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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穆图麒的设想和现实形成巨大反差,无论是排场和人数都让他始料未及,他忘了,这种偏凉之地,从不缺自由,缺的是生命的保障,而对于生命的思考,往往发生在灾难之后。
“就三个人?要是两百人里挑出三人,那叫精英;可两百人的招募,只来三人,这叫什么?也许,证明了冒险者公会的地位,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重要,或者说,不知不觉间,已经慢慢的淡出了历史的舞台”。穆图麒苦笑,望海兴叹。
两天后,在穆图麒对延生三人走完了大概的流程时,他们又聚在医馆。
穆图麒一脸凝重的对药圣人说道:“白龙和白仙儿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洛延生这孩子,脑力却是严重不足,很不客气的说,他和‘傻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药圣人脸上浮现一丝不快,喊道:“延生,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吗?”
延生思考一翻,说道:“师傅,这是骂人的话,骂人不好!”
药圣人望了一眼穆图麒,那意思是说“他是我徒弟”。
在大阳境面前,穆图麒连根毛都算不上,他这样的话语,等于‘打脸’药圣人,如此,药圣人又何必给穆图麒好脸色。
蓝漱从楼上走将下来,对穆图麒说道:“洛延生,我保了,你就别再纠结,不是还有集训吗?”同时又对龙拓三人吩咐,让他们准备一翻,午后,前往集训营。
白龙和白仙儿回家收拾与父母告别,蓝漱和穆图麒走出屋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怪穆图麒的莽撞和耿直。龙拓三人已经去收拾,和准备传送阵。屋里只剩下延生和药圣人。
药圣人看了永远处于茫然状态的延生,喊道:“你跟我来!”
延生随着师傅上楼,来到书房,只见师傅凌空一指,一道细小的能量击在墙壁上,书架一分为二,缓缓分开。几副挂画出现在书架后面。
延生诧异不解的望着师傅。
药圣人问道:“看见了什么?”
延生目光投向挂画。
第一幅,蓝色的大海上面,浮着一只巨大的乌龟。
第二幅,蓝色的大海上面浮着乌龟,乌龟的上面驮着一条小蛇。
第三副,蓝色的大海包围着一座小岛,乌龟驮着小蛇,正朝那里游去。
第四幅,乌龟浮在海上,小蛇出现在岛上。
第五幅,乌龟浮在海面,望着小岛,小岛上空乌云密布,布满雷电,雷电不断地击在小蛇背上,小蛇变成了蓝色的大蛇,额头上有火云印记。
第六幅,岛上,蓝色的大蛇,仰天嘶吼,有愤怒,有不甘,它变得很狂暴,将身边的小蛇都吞进了肚子。
第七幅,海上滔天巨浪,一条白蛇,一条紫蛇,一条蓝蛇,化作蛟龙,相互撕咬,游掠天际。
第八幅,一条青龙浮现天际,怒视着狂暴的蓝色蛟龙,似乎在说着什么,青龙化作人形,一掌将蓝色的蛟龙打入海里,海面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尽头是黑暗。
第九幅,只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延生看完挂画,挠了挠头,询问的眼光投向师傅。
药圣人问道:“有什么感觉?”
延生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几幅画啊!蛇,乌龟,龙,闪电,海岛,人,师傅,这没什么啊?”
药圣人敲打道:“你再看看,你不是能看人头上的东西吗?你能认出谁来?”
延生咬着手指,思索一翻,笑道:“里面有师傅和白蛇姐姐!但是没有白龙大哥!”
药圣人继续追问道:“还有呢?”
延生道:“我就看到了师傅和白蛇姐姐,其他人我都不知道!”
药圣人说道:“你怎会看不到呢?你再认真看看!”
延生继续将目光投向了挂画。良久回过神来,对着师傅说道:“真的没看到,师傅,这是什么地方?”
药圣人嘴角泛着苦涩,摇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着急了。又笑了笑,对延生说道:“这地方,叫苦海,是灵魂力修炼的地方!”
延生说道:“苦海,在什么地方,坐船能去吗?”
药圣人道:“苦海,在‘无望’之前,也在‘无望’之后,他出离于苦海,又存在苦海中,只是没有人的灵魂愿意进入无望世界!坐船能去,坐什么都能去!”
延生摸着头,皱着眉,说道:“师傅,我听不懂!”
