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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绿,但非主流的杀马特发型却未变,然则神情自若,像后世状元一般游街。前面有人推着车,车上放着一堆铜钱和数根金条,可谓壕气冲天。两侧还有人敲着锣,敲一声锣,再喊一句:“天子求贤,不拘一格,庶人王松,擅长驯狗,聘为狗监,赏钱十万!”
财帛动人心,就算有密集恐惧的人,也忍不住朝那堆铜钱和金条看去,隐隐传来的铜臭味让人觉得如此巨款对他们而言或许也是唾手可得,但凡有点本事的,便都起了上求贤馆试一试的心思,万一成功了呢......
人群中有一人相貌英挺,身穿白袍,乌黑亮泽的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任人看了,都只以为他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却看不出他武艺盖世,天下罕有——因为他是常山赵子龙!赵云确实不像武人,他太爱干净了,白袍最容易弄脏,他却能保持得一尘不染,大哥赵风说他瞎讲究,然则赵云却将其当作一种武道修行的方式——如果连突然而来的尘土都能避过,那么还有什么攻击避不过呢!至于非主流的马尾发型,也是因为爱干净,隔天就得沐濯一次,一人出门在外,实在编不好发髻。
赵云其实前天就进洛阳来了,虽然是奔着武道会来的,却不急着上台耀武扬威!他以武艺见长,想走的却是为将之道,故而以将领的角度的行事——先到战场,第一件事不是打仗,而是侦测地形和刺探敌情。他已经发觉越早晋级越好,因为越到后面,各方赶来的豪杰会更多,而且底细也会被前人所了解,陷入“彼知我而我不知彼”的不利地位。所以打算今日就上武道会擂台。
没成想先看到了王松游街这一幕。顿时心中一动:一进城就听说了求贤馆的事,但坊间也有将其贬得一文不值的声音,本来也不是我的目的,故而也未一探真假。如今看这情形,天子确实是有心求贤。若是真讲一技之长,大哥与众位手足或许也能入这求贤馆。参加武道会只是我一人辉煌,怎么比得上众人同光!不若先到求贤馆问问情况......
当赵云赶到求贤馆时,吕林已经离去。
甄俨见其风采不凡,暗道一声“王松游街果然有用”,便赶紧热情相迎:“阁下可是来应征贤士的?”
赵云抱拳道:“在下是想替人问问,不知是否方便?”
甄俨道:“求贤馆大门为天下人敞开,自然方便。阁下请说!”
赵云道:“我有一兄,擅长侦察缉盗。还有一手足,擅长刑讯,不知能来应贤?”
甄俨道:“自然可以,求贤馆论才封官行赏,京师重地,官职繁多,不论什么技能,只要确有其才,必定能有用武之地!”
赵云点点头,又道:“如此说来,就算是鸡鸣狗盗之技,求贤馆也不会拒之门外?”
甄俨道:“正是如此,泰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大,今上圣明,有燕昭王之心,只愿天下有能之士不埋没乡里,能来共襄盛举,中兴大汉!”
赵云郑重道:“在下明白了!告辞!”
“阁下请留步!”祢衡忽然开口道。
赵云疑惑道:“还有什么事么?”
祢衡道:“听阁下方才所言,有兄弟手足做缉盗刑讯之事,想来必是外乡的地方小吏。人以群分,想来阁下原来也是一名小吏。以阁下的风度,离乡入京,想来必不是擅离职守,那必是舍了职位。能让阁下舍了职位离乡背井入京的,想来只有天下第一武道会!我说得可对?”
赵云惊讶道:“确实如此,在下本是常山真定县一名小吏!”
祢衡又道:“阁下敢千里迢迢为武道会而来,想必武艺不凡!既然武艺不凡,又来了求贤馆,何不自己应征?”
赵云道:“我本为武道会而来,岂可忽然改弦易辙!”
见其目标坚定,祢衡也不劝,只忽然问:“请问阁下名讳?”
赵云道:“在下赵云,字子龙!”
祢衡双眼猛然一亮,暗道:他的名字正在老师所列名单上,而且还名列前茅,想来老师必定乐意亲自见一见!
当下道:“还请兄台在此稍候,我二人虽然在此坐馆,但真正主事的却是家师。若能与家师面谈,兄台亲朋的前程,必有保障!”
赵云顾念兄弟,便留了下来。
......
吕林在甄氏商行,把玩着一枚铁哨。造纸顾问左伯也在此,道:“按侍郎要求,下官造好了这枚铁哨,可以调节声调,却不知有何用处?”
吕林扭动旋钮,一吹,问:“左公听到了么?”
左伯摇头:“都未曾响,如何听到?”
吕林笑道:“不是不响,是你听不到罢了!”再问一个年少的伙计:“你告诉左公,你听到了么?”
伙计道:“听到了啊,响得很哩!”
甄朱也道:“小人也听到了,只是不怎么响!”
左伯惊奇万分,陷入思考之中。
吕林也不打扰他的头脑风暴,只问甄朱:“新纸造得如何了?”
甄朱道:“有左公指点,再过四五日便能成纸了!新纸一出,原先的蔡侯纸就一文不值了!”
吕林忽然道:“你家商行在洛阳可有竞争对手?”
甄朱道:“怎么没有!若非公子的茶酒,徐州糜氏便力压我甄氏一头,毕竟糜氏在徐州一家独大,而我甄氏在冀州,却还有苏张两家对手。如今与糜氏平分秋色,待新纸一出,便能反过来压糜氏一头!”
吕林到他耳边道:“想不想阴糜氏一把?你且这般这般......”
甄朱听得目光大亮,激动得一身肥肉乱颤,道:“公子真是大才,这一回糜氏必定要名声扫地了!”
吕林道摆摆手不以为意,只道:“给我来两壶酒,我回去驯马去了!”
甄朱忙喊伙计:“来两壶青岚!”甄氏的新酒分为四等:青岚,白湖,朱泣,玄露!对应四象。其中青岚品质最好,价值一壶十千!虽知吕林是拿去喂马,甄朱也毫不心疼。
吕林提了酒准备走人,一个伙计匆忙来报:“公子,行首有请!”
吕林奇道:“哦?莫不是又有什么怪人来了?”
伙计道:“祢先生让我告诉公子,赵子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