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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房间,天已经黑下来了。
凰雪幽到浴室洗漱一番出来,发现玄楚也已经苏醒,正‘站’在地上看着自己。
“怎么,终于睡醒了?”
刚要抬手关掉浴室的灯,没想到玄楚竟然扭着蛇身挤了进来,尾巴一甩,还把洗手间的房门给关上了。
咔嚓。
他关门了,他要干嘛……
凰雪幽突然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小白不会是要在她面前变身吧?
变身不是没有衣服的嘛,她是不是该闭眼睛了?
正胡思乱想着,玄楚突然开口说话了,“小丫头,一会出去把房间的灯关掉,然后咱们再说。”
突然看到一条蛇的小白真的开口说人话了,凰雪幽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干干地咽了一口,颤声问:“关、关灯,为什么?”
“傻丫头,你房间里有监控,我还不想暴露身份。”
“监控?!”
玄楚解释了一番,凰雪幽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还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
被监控了还这么善解人意,那为什么我隐瞒点东西就这样反映剧烈,玄楚有些愤愤不平地跟着凰雪幽进了她的秘密基地——衣柜。
这个衣柜已经被整个地空置出来,里面甚至还放了一个小巧的折叠椅,带靠背的那种,可以让她舒服地坐在里面。
说道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凰雪幽第一个就想到了衣柜。
“哦对了,这里没有监控吧?”她小声问。
“唔,没有了。”
衣柜里面一点光都没有,空气也有些不流通,玄楚倒是能清晰地看到凰雪幽的样子,但小丫头就看不到他了,说话的时候眼睛无神地看着黑暗中的某个点。
啵!
一团柔和光芒突兀出现在玄楚的尾尖,好像点燃了一根蜡烛,虽然一点热度都没有,但却照亮了这片狭小的空间,而并不显得刺眼。
“小幽,你还在生气么……”问出这番话,玄楚真是用了很大勇气。
人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在乎,以前他从没有这种感觉,但在师傅一边刻画符文,一边眼中流露绝望之色的时候,他紧张了,不怕死,怕再也见不到师傅,那是因为在乎。
现在同样的,他也紧张了。
说起来好笑,他这样一个修真之人,竟然会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面前紧张。
虽然在这世上他只活了二十四个念头,但师傅可是炼得一手好弹药。准备晋级金丹之前,老人家给他一股脑塞了十颗轮回单,一颗一轮回。如果按照这个算,他已经是十世轮回之人了。
可惜现在他的情况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怂。
许久,凰雪幽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问道:“我对你真这么重要吗?我生不生气,你真在乎吗?”
卧的天,玄楚觉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件,不然为什么小丫头会有这种疑惑,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最坚定的吗!
他马上开口,“等等,你一定是有什么事误会了。我怎会不在乎你,一直以来,不就是我们相依为命的么。”
玄楚有些激动,因为他想起了刚刚投生到蛇蛋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是真的失去了生存的意志,没了师傅,一个世界的崩塌毁灭,代价是魂飞魄散,就算他秉承着师傅的意志活下来了,他老人家也看不到,因为他已经永远消失了。
他自暴自弃地随便挑了个几乎了无生机的蛇蛋转生,其实是已经放弃了自己,把那最后一丝生的希望交给飘渺的天道。
最后他活下来了,但事实上,真正让他苏醒的却是小丫头的眼泪。
从那时候起,他的血脉里大概就被打下了烙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小丫头再重要的了。
“好吧,那和那个女生比起来,谁更重要呢?”
那个女生,玄楚没反应过来,“哪个?”
凰雪幽以为他在装傻,有点不高兴地道:“你说哪个,今天开车的那个。”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就是他和那个女生在咖啡厅里,虽然还有另外一个男的,但那女生看玄楚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嗨,”玄楚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关小小啊,她是我的经纪人,虽然很感谢她对我的帮助,但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师傅死了,不算。
没有人比我更重要……
凰雪幽赶紧抿上嘴,掩盖想要傻笑的冲动,心里忍不住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甚至还想听玄楚再说几次。
“所以,她不知道你是蛇呗。”
“当然……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玄楚失笑。
所以,我不是别人,是自己人咯。凰雪幽这样解读他的话,心里更加美滋滋。
“哦对了,那你现在到底是蛇,还是人?”
这个问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玄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心里他当然认为自己是个人的,可是,事实上他现在的身体就是蛇,而且,神识和身体契合得很好,除非自己粉身碎骨的原躯体恢复,不然他就基本上这么定型了。
可要让他在小丫头面前承认自己不是人,他怎么心里就别扭得不行呢!
想了想,他凑近小声道:“小丫头,还是给你讲讲我的来历吧,这是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
“呼!所以,你说你是传说中的修真者?!”
“呃……对。”看到凰雪幽这么激动的样子,玄楚有点不知道说啥好了。
师傅不是说修真者在现代已经绝迹了么,怎么看样子还流传度很广呢,不仅小丫头知道,连电视剧都要演,如果我现在站出来大吼一声爷是修真者,会不会有一群人出来顶礼膜拜?
事实证明,他错了。
马上小丫头就兴致勃勃地问他,“修真者是不是真像小说里面说的那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那种,眼睛像X光一样会透视,撒豆成兵排山倒海……”
“停停停,你这看得都是什么小说,”玄楚听得都不好意思了,“不要随便看那些杂书,知道吗。”
“好。”凰雪幽乖乖地点头。
看到她这样,玄楚知道时机到了,尾巴一甩上面的光亮消失,空气安静了刹那,突然,一个圆滚滚的水晶球带着淡淡的光亮,出现在凰雪幽面前。
水晶球后面的弦被拧动,发出咔咔的声响,接着就响起了空灵优美的音乐声,里面雪花簌簌落下,有一个小女孩正微笑着,坐在弯弯的月亮之上。
“喜欢么?”
这就是玄楚的杀手锏,其实他有特意上网查该怎么跟女孩子道歉,不过多数结果显示是道歉木有卵用,一定要有诚意,最好的诚意就是能打动人心的礼物。
在看到小丫头那惊喜的眼神之时,玄楚就知道自己的诚意选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