药圣人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无奈说道:“延生啊,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无望’是你的终点,也是你的起点!”
延生又问道:“哪里是‘无望’呢?”
药圣人指了指最后一幅,说道:“这就是无望!”
延生道:“师傅,你又‘唬’我,这就跟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夜一样,哪里是什么‘无望’!”
药圣人说道:“这里何止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月亮,传说这里连风都没有,也没有水,没有火,没有树!”
延生不开心,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便说道:“哦,知道了,但是师傅,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又不去那里!”
药圣人无奈,问道:“你觉得这里面有你吗?有没有熟悉感?”
延生看着师傅,笑道:“师傅,你不会想说那条小蛇就是我吧!”
药圣人一惊,猛然点头。
延生笑道:“师傅,你也是‘傻子’,哈哈!”
药圣人释然的笑着点头,他知道延生并不能理解这些,可是,他希望在他心里播下种子。
药圣人用手指再一点,那书架缓缓合上。
离别对于延生来说,并不知道意味着。就像他从不去纠结自己父母是谁,住在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等等。
他就是很随心,没心没肺的活着,旁边的白仙儿哭的眼泪哗哗,白龙这大男人也噙着眼泪,但是延生,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他就是觉得去冒险者公会能学到打败海怪的本领。如此而已,有什么好哭的,他想:“那些哭的人才是傻子!”
随意的和师傅道了别,延生在村道上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练好本领回来帮大家大海怪’。惹来众人的满脸笑意,他们从没指望过延生真的能练成本领,但是,不得不说,延生的话语有着某种魔力,温暖着这些渔民的心。不免暗道:原来傻子才是那个‘知恩图报’的人。
走出村口,像内陆进发,山道小路颇为崎岖,偏僻之地的宿命,交通永远是头号问题。停在一座小山头上,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出没,只有风声。
穆图麒问道:“传送阵好了吗?”
龙拓三人点点头。
小型、简单、一次性传送阵的建立,需要两种相克属性的能量石,两种相克属性的灵魂力,毕竟打破空间,不是融入,是破坏,当然还要选好坐标。他们来的时候,从这里出现,回去的时候,自然从这里出发。
蓝漱因为灵魂力没有恢复,所以只能依靠穆图麒和龙拓三人,穆图麒是土属性,而龙拓、龙展、龙舒都是木属性,所以能激发传送通道。
穆图麒朝着地上拂出一掌,沙土尘飘,草木飞扬,只见地面上,一个个玄奥的符文浮现,那是龙拓三人刻下的阵基。
蓝漱对延生三人嘱咐道:“都抓紧我,不然一会被吹跑了,可就麻烦!”
见狂风吹起,延生环腰抱紧蓝漱,白仙儿抱紧延生,白龙抱紧白仙儿,穆图麒站立于左侧,龙拓三人站立在右,山顶强风起,草木飞。
阵基上的符文发出土黄色和青绿色,一个一个,逐一亮起。
一扇门浮现在地面,慢慢升起,就像有人把倒地的门从地上扶起一样。
能量门形成,半黄半绿,一座高山的虚影直顶苍穹,此时看上去,就像高山脚下紧闭的洞门。
“开!”穆图麒和龙拓三人一起用力,双掌猛然前推。
大门开启,强大的吸力从门内传来,背后的强风推着四人前进。
延生只见一条通道,缓缓形成,通道内,土黄色的小路慢慢变大,一颗颗大树或藤条向前蔓延而去,有光出现在尽头。
“去!”四人紧抱着钻进通道,穆图麒和龙拓三人紧随而行。大门缓缓关闭,飘起的尘土,飞起的草木再次归位,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药圣人站在院中,感受到空间的波动,倏的,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烟苍崖,从崖顶一跃而下,落在半山腰的子午崖洞前。嘴里念念道:“这里,就是延生出现的地方!”
两年半以来,他来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崖洞是个死洞,里面布满了各种水藓和海藤,又没有别的通道。心里暗道:难道他真的是被海浪打将上来的?
冰蓝魄的出现,又该怎么解释?居然有人能从‘无望’里出来?
看着崖洞,走巡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药圣人叹着气,摇了摇头,道:“希望有生之年,能从你那里寻到答案,延生!”
延生一行八人,穿行在空间通道里,前方的光芒,越来越亮!
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向他们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