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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我们寝室之中响彻,我们三个人全都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前方。
老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问了地址之后,拔腿就朝着楼下跑去,我和老四也马上跟了上去,我们三个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朝着事发地点冲去。
一路上,我的脑子都是懵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老大他为什么要跳楼!
这一刻我知道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怪他,他在我心里,依旧还是那个爱侃大山的老大,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等到了事发地点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学生了,所有学生都对着那边指指点点,说些什么,而我一眼就看到那铺满地的血泊还有那张盖住尸体的草席,霎那间泪腺控制不住,直接涌了下来。
“不可能!”老二难以置信的摇着脑袋,眼眸中满是无法置信,“你怎么可能走呢?你还没给我们道歉呢,我们还没原谅你呢!”
我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老四更是直接朝着老大的尸体冲了过去,大叫着,“洪青,你给我站起来,给我站起来啊!”
“求求你,站起来啊!”老四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周围的人也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们很快就被人给拦住了,我的情绪完全控制不住,我想去掀开草席看看老大,我想看到他笑嘻嘻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虽然我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们是洪青的寝室好友吧。”这时候一个老师过来对着我们开口说道。
老二冷静下来了,对着那个老师点了点头,那老师叹了一口气,“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学校方也是特别的不愿意,不过我们刚才在他跳楼的地方发现了两封遗书,一封是给你们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老师手里拿着的信封,颤抖着手,根本没办法接走那封遗书。
最后是老四拿走的遗书,我们没有打开,而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老师联系老大的家人,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老大的尸体搬走。
从始至终,老大的尸体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没有如我所料的那样站起来,笑嘻嘻的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就这么噙着泪水,看着车子运着老大的尸体离开了校园,看着学生们慢慢散去,看着地上遗留下来的血泊被保安用水冲刷着。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周围人都散完了,我们还是站在原地,我知道,老大走了,那个曾经我最要好的兄弟终于离我而去,我捏紧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我。
这时候老二叹了一口气,“回去吧。”
我们三个人低着头,失魂落魄的往寝室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老二忽然瘫软在地上,蜷缩在那儿,跟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傻子,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明明知道我们都不会怪你的,你来道个歉会死吗?”
我终于知道了老二坚硬的外壳下是多么脆弱的心,虽然说话是他最冷酷无情,但他心里也希望着我们兄弟四人永远都是四人。
只是这一切都晚了……
哪怕我们老大的位置一直都空着,那个嬉皮笑脸的洪青也再回不来了。
我和老四搀扶着老二回到了寝室,我们又沉默了很久,最后老二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声音无比沧桑的开口说道,“遗书呢!?”
老四连忙把遗书拿了出来,我注意到了这封落款人是洪青的遗书,我有些害怕,害怕看到遗书的内容,害怕看到老大死前的狰狞。
“打开读读吧。”老二颤抖着,连烟灰都抖不干净,好些个烟灰都弹自己身上去了。
打开遗书,落入眼帘的便是老大那和庞大身躯完全不能相匹配的娟秀字体。
“兄弟们,打开这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所以请允许我在走之前,最后叫一遍你们兄弟,我知道我的这个举动,非常的厚颜无耻,但最后的最后,就让我好好的任性一把,可以吗?”
说着说着老四的眼泪就下来了,声音咽哽着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我接过老四手里的遗书,继续念了起来。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过火了,我为了女人伤害了老三,那几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鬼迷心窍,我是一个粗人,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你们知道吗?当她告诉我自己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沦陷了,我开始避开在她面前谈到老三,哪怕她说老三坏话,我也依旧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多想亲口对老三说一句对不起,但我没有这个脸皮,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面对这个宁愿自己身败名裂也要保护我的兄弟,我也只能在信里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老三,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
念到这儿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信上,打湿了信纸。
但我知道,寝室里面其他人的情况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我强咬着牙继续念了起来。
“刚开学的时候,老二和我说过,兄弟就是自家兄弟,大家就要相互依靠,这事情大家都做到了,就我没有做到,我失去了本心,变成了一个叛徒,我根本就不配做大家的兄弟。”
“下午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甚至想亲自跑到大家面前下跪认错,但我没这个脸,我知道你们肯定能原谅我,但我自己已经接受不了我自己了。”
“我害怕,我憎恨,我厌恶那样的自己。”
“所以我选择了结束一切,这也是给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我爸妈那边,大家就不要担心了,其实我是家里的养子,家里人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是你们让我知道了家人是这么的温暖,我最后却伤害了大家。”
“对不起,对不起!”
“我欠大家的一切,就用我这条不值钱的贱命来还吧!”
“这辈子没办法做兄弟,咱们下辈子还是兄弟!”
我合上了信封,哭的不成样子,这时候老四站了起来大骂着,“谁他妈的要和你下辈子做兄弟,你给我起来,给我过来,告诉我你活的好好的,过来给我下跪认错,告诉我你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看着老四的模样,我擦了一把眼泪,“老大,我从没有怪过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而老四这时候情绪却彻底崩溃,跪倒在地上,大哭着,“你快回来啊,我求求你快回来啊,老大的位置我们还给你留着呢!”
“床铺我们也给你收拾干净了!”
“你的洗漱用品我们也没有丢!”
“那个女人不要你了,我们哥几个还要你啊!”
“回来啊,你快回来啊!”
“不是说生死与共的吗?为什么你这么早就走了!”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老四,老二这会儿也叫了一声,“老四!”
但老四却根本没有理会老二,继续哭喊着,我心头也无比的难受,要知道,是因为我,老大才会这样,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我那时候在医院没抢救过来死掉,那该有多好啊!
“老三!”看我的状态也开始不对劲了,老二这时候又大喊了一声。
我们两个人这才有些朦朦胧的扭过头去看着老二。
他深吸了一口气,流着眼泪看着我们,“他走了,无论你们接受还是不接受,他都已经走了!”
“别傻了,你们这样,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