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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哭吗?”刘妈端着夜宵来到内间的槅扇门边上,问守门的小婢女道。
“是的呢,听着声音是到现在还没有停过。”婢女站立不安,满是焦急的说道,“流沙姑姑正在里面守着呢,可是我听着,这劝着劝着,像是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主子又不让我们进去,刘妈,要不您快进去看看吧!”
刘妈地低头揩了揩眼睛,转身出去,边走着便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地方叫折腾成这个样子,唉!都说帝王家难为,不外乎在哪里都是一样啊!哭吧,哭一哭倒是好一些,总比得她的娘亲当年,受尽了那苏姬的百般刁难,只憋在心中,到最后是郁郁而终。”
“娘娘,您就别再哭了,您想开些不好吗?你看主君本就已经是后宫妾妃如云,你又何苦因得这一次而这么伤心呢,再说,那也是您的亲姐姐,放眼咱们后宫受宠的也只有王后还有你们姐妹二人圣眷优渥,这是好事啊!”流沙哽咽不止,却还是劝道。
“是,圣眷优渥,但你可知道,我要的,本就不是什么贵妃之位,什么万人臣服,我想要的,就只有一个人的真心相对而已!”说到这里,她更是泪水如断了线的主子一般,难以自控。
流沙不停的上前递上帕子,“主子,现在您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您就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六皇子,照顾好您自己的身子啊。”
羲谣蜷着身子,半侧鱼形躺卧榻上,提到玉祁,她是多么的想赶紧止住眼泪,可是顿了两顿,仍然是无济于事,“我本想着,我知道应当如何去做,如何去讨得他的欢心,然而没想到,当真的在他眼睛里看到那种赞许的时候,当我真的知道姐姐是在他的心里的时候,还是不争气的心痛到如此!”
“娘娘!”流沙上前将她紧紧的搂抱着,安慰着,道:“奴婢相信,娘娘在主君心里,永远都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您不要伤心好吗?您这样,叫奴婢看了,奴婢更加伤心,请你为了皇子,为了我们,也不要这么哭了好吗!”
“你说,娘娘这样哭,得多伤身子啊,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停的下来。”婢女道。
“看样子也真是不知因为什么事伤了心了,你见咱们娘娘什么时候哭成这样过。”另一个守门的婢女回答说道。
“流沙,你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过了半晌,她道。
“可是……”流沙还是蛮不放心。
“没事的,你还不了解我吗,不会有事的。”羲谣轻轻的推了推流沙,流沙这才两步一回头的退了出去。
“姑姑,娘娘没事了吗?您怎么出来了?”婢女见流沙出来了,连忙上去问。
“没事了,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记得了么?”流沙朝两个守门的婢女道。
“奴婢谨遵姑姑教诲!”二人屈膝道。
这两个婢女之所以作为守着内门的侍女,当时也是精挑细选了来的,倒是可以信任,流沙只叮嘱了句,也便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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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金安!”还未进西宫的门,刘兰青便远远的看见是董小满的仪仗来了,赶忙的率众宫人迎驾,紧接着大声报奏道:“东宫贵妃娘娘驾到!”
