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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便要杀人?拜托,都还没说话呢,哪里来的一言不合。
卫仲道傻眼了,自小锦衣玉食温室里长大的他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呆若木鸡。
蔡琰还好一些,尚能保持镇定,并且一手把瑟瑟发抖紧咬嘴唇不敢哭出声来的小丫环搂在怀里,另一手则抱琴将二人稍稍挡住,但她毕竟也只是一介弱女子,不知如何应对!
汉子的话将吕林从深思中拉了回来,只听他淡淡道:“主人收留了客人,虽然有不周到的地方,但并没有将之扫地出门,难道客人便要因此杀掉主人的家人来泄愤吗?”
那大汉大笑一声:“这汉儿吓傻了,我是胡儿都说汉话,他是汉儿却偏说些什么‘胡’话,杀了喂狼!”
吕林心里“咯噔”一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得赶紧向系统求助!道具【小纸条】便是向系统求助用的。
“慢!”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骑兵迅速分列,让出一道。
两骑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骏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调缓缓而来。
为首者是个凛凛生威的中年,面貌与那粗声大汉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粗犷,眼里多了几分忧愁。
尾随者是个锐气少年,雄壮得像一头豹子,面貌与中年又有几分相似!
粗声大汉道:“阿兄,咱们要在此安营,这几人占地方了,杀掉有什么不对?!”
中年人恨铁不成钢道:“整日只知杀杀杀,想杀就去杀野猪去!”
大汉撇撇嘴:“谁说我只知道杀杀杀,我不是还知道吃吃吃么,小的们,跟我杀野猪,吃烤肉去!”
中年人揉了揉脑门,看向吕林,居高临下道:“小娃娃,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是谁?吕林当然知道!不然方才说不会根据他们的来历说出那样一段话!幸好这当首领的没那大汉那么莽撞,还能听出自己话中之意......不然,岂非要浪费系统的一张【小纸条】。
在人借马势如黑云摧城的气势压迫下,吕林没有半分胆怯,反而讥笑出声:“你?不过丧家之犬罢了!”
中年人明显一愣!
身后那少年却是暴起,拔刀骂道:“敢骂我父亲大人,找死!”
这时,蔡琰从焦尾琴后露出了真容,道:“‘丧家之犬’说的是孔夫子,当时,孔夫子还大笑说‘然哉然哉’,所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话!”
当看到蔡琰真容时,少年的刀悬在了半空,眼中依旧有火,只是从怒火变成了另一种火!
中年人却大笑三声:“小姑娘欺我是匈奴人,不知汉家典故么!就算我不知这典故,难道还听不出这小娃娃嘴里的不屑么!”说着,声色渐厉,转身吕林道:“小娃娃,用你们汉家的话,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不知你哪里来的胆气跟我这样说话,真当我不敢杀你们吗?!”
吕林还没说话,他儿子却急切道:“不要啊!父亲大人!”
中年人差点从马上栽倒!
吕林亦是满脑门的黑线:刚才喊打喊杀的就是你吧,这从狼一样的先锋一下子变成猪一样的队友,画风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中年人黑着脸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少年也没犯错的自觉,只顾道:“别的杀了不要紧,只是这个女子,我要娶她!!”说着,手指向了蔡琰!
蔡琰迅速背过身去!
一直懵逼中的卫仲道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你个胡虏也想染指我昭姬妹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方才不是立誓,若有机会,一定要昭姬妹妹另眼相看么!眼前,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于是化身热血少年挺身而出,大喝一声:“呔!你个胡虏,我昭姬妹妹出身书香门第,岂是你茹毛饮血之辈能染指的,真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我劝你......”
话没说完,马上少年从天而降,一脚正中卫仲道胸口!
卫仲道倒飞出去,昏倒在地。蔡琰惊呼一声,忙和小丫环过去照看!
中年人怒瞪儿子一眼,揉了揉脑门,道:“将人暂且押下!”
少年亲自上前,夺了吕林腰间的佩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林也丝毫没有反抗,他可不想跟卫仲道躺一块儿。
少年见佩剑花纹精美,不屑道:“花里花俏,不是大丈夫所用,只配用来剔猪毛!”说着,用力一拔,结果,愣是没拔出来!
