了声,不用把脉她都知道,这人伤的比她还重,要不管根本活不过今晚。
“便宜你了。”她撇了撇了嘴,肉痛的将最后一粒胶囊塞进男子嘴里。
夜半时分,月华无双。
卿酒酒模模糊糊地听到一阵悦耳琴声,叮叮咚咚,宛如三月初春溪流。
她手不动声色搁三菱刺上,猛地睁眼。
“听闻,是姑娘救了在下?”脆朗明丽的嗓音,宛如银质酒盏相互碰撞的醇音。
卿酒酒放下三菱刺,不可置否。
男子双膝上放着张七弦琴,琴身下,隐约可见藏起来的剑,他正信手拨弄,能听出琴技不凡。
卿酒酒目光兴味,“好一把琴中剑。”
男子微微一笑,眸光清润,像是甘泉流淌过白玉,“姑娘好眼光。”
卿酒酒听了一只耳朵的琴身,便不在多言。
一曲毕,男子又道,“在下琴长卿,不知姑娘芳名?”
卿酒酒闭着眼,伸直了一条腿,懒散的道,“卿酒酒。”
琴长卿忽然问,“不知卿姑娘可知道那些食人妖魔的来历?琴某一路走来,已遇到无数,可偏生朝廷毫无动静。”
卿酒酒睁眼,黑眸幽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琴长卿划拉了下琴弦,只听的叮咚一声,无形的声波蔓延出去,啪的就将前面一截断木斩成两片。
卿酒酒心头一凛,她复又抓紧了三菱刺,“你是何来历?”
能以琴声为攻击手段,显然已经不是拳头近身格斗范畴。
琴长卿唇边有淡笑,“姑娘不必如此,琴某并无恶意。”
说完这话,他继续说,“不知姑娘可曾想到,大燕疆域以外,又是怎么样的国度?这些食人的妖魔,总不至于是凭空出现的。”
卿酒酒皱起眉头,面露沉思,“大燕以外,自然是像大燕一样的其他国家。”
琴长卿点头又摇头,“几百年前,国家还是有的,可现在没有了,大燕疆域以外,妖魔横行,百姓苟延残喘,时日久了,国不国,家不家。”
琴长卿的声音很低,低沉中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恸和怅然。
卿酒酒眉头皱的更紧,心头某种揣测掀起惊涛骇浪,她舔了下唇珠,压低声音问,“你是从大燕疆域外来的?”
琴长卿点头,“大燕疆域外的大陆,统称为九州,而大燕,位于九州中心,被赞为最后的乐土——中州。”
卿酒酒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大燕就和现代历史上的那些王朝差不多,可谁想,大燕以外,竟是玄幻得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她穿越两次这种无法解释的事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了?
她深呼吸了口气,正色道,“但是大燕一千多年来,并无任何文献记载有关九州的事。”
琴长卿摇头,“九州存在数万年,中州亦是,大燕的一千年,太短暂了,况大燕之前,前人在中州修建了屏障,以致妖魔无法到达,如今屏障已破,中州这片乐土,迟早不复存在。”
听闻这话,卿酒酒突然隐隐觉得大燕那所谓的屏障被破一事,指不定和她有关。
果然,就听琴长卿说,“大燕以北,冰雪五城被毁,大燕以南,百族一统,都向大燕内陆迁徙,以致出现大片荒漠,大燕以东,海岛沉没,也是早晚的事,大燕以西,尚且有天兰国在。”
卿酒酒浑身冰凉,她握着三菱刺的指尖都在发抖,“冰雪五城,是因我而毁的,百族是我统一的,东海岛,也是我率先领兵攻打的……”
琴长卿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就是长乐郡主,不对,你若是长乐郡主,如今京城里准皇太子妃的长乐郡主又是谁?”
卿酒酒脸有些白,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头一次出现些许茫然,“我不知道……”
琴长卿垂眸,轻挑出几个柔和调子,“不管是冰雪五城还是百族,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事,琴某发现有人在大燕疆域边境堆积了无数的尸体,鲜血满地,厚重的血腥味引来的妖魔,不然大燕至少还有一两百年的安稳。”
这话并不能安慰卿酒酒,她摩挲着冰冷的三菱刺,好一会才道,“放心,我不会让大燕重蹈九州的覆辙……”
“让大燕重蹈九州的覆辙!”斩钉截铁的话,说的狠厉十足,京城郡主府,身着奢华宫装的秦池,一字一顿的道,“这就是我的目的!”