自从那时候家宴上,婉婉提议纳妃之后,董小满竟然一举就被封了贵妃,最为令人感到惊愕的就是,不仅是她被封了妃,更是因此,本来宫中只能有两位贵妃的名位,这样一来本来顶着贵妃头位的董其姝,就顺带其然的被夺了封位,紧随宫南瑾之后移居后园去了。
骆越董氏士族的地位在后宫中可谓是一时无两,现在看来,尤其董小满的位置尤为遵宠。
“到底是妹妹调教的宫人,就是格外的长眼力见儿。”她笑道,“妹妹可在么?听说她前几日又身感了风寒,来看看她。”
“在呢,因为这两日歇养着,就未曾出去,主君昨日来特意叮嘱,娘娘就更是记得,不敢随意出去了。”宫上的婢女一边引着她们进正堂,一边道。
“哦?主君来过?”董小满顿了顿,问道。
婢女心中暗想,难不成主君就只能去哪里,不能来看我们娘娘不成?就算是你独得恩宠,也不能就你一个人把主君牢牢拴着吧?嘴上却说道:“是的呢,但是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嗯。”董小满点点头道。
羲谣见早就听到报奏,也便起身相迎,见到董小满带着仪仗浩浩荡荡的来了,吩咐道:“流沙,去取些凳子来,叫他们都坐着歇息。”
“不用了,奴婢讨什么座,你们都下去候着吧。”董小满吩咐道,然后上前牵住她的手,问道:“你这两日好些了没?听说你是前几年落了井所以身上挂了病根,不要紧吧?”
“没事的,这都已经是老毛病了,就是时不时的伤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劳烦姐姐费心了,还专程来看我。”羲谣道。
“你这样说可就客气了,前几日主君到我这里,送来一些上好的参茸,我捡着好的给你送来一些,你叫他们每日熬些甜水来,味道不苦,还很养身子。”她吩咐人端着盖着红绸布的几个匣子放到了桌面上,道。
“谢谢姐姐,有了姐姐的补药,我怕是没得几日便好了。”羲谣笑着道。
“我看你现在就好的不得了了,你看看,都会说笑了。”董小满笑着说道,“我就不在你这里久待了,过会儿主君要下朝了,我得赶紧回去盯着小膳房看看他们做的菜品,你知道这些小蹄子们做事,若是不看着点,跑不得弄的我不满意。”说着便已经起了身。
羲谣虽觉得有些突然,想来她要照顾主君的膳食,来到这里时间也是紧张,这也情理中的,便也站起身来相送,道:“姐姐慢走。”
“好了你快点坐下吧,这有什么的,主君若是哪天忙起来,我再来看你。”她道。
羲谣点点头。
流沙上前,本要问羲谣那些参茸是不是要送到储物间里去,但是却没有张口,默默的叫了人来,拿下去存好,道:“娘娘,我们去歇会儿。”
羲谣笑着道:“歇的够多了,咱们到院子里走走,我看今日也没的什么风。”
流沙点头应承,扶着她出了暖阁的门,羲谣看院里从前小满刚刚来的时候布置的花草玉石桌凳那些东西全不见了,和从前一样只剩下两株盛放的栀子,闭上眼睛深深嗅了口气儿,道:“好舒心!”
流沙道:“可不是,这栀子清香,盛开起来满院子芬芳,一个院子里有它们两株,便是恰好的点缀,多一分便是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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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姑姑,这参茸还要不要炖煮?”过了下午膳食的点儿,该用些补品点心的时候,几个婢女问道。
婢女们整日以伺候主子为最重大的事儿,所以与主子有关的事儿都是十分上心,今日东宫贵妃娘娘送东西来,流沙姑姑连问也没问主子,就默然叫她们将东西拿下去,这几人谁不是心知肚明怕是叫娘娘触到东西生了感怀?于是这才小心翼翼的来问。
“怎么不炖,这么上好的东西呢!先把那长白山雪灵芝,配上些前两日主君叫人送来的雪莲炖上,呈上去的时候去除渣子,只上炖出来精华的汤汁,娘娘还能知道是谁送的么?但凡是对娘娘身子好的,哪有不用的道理!”流沙笑着道。
“是!”婢女应道,也便要下去忙活。
“等等。”流沙道:“主君送了那么多东西,还有些岭南来的新鲜荔枝,主子身子寒,也不能吃,你们忙完之后,分着去用了吧!”
“谢姑姑!”这岭南荔枝可是好东西,那可是只有贵妃娘娘才能享用的道的,在西宫就是好,娘娘不仅对人和善,掌事姑姑人也毫不吝啬,这几个婢女兴奋不已,连连屈膝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