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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这话,三婶心知我肯定不会给她家,干脆耍起了死狗,抱着沙发一角死死按住不放开,看到有门子里的人进来,她就大喊起来,“这玄子,没了她爸,就不认她三叔了,家具不用了也不给自家人,这还有天理吗?你们说,她已经不用的东西,给她三叔难道不应该吗?这玄子一件都不给自家人,她今天是要把所有家具拉出去全给她大姨,哪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这完全就是把我们这些门里人没当亲人啊”,她说着就一只手摸着眼睛装起了委屈,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拽着沙发不放。
门子里的人大多是向着三叔的,因为三叔平日里比较强势,也同他们处得更好一些。
他们听见三婶的话,我的三大爷指着我就说:“玄子,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咱们这可都是血亲,尤其你三叔,还是你爷爷那一脉三个男孩里现在仅存的一个,怎么能换了家具不给自己人呢?这要搁我,我一定会给了自家人”。
四大妈接口,“你三爷说得对,这家具就该给自家人,我看啊,你反正送人,我们这些门子里的人家,一家一件好了,省了你三婶觉得你向着外人,还把自家人都照顾到了,不会有人闹情绪,是吧”。
其他的一些辈分低点的,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说,“对,对,对”,更有人说到,“这家具要送得分,就该一家一件!我看啊,把家具编上号,再把号写纸条上,抓阄,抓到哪个就给哪个,公平”。
事情到这个份上,我自然明白,他们这些人,是都惦记着这些家具的,竟有脸说一家一件!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简直就跟强盗没啥差别嘛,可我为何要把我出钱买来的家具送他们?
我看着他们的嘴脸,心里的怒气往上升,我指着他们说,“三大爷,四大妈,你们说话时候可曾摸过良心!我爸去世后,我们家,一家子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看得着我大姨的身影,从来看不见你们这些门里人的影子,我再苦再难再缺钱,门子里的所谓血亲谁问过我一声钱够用不?谁说过一句你今天吃饱了没,过年和弟弟有新衣服没?平时你们都躲我们如同躲瘟疫似得,到了现在却都瞅着我家这么一点东西不放!”我拍拍我的脸,“你们如此说话就不觉得脸上臊得慌吗”?
话说到这里,我这么多年来对他们的不满直接成了满腔的怒火,我很干脆的取来斧头,当着他们的面,提着斧头到我三婶跟前,我对着她吼到:“放开沙发,让我尽快把它搬走,要不然,谁拦着这斧头就砍谁”。
三婶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大哭起来,“玄子要杀人啦,玄子要杀人啦”,那淘淘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冤枉,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窦娥要上法场呢。
三大爷一声厉喝,“玄子,你做什么?把斧头放下!”
四大妈掐着腰说“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拿个斧头吓唬谁呢?真要砍,来来来,对着脑门砍”,她说着用手指着头,一屁股压到了沙发上,“我今还就不让你搬出去了,你砍,你砍那,砍啊”。
正闹着我奶奶从外面进来了,她一看情形,心里自然明白,抬起手把在场的门里人齐齐指一遍,大吼着说:“滚滚滚,一群狗东西,谁认识你们。我二儿子没了的时候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尤其你,四娃媳妇,要不是念着还有点门里人关系,老早都不和你这种势利眼来往了,还有老三,你好歹是玄子的三大爷,你这做得事是人做的吗?你还是人吗?”
三大爷翻着白眼说到“我怎么就不是人了?东西不要了可以,送门里人啊,送个外人还不许我们吭声了?”
