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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人带着鑫昊从山中庄园逃出来后,向着西北快速地飞去,鑫昊不敢睁眼,周围的事物就像被按下了快退键一样,快速地向后退去,让人眼花缭乱,看了难免会头晕目眩。
鑫昊就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风声渐渐地小了,最后吹在脸上的,只是轻柔的微风。风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鸟鸣,各种的鸟鸣声,有的婉转,有的尖锐,像流水,像剑锋。
鑫昊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不在空中,而是到了一处深山之中,树叶茂密,硬生生阻隔了天上投射而来的阳光,可能是没有光的缘故,鑫昊感觉那么不舒服,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在黑道人的控制之中。
说起黑道人,鑫昊扭头看了眼一旁的黑道人,这时候的黑道人没有了之前的可怕,因为他身上的那层黑色已经褪去,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这道人长得面目清秀,身穿一身青衣道袍,头上没有别簪,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后肩,说不出来的悠闲自在,哪里有刚才一副凶神恶煞的丑陋模样。
“看什么,本道长得就是这么好看,有意见?”黑道人,不对,青衣道人似乎察觉到了鑫昊的目光,但并没有去看鑫昊,因为鑫昊不配,但根本上来说,他懒的看。
“没想到你真身长得这么好看,真是不能把你和刚才那个黑乎乎的人联想到一起,一个是翩翩君子,一个是黑乎乎的杀人狂魔,我真的,呜呜呜。”鑫昊刚说到一半的时候,青衣道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团麻布,塞进了鑫昊的嘴里面,鑫昊这个气啊,被人夹在腋下不说,还不能说话了,鑫昊生气,开始来回的挣扎,最起码要挣脱这青衣道人的控制。
青衣道人还稍微的控制了一下鑫昊,但是鑫昊越闹越凶,青衣道人也就逐渐失去了耐心,一手抓住衣服,一手抓住裤子,猛然发力,向前一递,鑫昊穿过浓密的树叶,飞向了半空。
“有病,要是连挣扎都不会,干脆变成死人好了。”鑫昊现在是到哪里也不会忘了嘴碎一句,即使是现在被人扔到了半空之中。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身体却不敢怠慢,先是把麻布摘了下来,而后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鑫昊稳稳落在了一棵树的树冠上面,站起来,看着一片绿色的海洋,心旷神怡。
“走吧,别打什么馊主意,到时候我就不能保证你的死活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鑫昊撇撇嘴,没有反驳,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本事,想对下边这人造成点伤害,真的是比走蜀道还要难。
“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逃跑难,难于上蜀道。”鑫昊叹口气,跳下树,老老实实地跟在青衣道人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前方一座山峰走去。
那山离得也不远,两人走了约莫有两壶茶的时间便到了那山脚之下,鑫昊抬头看,好个大山,怪石横生,山脉连绵,尤其是鑫昊面前这一座山,直达云霄,在这山的半山腰出,鑫昊看到了一圈一圈的东西在盘着山,看样子不像是人工凿刻出来的,倒像是天然形成,因为看不到任何刀斧加工的痕迹。
“小子,好好看看,这座山叫做盘蛟山,现在人们懒,都叫它蛟山,半山腰那一圈圈的东西,就是蛟龙,当年渡劫失败,缠到了那山腰处,不久便化为了石头,也算是一个景观了,不过也为我提供了一个不错的住所,走吧,本道带你一程。”话毕,青衣道人拽起鑫昊的衣服,脚尖轻点地,一跳一跃,上了山上,这时,天边一个黑点渐渐接近。
青衣道人没在乎,主要他也没发觉,他带着鑫昊,速度却丝毫没有影响,就看到山上一阵人影闪动,最后在那条蛟龙所化的盘石上面停下,放下鑫昊,青衣道人负手进了一处刚好能容下一人通过的洞口,鑫昊虽然不情愿,但是想想敌我双方的悬殊,还是跟了进去。
山中的道路越走越大,越走越宽阔,渐渐地石壁上都出现了灯光,小油灯虽然火苗很小,但是照亮道路,还是足够。鑫昊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突然前面豁然开朗,鑫昊就看了一眼,瞬间脚就迈不开了。
曾记得,东晋诗人陶渊明曾经打造了一个中国式的乌托邦,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桃花源。鑫昊记得《桃花源记》这本书,鑫昊在自己七岁那年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他曾经问过师父,桃花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白衣只说了一句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初鑫昊不明白,但是今天,眼前的一切,他明白了。
桃花源真的存在。
眼前这一切就和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青衣道人现在就走在这田间的土道上,亲切地和人们打着招呼。没有刚才对鑫昊的那种冷漠,更不要提之前的狠厉,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蔼可亲。
“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要是想活命,就快点。”青衣道人侧脸说道。
“活命?好吧,你说什么我照办不就行了。”鑫昊搞不懂青衣道人的意思,什么叫做想活命,这里不是世外桃源吗?
