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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再次来到之前二人交谈的房间,坐在科兹莫的对面。
科兹莫看着托尔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问道:“你莫非不是对梅产生了些好感吧?”
托尔一愣,不明白科兹莫为什么要这么问,赶忙回应:“不不不,梅是我最近一年以来第一个以不用遮遮掩掩的身份交谈的人,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愿意聆听的大姐姐……您不要误会。”
科兹莫看到托尔窘迫的表情,大笑一声默默说道:“之前暗民分为两个部族,另一个部族的首领就是梅的父亲。十三年前圣战的时候,因为黑焱神大人的命令,我们合成了一个部族,我奉他为首领,他也将女儿嫁给了我,当时梅才只有十八岁。”
科兹莫顿了顿,思绪回到了当年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就在圣战即将胜利,要将守望河东面的人们全部屠戮干净的时候,一夜之间,所有的魇魔都回到了永恒炎炉,黑焱神大人下令停止战争。虽然有些不甘,但是黑焱神大人的命令也只能听从。”
托尔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圣战的事情,满眼好奇,盯着科兹莫说道:“然后呢?”
科兹莫看到托尔满脸狂热的求知欲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然后双方基本就没有爆发过什么大的战争了,黑焱神大人也没有再露过面,每次都是派遣几个魇魔带着旨令过来,打打铁石城也就罢了。但每次都是适可而止,吉尔斯城的援兵一到,我们就立马撤退。”
托尔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事情的原委,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一直想问,犹豫了半天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科兹莫自然是注意到了托尔的表情变化,平淡说道:“想问什么尽管问,知无不言。”
托尔想了想,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个……黑焱神为什么要对大陆那边发动战争呢?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么?”
没想到的是,科兹莫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托尔的问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除了黑焱神大人自己,这个问题我想谁都不可能知道,我们只是负责执行他的命令。”
没有得到答案,托尔的心中升起一丝郁闷,不过并没有纠缠,而是转移了一下话题:“继续说说您和梅的故事吧,总感觉她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科兹莫没想到托尔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淡淡一笑道:“圣战的时候,梅的父亲死于一名光明主教的手中,她一直想报仇,但是那个人好像已经半只脚踏入神境了……据说前几天在石林更是碰见了那个人,不过结局就是梅差点连逃命都成问题!那个人即便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个仇这一生可能都报不了了。”科兹莫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一开始说你总有一天要推翻王室和光明神殿,所以梅才会对你产生好感,想要尽力帮助你,她感觉你是最有可能帮她手刃仇敌的人,毕竟……你是德里克家族的人,还是初代狼神灵源!”
托尔瞬间心头大震,心头生出一丝戒备,眼睛紧紧盯着科兹莫,身形也开始缓缓后退。
科兹莫看到托尔的反应瞬间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虽说暗民深处守望河西面,但是对于东面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关于火狼堡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自从你一开始来到暗民的领地,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但是我没有对你动手的理由,所以你大可放心你在这里的安全。由于前几天的事情,暗民和帝国十年之内都不会再发生战争,也没有人会越过守望河,所以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拥有可以完成这一切的实力,随时可以离开。”
托尔对于刚才自己过激反应有些尴尬,一年以来,自己一直隐姓埋名,不敢让任何人直到一丁点儿关于自己身份的消息,所以科兹莫一说到德里克家族,才会反应那么强烈。
科兹莫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说道:“梅虽说是名义上嫁给了我,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举行婚礼,也从未在一个房间就寝,但还是尽心尽力帮我处理军务,今天经过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感觉到了对她有一丝歉意。”
托尔突然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怪异:“你这个人的反射弧还真长……人家从十八岁就跟了你,现在都三十岁了,你才刚刚产生歉意,一般女人早就受不了了!”
科兹莫听到托尔的嘲讽,并没有反驳,只是更尴尬地笑了笑:“嘿嘿……所以我决定,选择一个良辰吉日,跟梅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还选个屁,今天已经很晚了,那就明天了!”说完,托尔没有在意科兹莫惊愕的眼神,跑向窗台,冲着还在楼下等待的梅大喊:“梅,科兹莫说明天要娶你!还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就强行……呜呜!”
