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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孟艳红,我要回去一趟,今天晚上,我会再来她的店铺,给她这里驱鬼。其实,我早就把那个男人的魂魄收在玉挂件儿里了,但是孟艳红是普通人,她看不见我做的这些事儿,而且,她很担心晚上再梦见那个人男人。
人们都相信眼见为实,孟艳红也不例外。我只能在晚上来一趟她家里装模做样地来一次现场抓鬼。另外,我也担心孟艳红的安全,因为我看到兰涛走出去的时候,眼光阴狠,再加上他背后那个施展邪术的人法术被破,经过一个月的修养,这几天应该恢复了。很可能就在今晚上再次施法来害孟艳红的性命。
我必须阻止他们,抓住这个背后害人的邪修之人。
我正要出去的时候,店门开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呆呆愣愣地闯进来,冲着我傻兮兮地笑了一下,就绕过我走到孟艳红身前,先是鞠了个躬,说了声“红、姐、好!”然后转过身又冲着年龄小的女人叫了声“晓、燕、妹、妹、好!”这才对着那个扎纸花的女人说:“雨、晴、妹妹,咱爸、病了,我、没钱、看病,就、来、找你啦。”
男人傻傻呆呆地说完,就站在一旁盯着红姐看,似乎忘记了来的目的。扎纸花的女人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孟艳红却红了脸,转身回到卧室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男人,男人傻兮兮的接过来,却没有就吃,而是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红姐。”
但是这男人怎么看都是傻呆呆的,我见到这一幕不禁回头看了看这个男人,男人见我看他,又傻兮兮地冲着我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很友好地说了一句:“我叫、谢雨晨,这是、红姐、给我的,我不能、分、给你吃。”说完把双手背到了身后,生怕我抢了他的苹果。
孟艳红三个女人见我盯着这个男人看,都很尴尬。扎纸花的女人急忙说:“这是我哥哥,从小脑子就不好使,但他不会打人骂人,你别担心。”
我见这个男人又把眼睛盯着孟艳红看,口水都流出来了,就像个花痴一样,我笑了笑,问那个扎纸花的女人说:“他是怎么得的这个毛病?”
扎纸花的女人说:“我哥他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出去上厕所吓着了,之后就傻了,都快三十年了,但是他从来都不打人也不磨人,很懂事儿,还经常来红姐的店里帮着干活儿,红姐也对他挺好。”
男人听见了,傻兮兮地笑,也说:“红姐、好、好。”
孟艳红脸色更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扎纸花的女人又说:“前几天兰涛来店里闹,还是我哥给他们打跑的呢。”
男人又说:“打跑,他们、欺负红姐,嘿嘿。”
我见这高个子男人虽然傻兮兮的,但是面目清秀,他要是不说话,真看不出来他是个傻子。这个时候,我感觉到玉葫芦挂件一动,里面的那个男人魂魄似乎很着急,我急忙捏了个手印阻止他跑出来伤人。皱了皱眉头对孟艳红说了句:“晚上见吧。”然后转身走出去。
回到“玲珑居”后,我跟我爸说了这件事儿,老头子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晚上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上了二楼,掏出口袋里的挂件儿晃了晃,跟我爸说不要进来,我要做一些事儿。
我把魂魄放了出来,那男人小心翼翼地站在我面前,低着头不说话。我问他:“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之所以这样问他,是我感觉到这个男人虽然怨气很重,但是魂魄有些残损不全。
男人嗫嚅了半天,说不知道自己叫啥了,只知道自己小名叫小雨。我问他那天晚上在孟艳红家里见到了什么?做了些什么?男人告诉我,那天他从门缝里钻进去,找到一张纸,刚要把那张纸毁掉,就见供桌上下来一个人,一巴掌把他从纸人身上打出去,他就看到纸人跪在供桌前磕头,紧接着就烧着了,他只觉得头脑一清,好像和什么人脱离了联系,这些日子,他就在孟艳红家里待着,也没干什么,就是感觉孟艳红很善良,不会伤害他,而且让他觉得呆在她身边挺舒服。
我问他和什么人失去了联系?男人想了半天,却说不上来,只是说他这些年都是在一个黑屋子里呆着,偶尔会被人放出去到一些人家里拿东西。他说这行为好像是偷窃,从小他妈就教育他不能拿别人家东西,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拿了东西就放他回家,可是这么多年了他都出不去,一走出黑屋子就被人塞进一个纸人里,他想要跑出去,一动就浑身像是被火烧一样疼得不行。