两人依然是一前一后这样沿着田间的土路走着,七拐八拐,后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青衣道人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走大街穿小巷,到了一处断崖前。
鑫昊壮起胆子探头看了一眼,很深,深不见底,底部有一层黑暗,它带来一种感觉,叫做恐惧。
“这么深,掉下去一定会摔个七零八散的吧。”
“你可以试试,我可以帮你。”青衣道人语气依然冷漠,没有任何感情。
“不用了,对了,也忘了问你了,你就把我弄到这里来,就不杀我了?”鑫昊问出了打一开始自己就想知道的这个问题,要是青衣想动手,轻而易举。
“我懒。”青衣道人伸手,鑫昊以为是要拍他肩膀,没太注意,但是身子却很自然的要躲开这手,但是身子扭到一半就再也动弹不得,眼瞅着这手就拍到了他的肩膀上,鑫昊松一口气,接着这青衣道人微微一笑,鑫昊知道要出事,这救命的救字还没喊出口,这人就被青衣道人推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鑫昊坠落的很快,没来得及让他喊出来什么,他就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声音在青衣道人听来,如同蚊子在耳边聒噪。
“也不知道九龙大人怎么就会看上这小子,自求多福吧。”青衣道人站在崖边负手而立,闭上眼睛,许久后,变成了一尊石像。
回过头说鑫昊,鑫昊被推下来之后心里那个恨啊,但是现在恨也没有用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有个全尸就算不错的了,鑫昊干脆一闭眼,想着慷慨赴死。
别人想死,或许会简单些,但是他死,难,难上加难,尤其是现在,他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人家指名点姓的想要鑫昊,怎么又会让他死了。下降了不知道多深,还没有到底,但鑫昊是再也不会向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两根和他胳膊一般粗的藤蔓接住了鑫昊,并把他的腰缠住,阻止了他的下落。
鑫昊不明白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藤蔓,左右看看,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藤蔓的一小部分,突然脚感觉踩到了实地,藤蔓散去,鑫昊蹲下身子摸了摸,敲了敲,果然是到了底,抬头向上望,那细如钢丝的,正是鑫昊掉下来的裂缝。
“这什么鬼地方,有人吗?”鑫昊这一嗓子起了作用,瞬间周围是灯火通明,鑫昊闭上眼,这种突如其来的光芒让他的眼睛无法接受,再睁眼的时候,眼睛才逐渐适应了这光亮。
鑫昊看看周围,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人工改造过的地方,他脚下踩的是“金砖”,和北京故宫里铺的砖是同一种砖,道路很平坦,通向两个地方。道路的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士兵武将的雕像,一个个神态各异,五官逼真,就好像活的一样,他们手中的兵器,虽然历经了很多年,但杀伐之气依然不减。
“能工巧匠,真是佩服。”鑫昊稍微抬头,看见了刚才拦住自己的那两根藤蔓,藤蔓是活的,它的根分别长在石壁上面,石壁上刻了两个人,身穿盔甲,手拿宝剑,好生威风。
鑫昊收回目光,看了看道路,向前走去,要想活着,要想出去,只能走,原地不动,只能等死。
“生死,是命,但更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