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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雨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的揭吃不起馒头的少女,一顿饭她还是可以大大方方拒绝的,她抬头看了看天,向那妇人笑道:“谢谢婶婶,不用了,我还要把柴禾背回家呢,不然伯父他会生气的。”
“你是哪家的姑娘?就在附近吗?叫什么名字?”妇人也不松手,拉着她不停的问。
丁雨萌被问得呵呵直笑,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愿说出自己是丁家的孩子,父亲和伯父在这一代全都名声不好,说出来只会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
“我住在丁家村,离这里很近,一炷香功夫就回去了!”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丁大山去年又坑了几户人家的土地,哎,希望没有这家人。
妇人听了又道:“这个村子里只有我们母子两人,平时好不容易来个客人,你今个来了,还是吃完饭再走吧,再说了,你看着天气阴沉沉的,万一你还没到村口就下起雨来呢?”
“嗯?”丁雨萌不解,她又抬头看了看天,果然,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竟然一下子阴云密布,隐隐还有几滴雨落下。
她抹去落在脸颊上的一滴,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天气说变就变了?”
那妇人见她犹豫起来,一把拽住丁雨萌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房檐下,“姑娘,你有所不止,自从三年前这里闹了一场天灾,不经人全没有了,就连这片天也时不时变得怪异非常,说下雨就下雨,说天晴就天晴,所以就没有人住在这里,也没有人在这里种庄稼。还有人说,这里时常阴气森森的,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饭老身亲自送你出去?”
书生见母亲劝慰,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是啊姑娘,吃了午饭再走吧,这雨就下一会儿,吃完饭就停了!”
丁雨萌见这对母子盛情难却,推脱不过,终于答应了,她这才进了这家人的屋子里,坐在了一张四条腿的长凳上。
她四下打量,只见屋里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一只竹箱、一张桌子、两条长凳,样子全都半新不旧,看样子是以前人留下来的,像是书生住的房间。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丁雨萌转头看向对面男子,自己在人家家里吃饭,还是和男人一起,这对于她这个已经订婚的人来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在下赵宏,直隶……哦不,盛京人氏,去年和母亲逃难来到这里,于是就住了下来……”
赵宏的声音怯怯的,时不时还用手挠挠脸颊,似乎是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吃饭很害羞。
“盛京人氏?”丁雨萌反问,她和爹当年逃难是一路北上,从云南到了直隶,这对母子倒是相反,一路南下,从盛京来到了云南!
“是啊,那时候我母亲的病需要问医求药,那药只生长在云南,还要新鲜药姝入药,所以我们就步行到了这里……刚好这里有很多空屋子,我们就流了下来,嘿嘿。”
这样啊,看来这对母子还真是不容易,一路步行南下,住在这死了人的村子里,只为了求药医病。
“饭好了,宏儿,快点过来帮忙!”
“哦!哦!来了!”赵宏局促的坐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厨房奔去……
丁雨萌尴尬的和这对母子吃了顿饭——满是碎米粒的饭,清炒刺儿菜,一点油花都没有。
“雨萌姑娘,还吃的惯吗?”赵宏的娘开口,顺手又给丁雨萌夹了一筷子清炒刺儿菜。
丁雨萌边扒饭边点头,其实以前在丁家吃的也和这个差不多少,她小时候饿肚子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
“那就多吃点!”赵母继续夹菜……
吃过午饭,丁雨萌背起自己的背篓,被赵母送出了这个地狱一般幽灵村子。
回到家,丁家父女两个已经吃过午饭了,丁大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睡午觉,丁蕊正在厨房里清洗碗筷。看见丁雨萌回来,丁蕊赶忙将锅里留好的饭端了出来,喊她进来吃。
丁雨萌放下背篓,在木盆里舀了几瓢水,洗了洗手。
“我吃过了,刚刚路过山脚下那个村子,帮了一家人的忙,在他们家吃了。”
丁蕊眨了眨眼,又将焖好的米饭放进锅子里,“山脚下的村子?你指的是那户姓赵的外来人家?”
“嗯,是啊。”丁雨萌舀了瓢清水,咕咚咕咚喝起来。“他们吃的好清淡的,菜里面连一丝油花都没有……”
听着丁雨萌的叙述,丁蕊抿了抿嘴,现在好了,不用自己介绍,这两个人竟然直接认识了,还一起吃了午饭,呵呵,到时候给某人找茬就从这里入手,那头羊他别想着要回去。
接着,她也洗了洗手,拉着堂妹来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丁蕊从被子里拿出一把碎银子。
“喏,这就是你那七十两银子吧,果然被黑猫叼走了,我今早在后院的树洞里找到的!”
“还有啊,你说了要分我一半的,你不要忘记啊!”丁蕊在银子还没有落入丁雨萌手里时急忙补充。
“知道!”丁雨萌顺手抓过自己的银子,分给了堂姐一般,这才将自己那部分放进了包袱里。
看着包袱里的那几件华服,丁蕊吞了吞口水,终于鼓起勇气道:“雨萌,你的衣服能不能借我穿穿?”
“嗯?”丁雨萌回过头,“可以啊,可是这两件衣服有些厚,这两穿会不会太热了?”
丁蕊只听见“可以啊”这三个字,其他的一概没拒绝入耳,她上前去,一把拽住丁雨萌包袱的那件月白色的夹袄长裙,兴奋的眼冒桃心,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这种丝绸质的衣服呢!
午觉以后,丁大山起床,他拿着烟杆准备抽一杆烟,突然发现自己女儿站在家门口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点头示意,不分男的女的。
“你站在那里发什么病!”丁大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是标准传统的封建男子,虽然老婆死了做了多年鳏夫,但对男女之事还是严于律己严于律人的。女儿这个样子,站在自家的大门口骚浪放/荡,这是他怎么也无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