他还说,这几天那个叫谢雨晨的男人经常去孟艳红家里,他感觉到这个人跟他好像挺亲近,他总想要往谢雨晨身体里钻,却又怎么也钻不进去。
他的话让我一惊,小雨,谢雨晨,难道这个残损的魂魄和那个长相清秀的谢雨晨是一个人?这也有点儿太狗血了吧。
再仔细地看看这个魂魄,虽然模样有些淡淡的,可是长相也不是太像,不过也不是面目狰狞凶恶。而且,这个魂魄还有一点儿良知,知道偷东西是可耻的行为。
我突然有个想法,决定先解决了孟艳红家里的麻烦事之后就试一试。我把那个魂魄又收到葫芦里,玉件儿能温养魂魄,这个葫芦型的挂件还是一个灵玉,当初一念慈悲选了这个灵玉挂件,也许是天意,如果我的想法能成功,也算是积了功德,对我的修行也有提升。
想到这里,我又捏了个灵决打在葫芦里,这道灵决能开启玉眼,让葫芦里的玉灵散发出温润之气,更快地温养这个残损的魂魄,修补他的残魂,因为这道残损的魂魄越来越淡了,也许就是因为他越来越虚弱,而且对控制他的邪修产生了怨气,那个施法的人才把他派出去,让他遇到了危险就自生自灭。也可能施展邪法的人感应到了孟艳红家里的保家仙很危险,才让这个残损的魂魄去的吧。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也未可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天黑了下来,我吃完晚饭和爸妈打了声招呼,说是出去见个同学,就走出了家门。我爸自然心知肚明,而我妈却问我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笑着说是男同学,过年的时候高中的同学要聚会,这几天在本地的同学正商量着怎么和外地回来的同学聚会的事儿。
我妈叹息了一声说,你也不小了,也该处个女朋友了。我说知道了,我的婚姻大事儿我会上心的,肯定能给您老人家领回来一个漂亮温柔的儿媳妇。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毕业前那一幕,那个绝美的容颜,哀怨、凄美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又走进了我的心里,眼看着白衣女囚被“镇魂碑”里探出的利爪抓进漩涡,我的心突然间爆裂般的巨痛了一下。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觉得像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我抓不住它,可又想不起来。
我竟然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失神。我捂着胸口痛苦的样子,被我爸妈看见,急忙过来问我怎么啦?我爸看着我说:“要不今晚别去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妈焦急的问我:“儿子,你怎么了,看你出了满头的汗,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哇?”
我急忙喘了口气说:“不要紧,我没事儿,刚才就是一下肚子挺疼的,好像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太快了,肚子里压了一股气儿,嘶,哎呦又疼了,我得方便方便。”说完我就转身急急忙忙地往卫生间跑。
关上卫生间的门,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嘴唇都白了。这是怎么搞的,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怎么一想起那个白衣女囚就感觉心脏疼得厉害?这次还这么严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和那女人上辈子有什么瓜葛牵缠?我苦笑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我摇了摇头,按了一下冲水,又洗了把脸,装模做样地出来,我爸妈还是担心地在客厅里看着我。我笑了起来,说:“看看,我就说放个屁就好了吧,不信你们看我给你们翻个跟头。”
我说着就原地一个后空翻,轻轻地起身、落地,干净利落地又站在原地,笑着说:“妈,怎么样,你儿子功夫厉害吧!”
我妈说:“厉害个屁,我都没听见你放屁的声音。”
我哈哈大笑掩饰说:“我那是放的蔫巴屁!”说完也不等我妈再唠叨,就急忙开门跑出去了。
我来到孟艳红家门口,看了看表,才晚上六点多钟,心想还是来得早了点儿。就想在这附近转悠转悠再进去。我绕着这条街道转了一圈儿,街道上行人很少,商铺里的灯光照在街道上,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看来今夜要下一场雪了。
洁白的雪花很快就会把这世间黑暗丑陋的东西掩埋掉,但是谁又能知道在白玉无瑕的深处,掩藏着罪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