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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房里晕了大半宿的萧别,又是被土匪一样的宁昭云和慕容叹二人,直接提起来拽出了门。
被绑在椅子上一夜的萧别,只是觉得全身麻木,哭着求着给一个痛快。
不顾萧别的哀求,慕容叹收到宁昭云的授意,塞了一块抹布,随后把萧别塞进了麻袋中,外层还绑上了绳子。结结实实的抗在肩上,这两个人绑架了府中主人,走到门口。
守门的门房看了他们,慵懒的站起身,草草行了一礼:“二位大人这是要上街?”
“我们想上街活动一番。”宁昭云的笑容颇为自然,容不得对方升起半点怀疑。
门房表示理解,毕竟都是刚刚到这城中,之前的很多京城官员都对他们这儿的生活方式,非常不适应。
“不知你们这儿有没有马匹?”宁昭云开口。
听了这话,门房一脸理解万岁的表情,笑容很是肆意且神秘:“有。”
这嘴上说着,就起身打算去一旁牵马了,心里还想着,这二位大人倒是很快上道嘛,就这么点路,现在也不愿意走了,多啊,骑马慢慢逛着。
待牵上来的马匹,与守卫一起站在宁昭云与慕容叹二人面前时,也是吓了两个人一跳。
这……大约是两匹假的马。
别说宁昭云,即便是慕容叹这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也没见过长相如此奇特的马匹。这两匹马,皆是一副矮矮胖胖的身材,全身的毛色十分杂乱,一块黑一块白,斑驳的像是白马被染了墨汁。
至于身上的装饰,二人更是无从说起的怪异,第一次见过被打扮的如此花哨的马匹,还绑着一条粉嫩嫩的飘带,打着好看的流苏穗儿。
而这个被养的胖乎乎的小矮马,站在宁昭云面前,打了个响鼻,似乎很是不情愿的模样,懒洋洋的转过身子,颇自觉的把一旁的脚蹬子转到宁昭云与慕容叹的面前。
这样的马……能走多远呢?宁昭云实在不敢想。
“大人,您看我们这儿的马不错吧?”还不等宁昭云说什么,这门房已经相当自觉的接过话头,甚至表情中还带着洋洋得意。
“你们这马……确实长相清奇。”宁昭云实在找不出可以夸上一两句的形容词。
“哦,对了,大人您初次接触这马,要注意,上街的时候,得慢慢的走,马娇贵,不能打它,不然会受伤,还有,它这蹄子也受不得太久的路,得走一段就休息上一盏茶……”
门房嘴里的规矩,就和这连珠炮似的,喋喋不休起来。
宁昭云闻言,只是觉得这德县的马匹简直惊为天人!
给了慕容叹一个眼神示意,二人抱着萧别直接离开了。这门房见说着说着,人就跑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伸了个懒腰,叹道京城人规矩多,便自己坐在马上,靠在马鞍上,夸张的突出处,十分慵懒的眯着眼睛,继续休养。
其实这青山冢,也不算特别远,按照宁昭云与慕容叹二人的脚力,在太阳正式升起来时,已经到了那块地。
宁昭云远远望着前方的大石块,上面雕着青山冢三个大字,便知已经到了目的地。
在石头下,将萧别从袋子里放出来时,鼻青脸肿的萧别显然早就昏死了过去。
作为整日服用五石散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加上醉生梦死饮酒过度,自然身体极为不好,受不得这连日的苦楚。
不过对于这样一个人,宁昭云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同情心。自作孽,又能怪得了谁呢?
她毫不客气的拧开从萧别屋中搜刮到的水壶,走到旁侧的小水坑中,灌了一整壶水,随后往他脸上一泼。
混合着泥土腥气的水,滋味儿别提有多酸爽。萧别直接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睁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宁昭云带着笑容的脸,当即吓尿的心都有了。
宁昭云也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在他看来和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没区别。
她蹲下身,看着满脸惊恐的萧别,说道:“别怕,你好好看看,这地方,与章老爷有什么关系。”
萧别的眼睛肿的不像话,从一条缝隙之间,努力的观察周围的地形,表现的极其卖力的模样,生怕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打。
“这里就是章家的祖坟啊。”萧别说道。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章家那样的人家,也算是世家大族,怎么祖坟如此荒凉,这不合常理。你……莫非是诓骗我的?”宁昭云环顾四周,自然不满意萧别这个答案。
“大爷,大人,我哪儿敢诓您,这章府,那财力不过也是近两代才有的。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如何来的大规模的祖坟?至于他们家,根本就没什么人,人丁一直都稀少,也就干脆没有做大规模。”萧别慌忙解释。
“这章府的老爷,和那四房的小妾叫什么?”宁昭云对于萧别的解释,算是觉得合理。
“章肖远。那小妾……我便不知了。”萧别摇头,委屈的不像话。
他就是个县官啊!人家娶个小妾,他为什么要记住那小妾的名字?!
闭上眼睛,萧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等待着一顿毒打。然而宁昭云却没有理会他的表演,径直起身,不再看他。
宁昭云了解到情况,便扔下萧别,往这一片荒地的中心走去。
青山冢,实际更像是个被清理过的乱葬岗,荒凉的不像样。深处只稀稀落落的树了几个碑。
然而宁昭云前去看了好几个墓碑,与那章肖远并无关系。
宁昭云皱紧了眉头,望着四周大片的荒凉,干脆将衣袍一掀,盘膝坐在了地上,开始思考。
那老头临死前说的青山冢,是章家祖坟之地,与这镯子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怎么了?”慕容叹见到突然坐在地上的宁昭云,走上前问道。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这里究竟会有什么线索。”宁昭云揪了一根草,皱着眉头。
“线索?”慕容叹表示不理解。
“一个人临死前,能够执着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老头让我把这金镯埋在这青山冢内,可是这青山冢是章家的祖坟,显然是那四房小妾的东西。”宁昭云开口。
“只是他当年将她送走做妾,如今又念念不忘,余情未了的模样,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当年的事情,还有蹊跷。”她低声说道,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若是余情未了,那我不妨猜测,这镯子的主人,被埋在了这里。但是……这和先前投井的说法,显然不符。究竟是为什么,他不惜牺牲性命,也要让我拿到这个镯子呢?”
宁昭云说着,又揪了一根草。
“那镯子是从洞中被推出来的,我之前出府时,在上空看见,那个院子,井口正对的方向,应当是萧别藏匿兵器库的位置。”慕容叹忽而说了这样一番话。
猛然间,宁昭云的神情一愣,恍若被人当头棒喝,望着慕容叹的眼神中,皆是一片潋滟:“对啊!你说的对啊!!”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然而她来不及解释,猛地从地上跳起,在这青山冢之内快速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