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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噗通!”
身子卷风,白长生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摔倒在了地面上,疼的感觉也没来得及发作。
这死得够痛快,起码不遭罪。
白长生心里还在念叨着,可刚一想到这里,却感觉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吧,怎么掉下来的感觉这么“快”?
没等他哭爹喊娘,人就已经躺在了地上,按这悬崖的高度来讲,不该如此呀。
躺在薄雾当中,白长生稍作思量,还是觉得周身痛感全无,赶紧是骨碌一下坐了起来。
“咦?”
白长生很惊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坠落于万丈悬崖之下,而是躺在了地上!
最神奇的是那道“桥”就在自己面前,没一点高低错落的距离。
“我去你奶奶个攥的···”
白长生脑袋发懵片刻的功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修建这绝崖之桥的工匠,真可谓是有神鬼莫测之技!
一开始确实是在悬崖对面,修起了一段桥梁,可随着迷雾袅袅,自己其实早都来到了山崖的对岸。
只是这悬崖另一端的地面,被当初的那群工匠用以手段,也雕刻临摹出了山崖之下的景致!
随着迷雾渐弱,这景致刻画的却开始十分细致起来。
此消彼长,让人不得有一丝怀疑和突兀的感觉。
平缓过渡,让人确信无疑自己还在那桥梁之上!
更奇的是,这里的地面上,还刻出了两道栈桥边缘的痕迹,让人错以为自己还站立在上面,战战兢兢哪里会有怀疑。
这两道痕迹越来越紧密,朝着里面收紧。
给人的错觉就是桥梁越来越窄,其实不然,自己早都来到了对岸。
而在距离白长生三五丈远的位置上,还有一面石碑!
这石碑之上,雕刻着飘渺无期的彼岸景观,让人身临其境。
白长生想通了这一切,拍了拍腿就站起来了,嘴里碎碎念着不停,揣着糊涂就这么向前面走过去了。
此时这里的迷雾已经愈发清淡的,几近全无,白长生暮然回首,遥望对岸的迷山。
身背后空无一物,只有一条绝路,好像是通向地狱的绝路。
这迷山,从没有人来过。
白长生心中浮想联翩,叹了口气,来到了那面石碑的前面。
这石碑太过于巨大,长宽逾越数十丈,教人疑是那开天巨石。
山崖的这一端很崎岖,周围并无其他出路,本就不平整的道路上还有这么一面石碑挡路,实在是显得很拥挤。
这是悬崖凸出来的一段路,拦腰截断在悬崖边上,看不到石碑后面有些什么。
这块地面很尖锐,好像是突兀多出来的一截,看得出在许久年前,也许这悬崖两端是连接在一起的。
白长生摸了一下石碑,发现上面很湿滑。
常年浸染在雾气弥散的环境里,让石碑的表面光滑如绸,稍微有些细腻的纹路裂痕上,还沁着很多旧日的颜料。
这石碑上的刻画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与这浑然天成的巨石早都融合在了一起。
白长生很惊叹这手笔,猜不到当年作此石碑的工匠们是怀揣着怎样的心境去完成的。
石碑几乎把道路给堵死了,只留下一个侧身的缝隙供人通过。
白长生不打算在这里膜拜遗迹,紧贴着石碑的侧边,闪身到了后面。
一扭头过来,前面道路坦途!
好似打地狱逛了一圈,重返人间。
这里大道光明,迷雾散尽,几条纵横的泥路交错在地面之上。
蜻蜓点风,蝴蝶追鹿,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白长生深呼了一口气,真是恍如隔世。
“可算是回来了。”
白长生自言自语着,随便找了一条道路向前面走着。
既然已经“重返人间”就不必担心什么了,这里有路,说明应该时常会有车马途经。
要是碰到了什么人,得想办法立刻返回忻州,要那知府搬救兵,再探鬼和尚。
也不知道忻州的情况如何了,在这里过了多少天白长生都不知道。
就这么想着,迈开步子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天际处传来一声震彻四野的巨响。
“轰隆隆!”
紧接着玉珠落盘,暴雨倾盆而落。
瓢泼,砸落,纷乱···
这场大雨来的何其突兀,白长生一身的衣衫瞬间湿透了。
紧接着电闪雷鸣,不断有闪电打天穹霹下,四方云动,乌云盖日,黑夜的沉闷感环绕四周。
“怎么突然下雨了,哎呀···哎!”
白长生伸出手遮在脑袋上,刚说了半句话,却看到面前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好像是随着雷击而陡然出现的!
霎时间犹如那天仙下凡,自远处睥睨现身。
白长生想都没想,赶紧弯腰找了个土坡躲起来,静观其变。
不知是敌是友,又经历了这么多邪门的事情,白长生不打算冒险。
那是两道白色的身影,看不清面貌,自打显化身行之后,便纠缠在了一起。
他们在争斗!
似是那狂舞的怒龙,两道身影手脚运气,一招一式间足可与日月争辉。
都穿着白色的长衫,一个蓬头垢面一个眉清目秀,这是白长生唯一能辨别的。
只见二人出手之际,天地变色,隔着如此距离,白长生恍惚间都有一种被那气浪席卷的感觉。
“喀嚓!”
随着惊雷,二人的腿脚缠在了一起。
一个降龙,一个伏虎,一个抬头,一个挺胸。
不分伯仲,两人在这瓢泼大雨之中,斗了足足有八十招也没分出胜负。
白长生点点头,很震撼两人的拳脚功夫,怕是比之鬼奴还要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手。
随着雨声雷愤,白长生湿透了全身也不敢有所动作,看那二人衣卷袍动,自己只能是有苦难言。
刚想着该怎么退走,却见那二人都停了下来,蓬头垢面的那名白衣高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急急后退,搪了一招半式,这男子站立丈许开外,不再出招了。
另一人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对望。
收手的男子摇了摇头,好像是看出了什么蹊跷,那姿态分明有些不屑一顾。
毫不犹豫,说了几句话,这人语罢过后掉头就走,而那站在前面的白衣人也没有什么表示。
两道身影忽倏一下消失了,和出现的时候一样诡异,没有一点征兆,突兀显现,惊乍消散。
白长生却是拧紧了眉头,这俩人说了些什么?
自己躲着地方,距离那俩人大战的战场并没有多远,刚才他们说话本该是字字清楚入耳才对呀。
对了!
刚才俩人对招,拳脚磕碰,也没有半点的声音!
难道这俩人都是鬼吗?
现如今都进化的这么齐全了吗?遮云蔽日呼风唤雨!
白长生从土堆后面站起来,全身湿透,此时暴雨也已经停了下来。
山西晋中,气候多变,如此暴雨来得突然自然停得也快。
雷声滚动消散,匍匐如巨兽喘息安眠,再无声息。
乌云也开始慢慢散去,白长生抖了抖身上的雨滴,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来到了二人争斗的地方,白长生低头去瞧那地面,发现那地上平整无华!
过了片刻的功夫,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一抬头,白长生不经意间瞄了一眼那面石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