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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座头!”
铁头激动大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兴奋地不能自持。
这男子居然就是舟不载,他一直在这坐着,只是没有暴露出来让几人发现,实在是存心作弄!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可刚一站起来,那舟不载左右瞧一眼,赶紧伸手比划了一下,让众人坐稳。
走过来低着头,舟不载嬉皮笑脸,没了半点威严,胡子拉碴看得出岁月苍孙,可炯炯有神的眸子一瞧就知道此人正值巅峰!
“参见西路军将首舟将军!”
柳如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马上要跪地参拜,舟不载把她扶稳,示意她不要激动。
铁头更是虎目含泪,激动的双肩此时终于是找到了释放情绪的姿态,只看是眼含热泪,又惊又喜。
舟不载拍打了一下铁头的肩膀,调笑道:
“你不说要踢死我吗?”
“属下不敢,属下是说···踢死我自己。”
铁头激动之余还不忘了油嘴滑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弯了膝盖从后面用脚后跟踢自己的屁股,模样有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滑稽。
也缓和了一下大伙的情绪,舟不载哈哈大笑,看着这脾气秉性和自己颇为合适的教头,情难自控。
俩人拥抱一番,舟不载才抬头看向了子终,子终有着同样的激动,可俩人身份对等,也不能过于失态。
激动过后子终伸出拳头捶了一下舟不载的肩膀,笑骂道:
“你这小子,就知道瞎胡闹,早看到我们了为何不现身?”
舟不载肩膀吃痛,也没在意,揉捏了一下肩膀还笑着说:
“那我怎么能听到你们夸赞我的话呢?”
此人还真是洒脱,果然有着天纵之才,白长生很是赞许,可此时舟不载一抬手,也让子终瞧见了他手腕上长年累月积攒下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
子终勃然大怒,看到了舟不载的伤疤,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舟不载摆摆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态很是轻松:
“无妨,那老头没有奈我何,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吗?不仅逃出来了,我这传承也没让他给抢走。”
子终还是愤恨,那老头到底是谁?怎么会如此心肠歹毒:
“此人到底是谁,我必要他血债血偿!”
舟不载闻听此言,脸色变了几番,看得出很是慎重:
“天机盗人果然名不虚传,这老头经历了无尽岁月,功参造化很是难缠,他是想融合四门传承,再得无上大道,重掌天下大宝!”
果然如之前所猜测的,天机盗人早都惦记上了黄袍加身,看来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到底是什么传承,你们这类传人实在诡异,一辈子怪事缠身,对了,还没介绍,这还有个和你一样怪的年轻人,数次救我们性命,咱们可别怠慢礼数,来来来,白杨,介绍一下吧。”
子终看到白长生一直处在叙旧的局外,这就有心让几人互相结实,白长生也很局气,早前对舟不载有所耳闻,眼下看到了真人,更是有心,这就把手抬起来了。
“白杨?”
舟不载的语气很慎重,死盯着白长生,好半天才喘出了一口气:
“子终呀子终,你可真是糊涂呀,面对面坐着都看不出来,难道你就从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
子终和柳如刀铁头三人大惊失色,难道说眼前的白杨还有什么惊人的来历不成?
白长生没有任何的表情,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舟不载猜出了自己的来历,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此言何意?这白杨小兄弟为人热络,实乃人杰,他···”
说到后面,子终有些茫然了,而此时的舟不载环视了一圈周围,确认没人偷听,这才站起来。
缓缓下拜,双膝跪地,舟不载双手抱拳过头,语气极尽谦恭姿态:
“属下参拜少主,白长生!”
什么!
子终全身颤栗,看舟不载此番举动,真真是无法相信,再看那平淡如常的白长生,更觉惊诧!
他是白长生,那就是说,他是白三石的子嗣,他们的少主!
子终踉跄后退,碰碎了茶碗,柳如刀和铁头此时也站了起来,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好半天子终才恍惚过来,赶紧跪倒在地,那柳如刀和铁头更是不敢怠慢礼数,三人颤声参拜道:
“参见少主!属下不知,还请责罚!”
尤其是柳如刀,眼下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那白三石虽然为四军的军师,但实则为离恨天的顶头大人,平生自己见谁都敢撒泼,唯独这白军师让她敬畏。
眼前这朝夕相处的年轻人居然就是白军师的后人,他们的少主,真是吓了这对招子,拿去钓鬼龙王都不为过!
此时茶馆里的众人纷纷回头,一瞧见白长生这么一个年轻人,面前居然跪着四个比他年长的人,当即议论纷纷。
白长生唯恐有人发觉端倪,赶紧双手送上,把每个人给扶起来,让他们万不可惊慌失措。
舟不载一开始就知道白长生的身份,此时得了少主授意,最先回复常态,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
其余的几个人却没那么放松了,心里又愧又惊,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属下该死,冒犯了少主,还请少主责罚!”
柳如刀是个火爆脾气,可眼下对白长生再不敢有半点不敬,只是悔不当初。
白长生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过分拘谨,那子终颤声问道:
“少主,我们找了你很多年,都不知道你在哪,老军师他···”
说起了白三石,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了,白长生更是感慨,老父亲一声纵横捭阖大开大合,经历了多少奇异和磨难,于人间最绮丽处遽然而逝,任谁都不可能与之比拟。
“我父已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现如今的离恨天也不比寻常,不要再拘泥于前事,更不要把我当作什么少主,我只是白长生,一个微乎其微的小人物。”
白长生的话语里透出了落寞,他的一生虽然没有那般奇异,但也遍偿了人间百味,现在一个少主的身份,他是万难接受的。
“少主···”
子终还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了,想起之前晚上曾来过的红衣女子,还有这年轻人身上自己为数不多所知道的过往,想也知道他经历的磨难绝非寻常。
白长生没有说话,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这就转头问道舟不载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舟不载其实起初也猜不透,当初在迷山就留心了白长生等人,但那时候他还不清楚,直到后来他机缘巧合救下了鬼和尚不问。
鬼和尚不问时常念叨白长生其人,舟不载觉得此子不简单,谁知道鬼和尚倾囊相告,这白长生乃是白三石的子嗣,这让舟不载也好一阵子心惊肉跳。
当初白三石把白长生嘱托给了鬼和尚,正是看准了他的为人和仗义,鬼和尚也从未让人失望,白长生活着走到了今天。
可鬼和尚一听白长生被发配了,登时大怒,誓要搭救少主,这才有了后来许许多多的事情发生。
“那鬼和尚现在何处?我也很想念他。”
白长生听舟不载娓娓道来,很是感念鬼和尚的恩情,这就想问清楚下落,那海捕的画像上画着舟不载和鬼和尚两人,这俩人想必也在一起。
舟不载闻听此言,仰天长叹:
“那鬼和尚,重伤在床,已经昏迷了数日不醒,我出来就是为了给他问药,能不能熬过去还真是难讲。”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药包,舟不载摇头叹息,白长生心乱如麻:
“快带我去见他!”
舟不载也知道白长生的心意,可好像眼下的情况有些特殊,只听他用很是为难的语气说道:
“少主,您怕是见不得这疯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