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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别馆?
众人吃了一惊,难道杜若是苏道派来的人?
郑进前举着木牌问杜若,“这牌子是你的?”
杜若别开脸,不承认。“这是我捡到的。”
“捡的?”郑进前呵笑了一声,“你认为本官会信你说的话吗?梅花别馆的人是吃素的吗?他们的牌子会轻易被你捡到?”
杜若两眼瞪着郑进前,“怎么不可能?我就不能在大街上转悠的时候捡到一块儿牌子么?”
“那你这逛街逛得也太远了些!”郑进前负手而立,“梅花别馆离宋家酒楼可有好几条街,你平日都在酒楼做事,竟然会跑到北边的梅花别馆?”
“信不信随你!”
郑进前动了动嘴角,一边的差役瞬间看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将杜若押着回府衙。
宋酒送走郑进前后独自一人在二层的栏杆边坐了许久,没有人敢来劝她。
其实今日郑进前也发现了此次事件的可疑之处,便假装将宋酒带回府衙,以此来降低犯人的戒心。
而那个同原叔说明日官府要来搜查酒楼的小二也是宋酒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可是蛇没有引出来,倒是让他们抓到了一直潜伏在宋家酒楼的杜若。
杜若真的是苏道派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的吗?
宋酒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久久没有回神。
“再怎么看,天上的明月也不会落下来。”
宋酒回头,见王之焕站在阴暗的阁子里,问:“你怎么来了?”
王之焕走出来,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荼白的衣袍上,那件衣袍好似被镀了一层银光般,闪闪发亮。
“杜若的事情,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我来,只是陪陪你。”
宋酒淡淡一笑,可是那笑里藏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坐吧。”
两人就在月满栏杆的酒楼二层坐了一夜,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一直坐到天明。
天明时分,官府突然来了报信的差役。带来的口信是:杜若在牢中自尽了,吃的是她用来毒害人的乌头。
正当酒楼中所有人的都唏嘘不已的时候,宋酒大袖一挥,道:“开门,做生意吧!”
宋酒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宋家酒楼。
原叔和云湘找遍了酒楼上上下下也不见她的踪影,去家里找时也没见着人。
云湘第三回将王之焕堵在门口,问:“王小五,你就把阿酒姐姐的行踪告诉我吧。”
王之焕只回了她三个字,“她无事。”其余的无可奉告。
一连五日,宋酒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的踪影。但凡和宋酒关系好的,一连几日都上门来打听消息,但都无功而返。
就在第六日,祝家酒楼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顿时引起了整个临安城的骚动。
祝家酒楼的吃食里竟然出现了死耗子和滑虫(今蟑螂)!
去祝家酒楼的大都是临安非富即贵的人,在吃食里发现了死耗子和滑虫,他们怎么能忍?
于是,当日在祝家酒楼用餐的人都跑到官府告状。
一时间,人们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宋家酒楼,而是转到了祝家酒楼。
第六日的晌午时分,当宋酒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王之焕、王琢以及宋清盼站在庭院里,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宋清盼见到宋酒的第一句话就是:“娘亲,你怎么黑了?”
王琢见到宋酒的第一句话是:“酒娘,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王之焕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一句:“热水都准备好了,洗洗便睡吧!”
宋酒感激地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匆匆地赶回房间沐浴了。
宋酒失踪的五日里,她先是悄悄去了梅花别馆。她暗中观察了苏道一日,发现苏道最近都在忙着准备还梅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空闲的时间来对付她。
于是,她又去了祝家酒楼。不过还没进祝家酒楼,她便碰见了祝良衡,也碰巧听见了祝良衡和仆人的对话。
原来杜若是祝家的人,怪不得那次祝良衡只是到宋家酒楼闹了一次便草草收场了,原来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第三日,宋酒便乔装混进了祝家酒楼的后厨。
在后厨混了三日后,在第四日,宋酒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便趁主厨不注意的时候将死耗子和滑虫扔进了客人的碗里。
而在祝家酒楼的后厨待了三日的后果便是:她的面色被后厨的油烟熏黑了不少,再加上不眠不休地在祝家酒楼打听消息,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
祝家
祝无非被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罚了祝良衡在日头下跪了一日。
“我教了你多少回,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你个孽子到底有没有记在心里?”祝无非捂着心口,一张脸皱得沟壑密布。
祝良衡在日头底下晒着,无辜地大吼道:“爹,酒楼的吃食又不是我动的手脚,你罚我作甚?”
“老子罚的就是你!”祝无非指遥遥地指着祝良衡,抬起的手因为气愤一直在抖动。“你说!宋家酒楼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然后人家反击回来了?”
祝良衡揉了揉鼻子,大声地说道:“不是!”
“你还敢狡辩?”祝无非抄起座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家里的仆人都招了!那日,你跟你大哥从知州府上出来后,你还去了宋家酒楼,对不对?”
“我又没有进去!我只不是在外边看了看热闹,这也犯法吗?”祝良衡一脸的忿忿不平。
“好啊!”祝无非起身,一旁的仆人赶紧过来搀扶着。“你死活不认,我今日就让你长点教训。给我跪着!谁要是去搭理他,家法伺候!”
在远处观望的小书童听见祝无非下了死命令,赶紧转身跑了。一路飞奔到祝虞的院子,也顾不得礼节,直接破门而入。
“郎君,二郎君被郎主罚跪了!您快去劝劝郎主吧!”
祝虞抬头,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边的日光,不慌不忙地说道:“先让二弟跪上半日吧,不碍事的。”
“可……”
祝虞抬手,示意书童不要再劝了。“爹眼下正在气头上,我此刻去劝他反而会加重二弟的责罚。等爹的怒气消了小半,我再去劝他,定会奏效的。”
书童看着气定神闲的祝虞,小心翼翼地问:“郎君,杜若她真的……死了吗?”
祝虞翻着手中的书本,淡漠地说了句:“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书童赶紧垂下脑袋,悄声退出去,还不忘将门给轻轻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