“你算个屁,想要这家具,叫你那废物儿子买去!少在这里欺负我没儿子撑腰!林为怀,你就是孬货!你媳妇这么些年欺负玄子玉轩,欺负你老娘我,你从来不管她,我要你这孬货干嘛”,奶奶说着就朝着三叔扑过去想打他,结果三叔脚步一闪,奶奶就扑空了,直接摔到了地上,而李为怀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
我赶忙把斧头扔下,把奶奶扶起来,到还好,没摔到哪里,只是跌了一跤。
我把奶奶扶着让她坐到没搬走的椅子上,看着奶奶气得直哭,我心里难受地厉害。
我帮着奶奶擦眼泪的功夫,三婶她拿起了斧头,她看着我说:“今天这沙发,你只能给我,不给我就劈了!”
我这边忙着安慰奶奶,根本无暇管三婶手里的斧头,刚想说话,林屹带着我弟弟进来了。
三婶的视线是看着我这里的,她圆睁着眼等我给她个说法,林屹进来她也没留神,林屹刚到三婶跟前,出其不意一脚把她手里的斧头踢落到了地上,只听见啪地一声和铁碰撞地面的声音,把三婶吓了一跳,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林屹,指着他说,“你你你,你是谁?”
“问我是谁?那你听清楚了,我是幼玄的男朋友,我和她已经准备要结婚了,用咱们这里的话说,我是她老汉,你有本事,有脾气冲着我来,我看你到底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林屹说完盯着我的门里人,“好久没活动活动了,你们要是觉得说说嘴不够厉害,我们干脆打一架好了,谁打赢了,这家具谁说了算,全送都可以!要是输了,你们就麻溜的自己滚,别等我踢你们出去”!
林屹本来就个子高,站在当中,比我的门里人整整高出一头多,再加上他会穿衣服,打眼一看,就会觉得比其他人要高出好多,气势上直接压倒一群人!
这些人,心里想要东西,又看着谁强帮谁,才这么一会功夫,起哄帮三婶的,看看林屹的身高都不再帮腔了,全都噤了声。他们都明白,个矮的人打架吃亏,再加上根本对林屹不了解,谁也不会傻傻地冲上去当探路的。
林屹目光从在场的人脸上扫过,“谁来,快点,我可没耐心等”!
四大妈看着林屹目光看过来,脸上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退到了一边,瑟缩着不再说话了。
到是三大爷,思量了一会,语气不善地逼问玉轩,“他哪人啊?敢来我们村撒野,还要跟在场的打一架,就我这老骨头,他动下试试,看他赔不赔得起,哼!管我们林家的事,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三大爷并不知道林屹的身份,我和林屹谈恋爱准备结婚的事,村里人也没几个知道,他们就算看到林屹常来也不见得会想到林屹要做我老公。
玉轩这会子知道自己当时多嘴惹来多大的麻烦了,他故意半低着头说,“三爷,你面前这人,他是咱们县奶粉大王林帏的儿子,叫林屹,还别说,他的家的钱,就算今个打伤打残了谁,一辈子养着那都不是事!要是他手重了,打死了谁,估摸着也就个一两千万就买到无罪释放了”,弟弟说到这,把三爷上下看一遍,“您这老骨头,在他家人眼里,还真不值钱”,玉轩说完故意摇着头,连声说,“不值钱,不值钱,不值钱呐您”。
三大爷被玉轩说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想说话,被自己的儿媳妇四大妈给拉去了一边。四大妈趴到三大爷耳边嘀咕了几句,三大爷把林屹看了又看,一摔衣袖,说:“我不跟你们小辈一般见识。今天就先绕过你们,改天再慢慢收拾”!
