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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江湖,竖立着众多正道之派,他们各凭本事,各占一方地域,相互之间毫不qin犯,也从不越界。
就算一方门派之人,因任务在身,到另一方门派的地域上短暂停留,都要先去拜过门主。
一来表示尊敬,二来则是想求个方便。
只要同地域的门主打过照面,说明来意,基本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遭受到阻拦。
若不是因为任务在身,这个门派的弟子进入其他门派的地域,则不用专门拜访。
当然,这个弟子必须安分守己,不能惹出麻烦事,不然便会被当地门派的弟子们驱逐甚至是抓捕。
但是自那些胡人(蒙古族人)闯入中原后,江湖就乱套了。胡人们不断攻占各方地域,逼的大小门派尽数灭门或四散逃窜。
大多门派一脉传承的本事,也在胡人入qin的那一年,消亡了不少。
胡人体内流淌着游牧民族,能征善战的血液,不过几年,便把整个中原占据,改国号为‘大元’,把都城迁至‘大都’(北京)。
他们起先驻扎进去,就把大都内的几个门派与所有汉族百姓,全部驱赶出城,之后把自己的族人,全部接了进去。
事后,汉族人一度处于被施压的处境。
胡人们每年都会出城,去往各个城镇抓取壮丁,拉进宫中当奴仆。尤其是那些会术法的门派之人,他们尤为喜欢。
其实更多的是好奇。
他们把门派中人抓去宫内,给他们表演术法,时间一久,就觉得乏了,便把他们全部杀死。
光是在胡人当政的这些年里,最少灭了近十几个门派。
而上清宫也没能躲过这场浩荡的波及,不过它幸运许多,得到了忽必烈的青睐,有幸保住整个门派。
其余的门派,被逼无奈只能迁徙至远处,以求自保。也是那时,各个门派的地域划分,不再存在。
一夜之间,江湖上乍现各种流浪异士。他们身居各种奇异术法,性格捉摸不定,时好时坏,各地的胡人官府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当然,也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
似是受到了流浪异士的影响,侥幸存活下来的那些门派里,竟陆续冒出叛徒来。
他们打着‘羡慕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口号,从各自门派中叛变。然后被相互吸引,聚首在一起,相互以‘兄弟姊妹’相称。
细数下来共十二个门派,十二个叛徒。这一事件,在当时轰动了整个江湖,被江湖人称为‘十二叛贼’。
其中就包括会使用‘剑影’的星月教弟子,会使用‘犇气’的洛水阁弟子,会使用‘奇术’的弟子,会使用‘赶尸’的弟子......
啪嗒——坠在屋檐下的冰柱,突然掉落,莫言的讲述也在同刻停止。
“十二叛贼嘛?好生厉害啊,他们居然能那么洒脱,说叛门就叛门。”
听罢莫言的话,邑丹率先赞叹出声,不过言谈间,竟是对那些叛贼们表示好感。
莫言哭笑不得:“你可别夸他们了,你是不知道,自从他们聚头后,几乎是无恶不作,扰乱各个门派不说,就连我们外八门也没幸免。
前段时间博文家的赌庄就被盯上了。一人潜入了他的赌庄内,意欲不明,随后被博文给抓住,可在当夜就被逃了。唉。”
说到最后,莫言长长叹息一声。
明明是尹博文那边出了事情,可莫言的表情,却比当事人还要悲苦,这一点让墨如漾坠云雾中,再加上之前所遭遇的误解。
墨如漾眯眼发问:“别说尹博文,你这里是不是也被十二叛贼盯上了?”
“没,”莫言矢口否认,不过还是转即道出了自己的烦恼。
不久前,莫家镖局押送出去的镖物,一直被潼关镖局所截获。几乎是出一次镖,就会被劫一次,显然是成心不想让他们送镖成功。
多次下来,有不少莫家镖局的伙计,都收到了轻重不一的外内伤口。莫家镖局中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
“可是我看门外。”墨如漾若有所指的开口。
莫言本就苦不迭,再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犹如吃了苦瓜一般:“那些都是来退镖的,他们要转别的镖局去送了。”
邑丹都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怒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没去找那潼关镖局问过吗?同是在江湖上混的,他们怎么能如此不义?”
耳听她的仗义执言,莫言苦笑:“肯定是找过啊,可是那些人死不承认,为此,我们两个镖局还大打出手了一次。
事后,不少伙计都回家养伤去了。正好也没什么客人了,他们回去便回去了吧。”
墨如漾趁机提问:“你为什么能确定是潼关镖局呢?兴许是响马也不一定,毕竟响马才是镖局的对头。”
“因为这个。”
莫言起身踱步至桌子边,从抽屉里掏出一根短箭。
短箭做工精细,肩头纯银打磨而成,棱角分明尖锐。箭身为棕色木质,箭尾的翎羽呈白色,应是鸽鸟的翅膀制成。
就是这么一根短箭,墨如漾根本看不出什么,可一拿入手中,他便瞧出来了。在箭身上刻有潼关二字,不过被人用刀刃划花了。
细看之下,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唉,明明是铁证,那潼关镖局的人,就是不愿承认。普天之下,会用潼关二字的,只有他们镖局了。”莫言颓废的坐回位置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墨如漾把短箭握在手中摩挲,不停的翻看着上面的细小擦痕。忽的,他又把目光定格在了划痕上面。
而后,他勾唇冷笑:“你真的那么笃定是潼关镖局所为吗?他们那般不愿承认,兴许真的不是他们所干的呢。”
“你是说有人有意嫁祸给他们?我家镖局被耍了?”莫言惊骇起身,挺直腰板几乎要叫出声来。
墨如漾缓缓点头:“最不可能的事情,才可能是真相。”
他这安之若素的态度,让莫言也渐渐对自己之前的猜想,产生了怀疑。
还记得那日莫言带人去闯潼关镖局,对方镖主那强硬的态度与否认‘劫镖’时的决绝,现在想来,都为潼关劫镖这个猜想,蒙上了疑点。
“想要验证一下吗?”墨如漾再度开口。
莫言不带丝毫犹豫:“当然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潼关镖局......”
他的嘟囔声刚刚出口,邑丹满脸黑线的从椅子上跳下,疾步跑到莫言跟前,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莫言眉头一紧,但也没好发作。
邑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喝道:“潼关镖局,潼关镖局的,你就不能从潼关镖局上移开注意嘛?都说了不关潼关镖局的事,所以肯定不能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了。
墨如漾的意思是再押一次镖不就好了?你真是榆木脑袋。”
“这不正是那句话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墨如漾晃着杯中的茶水,看着竖立的茶叶低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