长乐郡主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盯着秦池,一言不发。
秦池轻笑了声,她伸出蔻丹红酥手挑起长乐的下颌,温言细语的道,“你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媚骨,如今你已经及笄,媚骨大成,让人发现,你就是祸国妖姬,该被活活烧死!”
长乐打了个颤,她拂开秦池的手,“不会,我杀了你,便没人知道我是媚骨。”
秦池掩唇笑了,姿态优雅,“真是天真。”
她手伸到长乐后腰的位置,“你这里,只要心悦之人碰一下,就能让你动情,再是刺青也是藏不住的,到时,你会死的更难看。”
长乐表情阴沉,那张艳色的脸,多了几分狰狞。
秦池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长乐咬牙道,“即便如此,我同你也是不一样的……”
秦池嗤笑,她挑眉道,“有甚不一样?你我身上流的都是秦家血,而秦家,根本就是九州秦家,几百年前,偷渡到的中州大燕,你怎么还不明白,所谓媚骨,在九州就只是长的好看一些的女子罢了,而在大燕,你我从生下来就该死,所以,只有九州重临,大燕覆灭,你我才能活的像个普通人!”
长乐死死握着圈椅扶手,她凶狠地盯着秦池,“不,蜜蜜不在了,我活还是死已经无所谓,我只要那人也失去至爱,失去在意的,一切都值当!”
秦池斜睨她,“大燕不存,哪还有什么至爱,简直是笑话。”
秦池又说,“本宫跟你说这么多,你想通同本宫合作便罢,若不然,就当本宫多费口舌了一遭。”
长乐似乎在沉思,她考虑了很久才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池眸光一亮,“之前你找到的大燕龙脉,我要你用天雷珠全炸掉!”
长乐呼吸一窒,脑子里有道念头挥之不去,炸了龙脉,毁了大燕,帝九黎会心痛,帝九黎不好过,卿酒酒也就不会好过,然后她在让她亲眼见着大婚。
如此,她抢夺了她的一切,将人逼将出来的同时,在当着她的面,亲手杀了帝九黎给她致命一击!
“好!”她嘴角笑意深邃,艳色无边的吐出这个字。
当晚,九层观星台,星官夜缺抬头望着夜空,幕黑苍穹,繁星闪烁。
“踏踏”登阶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玄色红滚边直缀颀长身影出现在观星台上。
“凤星回来了。”夜缺平波无澜的道。
帝九黎抬头同样看了看夜空,然他什么都没看明白,“你确定?”
夜风徐徐,吹拂起夜缺的银发,丝丝缕缕的发丝在斑驳的光影中,泛出点点光亮,十分漂亮。
“我从前疑惑,为何凤星会生有媚骨,此二者一白一黑,不该同时存于一人之身,但今日,我才方知,凤星是凤星,媚骨是媚骨,从头至尾其实都是两个人。”
夜缺难得说这么一大段话,然而帝九黎却听的似是而非。
他薄唇抿成直线,眉心微拢。
夜缺道,“凤星周遭血色弥漫,当有倾世之危,殿下,你要做好准备。”
帝九黎开口道,“凤星可是真正的卿酒酒?如今本殿府中那冒牌货是如何一回事?”
夜缺转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丝毫没有烟火气,“等凤星归来之日,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闻言,帝九黎瞬间就火了,“等?你还要本殿等多久?这都一年多了,再有两年还是三年?”
夜缺重新转头看着天空,“不久。”
帝九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此时的卿酒酒,距离京城不过只有一天一夜的马程,她身上的迷彩服已经又磨损,她舍不得换,便在外头系了条薄披风。
琴长卿一路同行,说什么都要和她一起到京城。
这日,七月初七,大燕传统乞巧节,也正是皇太子帝九黎和长乐郡主的大婚之日。
十里红妆,百里红绸,整个京城,处处都扎上了红绸,送嫁的队伍更是长到不见头和尾,从郡主府抬出来的嫁妆,让人眼花缭乱,而皇太子下的聘礼,那可是按照大燕皇太妃的规制来的,那场面风光又洪大,惹来京城一众贵女的眼红心热。
吉时分,卿酒酒被人搀扶着送上花轿,那花轿也很与众不同,乃是用八匹纯白的高头大马拉着,每匹马上系着艳丽红绸,后面拉着的是八宝镶金的太子銮驾,白纱坠珍珠,花香满溢,且还有两队童男童女挎着花篮,往四处撒着鲜花。
起轿后,长乐凤冠霞帔,她微微挑起点凤冠金帘,又揭开盖头一角,往外看。
四下熙攘的人群中,她挨个看过去,果不其然,在一众人里,她余光瞥见了某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