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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常言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您若杀了我,有失大王风范,再者,去胡来王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难道不应该帮助吗?”张骞临危不惧,言之凿凿。
右谷蠡王的确无言以对,但他还是非常生气,此时大都尉说话了:“大王,帮助去胡来王的也许并不是张骞,从婼羌国的俘虏口中得知,此人名叫岳风,身高八尺,留着一头短发,可这队使团中并没有这个人呐。”
提醒之后右谷蠡王恍然大悟,他怒道:“此贼一定是逃掉了,具之前得到的消息,使团的人数在半百之间,怎么可能就这区区十来人?你好好问一问张骞。”
他们之前是用匈奴语在对话,张骞听不懂但是堂邑父听得明白,他全部悄悄的翻译给了张骞。
等大都尉问话的时候,张骞一口咬定使团就这些人,其他人全部在大沙漠中丧生沙海。
“大沙漠?”大都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忖原来使团穿越了死亡沙海,能够从沙漠中回来的人,在西域诸国都会被人歌颂为英雄,这支看似渺小的使团,竟然能够穿越沙漠。
同时大都尉也猜测到,使团走出大漠之后一定是兵分两路,他们只是抓获了其中的一支。
山戎乌达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右谷蠡王,大王立刻下令派兵前往大漠西端搜寻使团分队,同时将张骞等人暂时软禁起来,等待军臣单于的指示。
此刻,在大殿背后一条甬道门内,两颗脑袋悄悄的探了出来,好奇的盯着张骞,正是居次与阿奴。
两人一直从头看到尾,对张骞的气节非常赞赏,见大王的侍卫将他们带走之后,居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可吓的阿奴不轻,想叫回来又不敢出声,急的是连连跺脚。
右谷蠡王正和大都尉商量如何处置这支使团,大都尉说:“大王,大汉国富民强,早已不是以前的大汉了,他们在边疆屯兵百万,对我领地虎视眈眈,这次派出使团,就是为了与西域诸国结盟,对我国采取东西夹击啊。”
“哼。”右谷蠡王拍案而起怒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杀掉这支使团,给大汉国一个下马威。”
“不要。”一阵清脆如鸟儿般鸣啼的声音从大殿背后传出来,右谷蠡王与大都尉均吃了一惊。
“原来是我的居次,你这只小云雀怎么飞来了?”
右谷蠡王对他的掌上明珠非常疼爱,一把揽住抱在怀里,父女两人嬉闹起来。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大汉使团?你这么做是不明智的。”居次撒娇的撅起嘴。
“噢,我的宝贝竟然对自己的爹爹有意见,说来听听。”
居次一对乌黑调皮的眼睛转了转,说道:“大汉使团代表着大汉国,我听闻大汉国是东方的一条龙,脑袋如山大,身子万里长,如此可怕的国家我们这么敢得罪呢?”
哈哈哈哈……
右谷蠡王与大都尉听后同时大笑起来,居次却不乐意了,嘟着嘴钻到一旁阏氏的怀中,“母亲,爹爹他们嘲笑我。”
阏氏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爱惜的说:“你爹爹没有嘲笑你,你是太幼嫩了啊。”
“哼,反正你们不许杀人,我还要让使团给我讲述东方的故事呢!”居次撅起嘴,不高兴的甩着一头小辫子,踢着小皮靴跑去找阿奴了。
右谷蠡王叹口气对大都尉说:“先不要杀他们,好酒好肉当做贵客招待,可以自由行动,但是要限制在城堡之内,一旦踏出此城半步,杀。”
“再多派出几队人马,务必要将另一支使团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猜测不假,他们一定是绕过咱们的领地,前往西域莎车国了,不能让汉人的阴谋诡计得逞。”
大都尉领命而去,这时阏氏说道:“大王啊,您的智慧如天上的星星一样繁多,但是您的脾气也像草原上的烈火一样可怕,从右地向西域,您都杀红了眼,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您已经老了,不要再造杀孽了。”
右谷蠡王突然眼含热情,摸着阏氏乌黑的秀发说:“阏氏啊,您五岁的时候就嫁到我家,生育许多儿女,对我们家恩重如山,你的建议我会听取,放好了,我不会杀掉使团的。”
城堡花园里,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小桥流水旁有一座荡漾的秋千,可惜秋千上的女子却是愁眉不展。
一旁摇晃着秋千的女奴问道:“居次,您是不是害怕大王杀掉使团啊?”
居次眨着一双调皮的眼睛问:“你听说过东方大汉国的传说吗?”
“没有。”女奴摇着脑袋。
“听闻东方的皇帝都是神龙变的,他们自称为真龙天子,而且大汉国是一条巨龙啊。”居次露出神往的表情。
女奴听的是目瞪口呆,何时听说过这种神奇的国家,当下已经猜测到居次的心思,左右望了望无人过来,神秘的说:“我刚才看到侍卫将使团送入到西殿客房,咱们要不要去瞧一瞧?”
居次瞬间眉开眼笑,从秋千上跳下来指着女奴嘻道:“就属你鬼灵精,快走吧。”
张骞神色沮丧,堂邑父在一旁唉声叹气,其他使者均是垂着头,还有人在暗自抹泪。
这支使团西出长安之时,成员过百,张骞还记得他们从西门出发,全城百姓夹道欢送,大将军卫青亲自十里相送。
可如今出使西域才半年,使团就剩下这点人了,怎不叫他黯然伤神,如今他是没有了希望,一切全部从岳风的卦象中来了,但愿岳风能够替他完成使命。
张骞对岳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此人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福星,身上的本领似乎根本就不是他们普通人所具有的,仿佛他是来自天上的神仙,任何困难在他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最神奇的是岳风早就知道使团会被匈奴人囚禁,已提前做好了安排,若不是他们兵分两路恐怕就得全军覆灭啊。
自己还得在匈奴囚禁十年,这十年可怎么过呢?难道就这样如笼中之鸟一样,日日遥望着蓝天,在日月星辰的轮换中渡过?张骞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撑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