这话说完,三大爷就朝着门口走去,打算离开。
这时司机刚好从大门进来了,挡住了三爷的路,三爷只好停了下来。
司机走到林屹面前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少爷”,林屹看看他说,“有事直说”。
“老爷刚打电话来,厂里要长途送奶粉,让我快点回去,您催催他们,让赶紧搬,送完了家具我还得开车跟着车队去一次北京”。
这些对话在场的全听得清清楚楚,三大爷和四大妈本就是见我家没硬气人撑着,才敢帮着三婶一起闹,想着再给自己弄点利益,在他们这些人心里,感情不值钱,能白得东西肯定会乐得他们心里比中了大奖还激动。
可说到底,他们无非就是挑软柿子捏,这会知道林屹的身份,顾及到林家背后的人脉和经济实力,玉轩的话多多少少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这会子整个屋里都安宁了下来。
司机要求赶紧搬,林屹淡淡地说,“玉轩,你我和司机师傅一起搬吧”。
三大爷明白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脚步飞快出了门,走了。
四大妈偷摸着也从门里溜了。
玉轩和司机两人去抬沙发两头,三婶又伸出手来拦,“不许搬,要搬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林屹走到她跟前,一手提着她的领口,把她提到了院子里,大声说:“往出搬,我看谁还敢拦”!
三婶个矮,被林屹提溜起来,她挥手来回挣扎,可惜脚够不着地,像个待宰的八爪鱼不停地伸胳膊蹬腿,眼看着沙发就快被抬出来,三婶大喊,“林为怀,你婆娘被人欺负,你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来揍他,再让我被人提着,我回去就和你离婚”!
三叔听见三婶的喊声,面带怒气走向林屹,“把她放下,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刚才让你打架的,打吗?”
三叔不答话,伸手要抢人,林屹转下方向躲开,嘴角邪邪一笑,“不应声是吧,你再这样我把她扔了啊!”
三叔没理会林屹的话,林屹看他近了,一抬手转身把三婶扔进了奶奶种菜的地里,三婶落到地面,嘴里哎呦一声,“疼死我了,要出人命啦”,她喊着就大哭起来。
林屹目光冷冽地看着她说:“聒噪,再嚷嚷着哭别怪我手黑,把你男人一次打残”,他的视线在说话时不停地瞄向三叔的胯部,暗示三婶,他会直接打那里。
三婶指着林屹满脸泪水说:“我还就不信你敢动他,杀人啦,杀人啦,这挨千刀的,杀人啦”!
三叔看见三婶被扔进地里,看见自己老婆胡闹,他并没有去扶,他们夫妻两个遇到类似的事情,都是女人一哭二闹来争取最大利益,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去把她带走。
三叔接着三婶的话说:“我还就不信,你敢动手”,他把头伸向林屹,“来来来,往这打,来,打”。
他刚说完,林屹一脚踢到了他肚子上,踢得他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脚下趔趄半天好不容易才站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林屹,“你,你,你,”,始终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林屹笑起来,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那一脚没发生过一样。
他带着灿烂的笑容说:“我怎么?你到是说清楚啊。对了,刚这一脚,是轻的,你再不走,踢爆你”,林屹的眼睛一直在某个部位来回瞅,笑着说,“踢那最省力,要不要试试”?
三叔这会子感觉到怕了,捂着肚子走到菜里面拉起半躺着的三婶,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而三婶走路时一直扶着腰,看情形刚才的一摔是把腰给磕着了,活该!好好享受几天腰伤的疼痛吧!
他们两口子走到大门口时,三叔扭头说:“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林屹的笑声直传到门外,“我等着!随时欢迎你来,踢爆,嘭,哈哈”!
林屹的话,气得三叔扶着三婶很快离开了。
家里的闹剧到这会才彻底的结束了,奶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看到弟弟抬完沙发进来,奶奶和玉轩说:“跟你姐夫学着点,我们这些门里人全是泼皮无赖,你得强势起来,要不然以后有你受欺负的时候。还有,别把他们当自己人,要不是你嘴长说了送你三婶家,也不会闹成这样。哎,眼看着你要结婚了,多不吉利的”。
弟弟低着头说,“奶奶,我知道了”。
这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虽然闹得门里人不欢而散,但我心里是开心的。
我开心,一来是因为林屹的举动,二来因为这么一闹,以后就没人会欺负我们家了,如此闹一场,大多数的门里人是彻底得罪了,今后,肯定是井水不犯河水,到是真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