托尔大喊到一半,就突然被从后面窜出来的科兹莫捂住了嘴巴,冲着梅尴尬地一笑之后,将他强行拖进屋内。
梅压根儿就没想到托尔会突然喊出来这样一句话,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随即在周围一群人的起哄声中,赶忙逃离。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平时比科兹莫首领还要威严几分的梅竟然也有这样的女儿态,不由发出爽朗的大笑……
托尔剧烈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抬了抬双手,示意自己投降,科兹莫也终于放开了他,瞪着他的眼睛:“你!”
托尔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之后,眉毛一抬,满脸无赖之色说道:“怎么?”
科兹莫也是拿托尔没有办法,只能笑了笑,妥协道:“哎……也好,就明天了!”
……
第二天的清晨,所有暗民堡的公民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两个首领的婚礼,从一大早儿就开始准备。
托尔也忙前忙后地帮忙布置婚礼大典的现场,至于托尔为什么这么上心的原因就是,他只在小时候参加过一次婚礼,他只记得自己在那次婚礼上自己吃得走路都成了困难,还被大哥二哥嘲笑了好久,说他没出息。
他的父亲虽说是帝国公爵,一城之主,但是军队出身的他一直都反对铺张浪费,对于火狼堡的赋税也是一降再降,士兵的军饷也是一涨再涨,所以托尔从小到大在家里也没有吃到过太丰盛的东西,那次参加的婚礼直至今日还让他记忆犹新。
另外再想想,托尔自从逃离火狼堡之后在铁石城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前几日在暗民堡的酒馆也是草草了事就跟随骑兵队前往了石林,所以这场婚礼的美食也就成了对托尔目前最大的吸引力。
暗民的婚礼和托尔所见过的婚礼不太一样,他们并没有太繁琐的仪式,也没有特定的婚礼服装,只是两个人喝下一杯对方的血,意味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后二人对着永恒炎炉的方向跪拜一下就算是礼成。
然后接下来进行的就是托尔最喜欢的环节,喝酒吃肉!
同时旁边还有着许多精彩的节目,摔跤、舞蹈等等还有很多托尔叫不上来名字的惊险节目,也就只有在这充满异域风情的暗民领地才能见到。
托尔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左手一个不知名动物的肘子,右手拿着不知名动物的蹄子,大啃特啃,胸前的衣襟上也抹满了油渍,丝毫没有了形象一说。
反而是周围的人越发地喜欢托尔这不做作的样子,揽着他唱歌跳舞,十分热闹。
……
婚礼大典持续到很晚,直到篝火都快熄灭了,还有一些暗民意犹未尽,嘴中囫囵地嚼着,言语不清的喊着喝酒之类的话,甚至有一些已经喝到不省人事的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睡去。
托尔没有喝酒,因为他知道,他的仇恨还在,危险也一直没有消除,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此刻他躺在一个小山坡上,肚子圆滚滚地打着饱嗝,看着天上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托尔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科兹莫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向他走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新婚之夜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热火朝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科兹莫一听到托尔这油腔滑调的口吻就有一脚把他踢死的冲动,不过还是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在地上,躺在托尔的旁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我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铁石城光明神殿的人已经走了,我想这个消息应该对你有用处。”
托尔猛地坐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惊喜,甚至打算马上动身回铁石城。
科兹莫同样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知道你和黑焱神大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从这几天的相处,以及梅跟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情,我倒是有些喜欢你了。”
托尔从本来坐着的姿势突然蹦起来,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远离科兹莫,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眼神充满了恐惧,仅露出半个脑袋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男人!而且还是我这种没长大的男人!”
科兹莫哭笑不得,但是似乎已经对托尔的这种一惊一乍见怪不怪了,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转头离开。
“十年之后,大战在所难免,我希望到时候碰见的敌人是以你为首!对了……盒子里是送给你的礼物,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