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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寒冷,风呼呼的声音吹进叶悠的耳朵里。
叶悠身体感觉到冷,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站在走廊上,因为冷,牙齿在打战,她把放在斗篷里有温度的双手伸了出来,拍了拍已经冷得有些僵硬的脸,遥望宽大的庭院,又看着玄色显得庄严的屋檐。
玄色的屋檐高飞,她望着,心思已经远飞了。
怎么还没出来,叶悠想。
进去禀告太子已经把她带来,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嘛!
叶悠紧紧抿嘴,心中不悦。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着呼呼的风声传进她的耳朵,叶悠转头瞧向脚步声的来源处。
傅辛慢悠悠地渡步而来,脸上的神情十分的悠闲。
叶悠撇嘴,心里有些无奈,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怪不得等了那么久,还没有出来叫她进去。
想着,叶悠走了几步,距离他三步后停下,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她在屋外等,让她感受寒冷,牙齿打战。
太子让他把她从牢房带了出来以后去找他,而他则把带到太子屋外,不让她进去,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要禀告太子,太子准许方可带她进去。
准许什么,多此一举,分明在玩她。
太子让他把她从牢房里带出来找他,就表明可以直接进屋子见他,无需再禀告。
再不然,可以直接把她带到门口,告诉太子一声,人已带来,根本没有必要把她留在屋外,自己进去,进去良久才出来。
不过自己也有些脑子转不过来了,觉得他进去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禀告,就乖乖听他的话呆在屋外不进去。
傅辛看着她用不悦的眼神望着他,用着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神情、语气,气死人道:“没错。”
叶悠摇头撇嘴,眼神清冽带着些怒气,微微邹眉,走了几步越过他,而后脚步突地停下,背对他,开口声音柔和清脆。
“我知道你讨厌李惠仪,但我不是李惠仪,将心比心,如果你的妹妹因为长得像某一个人而被人讨厌,而被欺负,你会怎么样?”
傅辛沉默不言,叶悠以为他是被她的话说得语塞,良心发现了,于是心中愉悦,正要抬步要走时,只听他冷漠道:“我没妹妹。”
叶悠:……
叶悠收回脚步,转身凝视傅辛有些驼背的背影,抿嘴,轻轻吸了口气,无奈道:“你娘行吧!将心比心把我当做你娘行了吧?”
傅辛转身望着她,不说话,直直的盯着叶悠。
叶悠早已被他盯习惯了,有免疫力了,身上、眼睛透着一种平静从容的气息。
“我娘长得比你好看。”傅辛掉下这句话,渡步走到廊下的柱子旁靠着。
一双眼悄悄地看一眼叶悠,叶悠站在原地,平静地瞧了眼他,而傅辛早已移开视线看着前方。
叶悠微微抬起头,心中觉得好笑,想以此打击她,想得美,长得比她好看就好看呗,反正她长得也不差,她很懂得知足常乐。
……
一进屋内,叶悠便感到身上有一股暖意袭来,令她感到很温暖,身上的寒气去了不少。
她瞧了眼在练字的太子,走了几步,微微探头看着他写的字。
一个“静”在一张大纸上。
静字苍劲有力,有一股游云惊龙的感觉,写得不错,不错。
叶悠赞赏地看着。
太子写完最后一笔,抬眸瞧着她。
叶悠看着他已经写完的字,摇头。
“刚刚还赞赏,怎么现在却是可惜模样,我写得不好吗?”太子问道。
声音很柔和,叶悠有一瞬间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太子会这么柔和对她说话,半响摇头道:“没有。”
太子疑惑了,“那你为什么摇头。”
叶悠听了太子不解困惑的话,走了两步离纸近了些,看着那白纸上的静字,歪头道:“前面写得不错,但最后一笔有些急着写完,笔锋苍劲过了头,笔墨都要透纸了,以静字的意义不同。”
意义不同?
太子半垂眼望着他笔下的字,放下笔,道:“我练静字是希望我能够心境平和,只是一直一来都做不到。”
“练字求的是修心养性。太子你的心静不下来,当然做不到,不过……”
叶悠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太子有些眼中闪烁着失望的肃脸转变成好奇望向她,笑了笑:“不过太子离最后一步不远了,只差一笔就能把“静”字写好。”
太子低眸笑了一下,下一刻笑着道:“其实我已经活不久了,写好静字与否,能否真能做到一个静字,已经不重要了。”
“那殿下为何还要在这练这静字?”叶悠撇了眼白纸旁的一沓写着静字的白纸,有些不解亦有些好奇地问。
太子寻着她的目光也跟着看一眼,开口轻松地笑道:“不甘心吧!父皇一直说我做不到静,他说我性子粗暴。”
“粗暴?”叶悠打断太子的话说道。
她古怪望着太子。
他性格哪粗暴了,看不出,真是看不出。
太子看出叶悠眼中的不敢相信,惊讶,望着她笑道“嗯”一声,“因为时常练字,粗暴的性子变了不少。”
说完,他笑着看着静字,不再言语。
叶悠也无言。
屋子静了下来,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悠忍不住道:“你不想问问你能活多久吗?”
太子望着叶悠,道:“多久?”
“三个月。”叶悠说。
太子沉默了,低垂着眸子,一张脸面无表情,但满身透露着失望。
“比宋迂说的一个月还多两个月,我应该高兴才对。”
叶悠轻咬了下嘴,没有说话地看着太子。
突然太子抬起眼眸,有些急道:“半年,给我半年的时间,我想活半年。”
声音充满了祈求,仿佛此时她是他的希望。
叶悠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脸上的乞求急焦希望等神情。
她低头,面具下的她面容认真,道:“其实半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太子一喜。
“只是你不能再理会任何要你烦心的事,要远离朝堂,远离所有让你痛苦的事,这样你做得到吗?”
太子垂首,眯着眼低盯着地板,脸上填满了落寞,不甘心但却无奈道:“不可能。”
“我不可能离得开朝堂,不可能远离能让我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