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北冥无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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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玄悲痛着说道:“难道我大汉的江山就要灭亡了吗?”

    白龙说道:“按天理推算,汉室应有四百单五年的基业。从汉高祖刘邦到王莽篡权,再从光武帝中兴汉室到如今,刚好已经是四百七十年了,本该亡于三十五年之后。但是只皆因你轮回到第二世,那时正值永平七年,汉明帝刘庄夜宿南宫,梦一个身高六丈,头顶放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次日晨,汉明帝将此梦告问于大臣,博士傅毅启奏说,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像梦中那样。汉明帝听罢大喜,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永平八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在大月氏国,遇到前世的你和竺法兰,得以见到了佛经和我佛如来白毡像,便恳请你和竺法兰东赴洛阳弘法布教。永平十年,你二人和汉朝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汉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你二人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官署鸿胪寺暂住。永平十一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你二人在白马寺中译出《四十二章经》。让南瞻部洲的愚昧之人,得见我佛妙法之真意,结下了莫大的功德。我佛慈悲不忍生灵涂炭,特遣我等前来助你二人再为汉室延续四十五年的气运。天子本就是九五至尊,正好应了这九五之数,还了佛的因果。大善!大善!”

    郑玄道:“你说的竺法兰,不知这一世是哪位汉室宗亲刘姓子弟?”

    白龙心中暗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已经想起来了一些记忆。转世的罗汉果然不同,难怪都说可以食用,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嘴上却是欣慰说道:“很好,果然是个心思玲珑之人。这事还真不太好查,我让堂营的人马打探了许久,方才探查清楚,此人这一世姓刘名备字玄德,是中山靖王之后,家住幽州涿郡涿县,身长七尺五寸,两手下垂过膝,大耳垂肩。不喜说话,能善待下人,喜怒不形于色。祖父刘雄曾举为孝廉,官至东郡范令。父亲刘弘早亡,与母亲以织席贩履为业,虽然生活艰苦。但是喜好结交豪杰,当地豪侠都争先依附于他。”

    真能扯,能好查就怪了,中山靖王光儿子就生了两百个。郑玄听后不禁心中腹诽。只好说道:“康成受教了,那今后该如何打算?”

    白龙说道:“你只需在这北海郡多做善事,待时机成熟,民心所向可领青州牧,那时你和玄德自然会有相见之日。”顿了顿又道:“还有就是如今堂营的人马还没有聚齐,我估计还要个两、三年左右的时间。”

    这时白龙手掐法诀,口念真言,右手向屋外一点。没过多时就听屋外狂风大作,狂风中还伴随着阵阵低沉的狮吼。

    白龙对着屋外斥责道:“小猊,怎么这么没有规矩,看来你祖爷爷真是太宠溺你了。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你家的竹节山。逞的什么威风?还不快些进来见礼,还等我请你进来不成吗?”

    就见一个童子走了进来苦着脸说道:“白爷,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随后又向郑玄躬身施礼道:“见过康成先生。”

    郑玄一边忙对着小猊道:“不必多礼。”一边用询问眼神望向白龙。

    白龙这才笑着对郑玄说道:“小猊,是刑堂教主最小的曾孙,都是被长辈惯坏了,不知礼数,恐惊扰了你,以后就留他在你身边做个书童吧。一来可以照顾你起居,二来可以保护你,三来也方便你与堂营之间做个传信。不知你意下如何?”

    郑玄道:“但凭白爷安排!”

    白龙说道:“好,堂营还有许多要紧之事等我去处理,我这就打马回府去了。告辞!”

    不等郑玄还要再说什么,打个转身便消失不见了,郑玄望了望小猊也是苦笑不已。小猊忙上前说道:“白爷身为尚书堂的教主自然是很忙的,还请先生勿要见怪。我给您冲些茶水,您先压压惊。”

    但见小猊右手一翻变出一个茶壶,左手一翻又变出一个茶盏放于桌上。郑玄边看着小猊沏茶边询问道:“小猊呀,不知你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

    小猊答道:“当然是修炼呀!修炼本就是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叫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叫做鸹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要通过修炼将这三灾躲过,才能成仙得道,羽化飞升。”

    郑玄道:“那岂不是就没有时间管这人间之事了。”

    小猊笑道:“顺应天意,让人间减少杀戮,这便是功德,如不是咱们堂营的后台够硬,还轮不到咱们来做。您尽管放心没有咱家堂营办不了的事情,大到各个势力间的争斗,小到百姓的生老病死。只要是顺天应人的,无论多么复杂和困难的事咱们都能办。您若是心里没底,明天我们可以一同去集市上,您就搭个卦摊,我帮您打卦,一看一个准。也顺便帮您在这青州扬名立万,积累民心。”

    郑玄道:“那我们和祸乱国家的张角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猊道:“当然有分别了,心就不一样,张角那厮是蛊惑民心为他所用,咱们是为了功德,不图回报的。主要是世人愚昧之人甚多,若想短时间达到民心所向,这样做也是最有成效的。只要结果是好的,何必在意过程呢?”

    郑玄苦笑道:“好吧,生逢乱世,只能做这权宜之计。我还有两个学生,也可以帮上忙。”

    小猊说道:“既然先生同意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省的明天集市过于冷清。您若是累了就先歇息,明天还有的您辛苦。我等均是披毛戴角之辈,虽已修成人形,但是疏于礼法,望您不要怪责,多多教化我等。”

    郑玄道:“那好,早去早回,莫要惊吓了百姓。”

    小猊道:“先生安心。”说着便退出房间,弄了一阵旋风,风遁而去。

    小猊走后,门外两个颤抖的声音传了进来,说道:“先生,季珪和子尼有事求见。”

    郑玄一听这颤抖的声音,便知这二人早已经是吓得不轻,忙唤道:“是季珪和子尼啊,快些进来,正有事与你二人商量。”

    崔琰和国渊进得屋中,眼睛左右打量四周,貌似在寻找着什么。郑玄见两位学生这个神态,便说道:“小猊已经走了,看你两个吓成这个样子。”

    崔琰颤巍巍的说道:“先生教训的是,您看我们这不还没尿裤子吗?胆量已是不小了。”

    国渊扯了扯崔琰的衣袖,心中暗自埋怨,不尿裤子有什么好显摆的,平日里见你也是个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主,怎么都吓得说起了胡话。忙对郑玄说道:“先生呀,您常教导我二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先生这两天也不知‘语’多少。怎么明天还要去集市装神弄鬼。”

    郑玄佯装嗔怒道:“子尼,这是要责怪为师了?”

    国渊诚惶诚恐的跪拜于地说道:“先生,学生不敢,只是不明先生是何用意,这才斗胆问询,开解我之愚钝。”

    郑玄转怒为喜道:“哈哈,子尼呀,起来吧,为师看你被鬼怪吓得神情恍惚,想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崔琰道:“先生呀,您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难道您就不恐惧吗?那些鬼神心性无常,万一有意加害于您,那该如何是好?我们这些肉身凡胎又拿什么抵挡呢?”

    郑玄道:“圣人曾经教导弟子们,对于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这和道家的守中,佛家的断妄念是一个道理的。道家修行也是求道而非求术,不让道士们沉迷于道术神通。佛家也是这样的思想,佛祖曾经说过,追求神通的人不是我的弟子。而儒家讲究中庸之道,以人道为修行准则。儒家相信有鬼神,但不主张去追求和崇拜。三家思想的精髓其实是一致的。我虽与其相交,但是只要坚守本心,不去追求和崇拜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