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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长飞住的是以前长庚和鹤一的屋子。这屋子原本是他跟空桑两人住的,不过,这段日子空桑几乎每晚都逮着阿杰露宿荒野,所以基本上就是雁长飞一个人在住了。
梅海生已经到了,林夫人、林晨风和鹤一也都在。这四人站在卧室里看着躺在床上的雁长飞,表情有几分惊讶,有几分不解。
雁长飞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衣角被掀起,露出了腹部的伤口。而此刻,一只柔软而温润的舌头正在舔舐他的伤口——小小的毛绒绒的白团,却正是九灵!
雁长飞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似乎想去抓九灵,却停在了半空中。他很想起来,又担心不小心伤了那软绵绵的小东西,最后终究还是乖乖的躺着了。他的脑袋枕在高高的枕头上,微垂着双眸,看着九灵一下一下认真舔舐的模样,觉得伤口的位置似乎不那么疼了,就是有些痒痒。
水镜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诡异的场景。
梅海生见水镜月看过来,便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了。那小白猫是你养的?叫九灵是吧?挺有灵气的。它给雁长飞止了血,唾液还有消炎的作用,能加快伤口的愈合。岛主那一剑避开了内脏,没有伤及要害,不会有事的。”
“这里不需要我了。”他说着,留下了一些外伤药和绷带,背着药箱就离开了。
林夫人关照了雁长飞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拉着仍旧好奇的盯着九灵的林晨风离开了,鹤一也跟了过去。
这时候风寻木和长庚也到了,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奇不已。风寻木在雁长飞受伤之后就去请梅海生,然后就去找了水镜月,也是才见到这场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伤口的血完全止住,渐渐开始愈合,九灵才停了下来,从床上跳了下来,蹲在水镜月脚边,蹭了蹭她的脚踝,像是在邀功。
风寻木啧啧两声,问道:“它是因为喜欢雁长飞才救他的,还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才救他的?”
水镜月将梅海生留下的药瓶塞进他手里,道:“给雁长飞上药去。”
长庚看了她一眼,不过,水镜月此刻正低头看着九灵,神情复杂,似乎对它的亲近有些抗拒,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止它。
风寻木给雁长飞包扎的时候,才发现那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七八分,即便不上药也没多大关系了。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是上了药,缠上了绷带。
风寻木一边包扎,一边道:“雁长飞,你什么时候招惹我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乌炎前辈之外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只是风寻木,当时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也很不解,尤其是最后那一剑刺进雁长飞的身体之时,就连林夫人一时都没能回过神来。
林听海虽是岛主,但其实是岛上最没架子的前辈,跟小辈们打打闹闹是常事,但从来都是以戏弄或者指点为主,别说见血了,稍微重点的淤痕都从来没有过。
水镜月对这些并不太了解。她知道她舅舅是脾气好,也很喜欢雁长飞,不过,她并不觉得林听海这次做得有多过分。以前乌炎跟她试炼的时候,下手可比林听海重多了,水镜宫的北斗七星跟她动手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顾忌太多。只要没出人命就好了,受伤了又不缺大夫不缺药。
雁长飞也不介意。他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方便风寻木包扎,听了他的话还有些困惑,“林叔叔在生气?”
风寻木乐了,“是啊。”
雁长飞认真想了想,道:“我弄坏了你们家的东西。”
“哈?”风寻木抬头看他,“什么东西?”
雁长飞道:“很多。”
水镜月给长庚倒了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是比武的时候弄坏的吧?放心,不会让你赔的。”
雁长飞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想过要赔偿的事。他微微侧身,在床头的换下的衣服里找了找,摸出一个钱袋,递到风寻木面前,“给你。”
风寻木更乐,笑得手上发抖,连打结都打不上了。半晌,他包扎好了,认真道:“钱在孤岛上是最没用的,这里又没有集市。”
雁长飞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点了点头,将钱袋收了起来,问道:“那要怎么赔?”
风寻木站了起来,摸着下巴,似乎考虑了一番,最后笑了,“卖身吧。”
雁长飞仰头看他,然后点头,“好。有事尽管吩咐。”
水镜月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风寻木,别欺负老实人。”
风寻木颇有些无辜,问雁长飞,“我欺负你了吗?”
雁长飞摇头,“没有,是我有错在先。”
风寻木对水镜月挑了挑眉。
水镜月起身,拉着长庚往外走,“风寻木,照顾好病人。”
风寻木:“……”
水镜月拽着长庚刚走出院子,就碰上迎面走来的唐小惠。
唐小惠是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下的,这个时候才起,一手还拿着个肉包子在啃,一边跟两人打招呼,“早啊,听说雁长飞受伤了?”
水镜月点了点头,“都快中午了。”
唐小惠打了个呵欠,“我还没睡醒呢,被吵醒的,在厨房遇到阿晨和鹤一,才听说早上的事。真可惜,林岛主大战天山派掌门,百晓生肯定很感兴趣。”
水镜月道:“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风寻木在里面呢,进去看看吧。”
唐小惠嘿嘿的笑两声,啃着包子就进去了。
水镜月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叫住了她,“小惠。阿潮哥和安然姐走了这么久没回,我舅舅有些担心,这两天我去东瀛看看能不能帮忙,你要不要一起去?”
唐小惠脚步一顿,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
***
遮天蔽日的扶桑树下,蓝衣人背着手,仰头看坐在树上的黑衣人,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乌炎,下来吧。放心,我不是来跟你要酒的。”
乌炎抱着酒坛子,明显的不信任他,道:“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不是你的。”
林听海索性不理他了,转身坐在树下,道:“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你下来我陪你喝两杯,改天我再送你两坛,如何?”
黑色的人影落地,揭开酒坛子喝了一口,递给身旁的人,斜睨他一眼,“欺负晚辈,很好玩吗?”
林听海接了酒坛就喝,“只是确定一下而已。”
乌炎抢过酒坛,“多此一举。”
林听海笑道:“我一直以为是阿月。”
乌炎拿袖子擦了擦嘴角,冷哼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偏头看林听海,“晚上给我送两坛笑拂云。”
林听海挑了挑眉,“我只说送酒,可没说送笑拂云。”
黑影一闪又回到树上了,乌炎抱着酒坛子躺在树枝上,一头青丝垂落,嘴角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告诉你一个消息,权当酒钱了。”
林听海扬手,似乎想拂开他的头发去看他的脸,“关于阿月的?”
乌炎撇嘴,“我的弟子怎么可能那么没出息,有事从来都是自己解决。”
“哦?她没来找你帮忙?”
“我倒希望她偶尔也来求求我。”乌炎偏头,垂下脑袋瞪他,“你到底要不要听?”
林听海乖乖闭嘴。
乌炎躺好,伸手摘了片扶桑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有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