仔细一瞧,发现剑与鞘之间竟然严丝合缝,根本就是一块铁,于是大笑:“原来是个样子货!”然后就轻蔑地抛给吕林。
吕林心中郁闷:系统你也太偷工减料了,又没让你送个倚天剑,至少送三寸长的剑刃当个水果刀吧......
方才出言不逊,此刻也不能认怂,只道:“我这紫青宝剑,只有我跟我的意中人能拔出来!”
当然,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只是死鸭子嘴硬。
......
士兵们搭好了帐篷,吕林等人被关在一处,因帐外有人把守,故未加束缚。
蔡琰低声道:“你方才怎么那样鲁莽!”语气里透着关切担心,而不是责备!
鲁莽吗?是有那么一点!吕林当时大概是入戏太深了!入什么戏?当然是三国的戏!
各种三国戏里,时不时就有先声夺人语出惊人的套路,说某某你离死不远啊。然后对方必然不复先前倨傲,立马恭恭敬敬请教救命之法。吕林知道对方的来历甚至宿命,也想唬一唬对方,迫使其礼贤下士请求指点迷津,事后之后投桃报李释放自己几人......这却是有些想当然了,一个四肢发达的无名少年或许可以口出狂言,但胸藏甲兵只怕就没人相信了吧。譬如甘罗,第一次自请出使赵国,就算是他的亲爷爷甘茂,恐怕也不相信他能满载而归。
虽然跟期望值有些差距,但套路其实是对的。
吕林解释道:“如不出我所料,那首领必是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之前受我大汉征调出兵幽州平叛,结果祸起萧墙之内,老单于被杀,单于之位也被他叔父奔走,只得几千兵马相随,入洛阳请朝廷主持公道,不料先帝驾崩,外戚与宦官又斗得厉害,无瑕顾及......想必是流浪至此,但毕竟还未沦为反贼,对朝廷还抱有一线希望,因此,我才出言相激!”
蔡琰听得心惊,不曾想吕林竟有如此阅历,更有如此胆魄。
忽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此说来,那人岂不是单于之子......”
既是单于之子,若要强娶自己,只怕自己也无力反抗吧......这当如何是好?
吕林察言观色,知她所忧,心想:那少年即是于扶罗之子,那么应该是刘豹,未来的匈奴左贤王,也是蔡琰的二任丈夫......莫非,他们真有命中注定的夫妻缘分?不过,就算是有,也决不是现在,毕竟,还有一个卫仲道。
明白了因果,吕林安慰道:“你放心,他决不会得逞的!”
不会得逞?你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这话,蔡琰没有问出口!因为吕林说得很笃定,自信的语气很让人信服和心安。
但是,吕林真的有办法吗?
......
于扶罗带着儿子刘豹进了帅帐,面色阴沉。
刘豹要出去,于扶罗喝道:“又要去做什么?”
刘豹道:“去让人布置一个婚房,我要娶那女子!”
于扶罗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么!”
他身上肩负的,不止是儿子的未来,更重要的是五千愿意跟自己出生入死的手足兄弟的未来,然而,他却对这个未来很迷茫......丧家之犬啊,谁说不是呢!现在最首要的任务不就是活下去么,可他毕竟是人,他还想着把家夺回来,可是,该怎么办呢?为此,于扶罗忧心忡忡。
刘豹显然还没有一个首领应有的责任感,只会率性而为。
他强辩道:“父亲大人为我取汉名,教我说汉话,令我学汉礼,不就是想我融入汉家,既如此,就不如让我娶一个汉家女!我看那女子知书达礼的,将来必是我的贤内助,娶她有什么不对!!!”
于扶罗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刘豹笑道:“仲秋过了,转眼就入了冬,不正是睡婆娘生娃娃的时候!”
见父亲又要生气,刘豹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这些日子,弟兄们失望又失望,正好弄门亲事冲冲喜,才不至于那么绝望!”
于扶罗沉默了,因为儿子说的很有道理。
好一会,他才说道:“去问明姑娘家来历,好谴人上门求亲,别玩本族强抢那一套!”
刘豹大喜而去!
......
性命攸关,有什么稳妥的办法解决此番危机吗?那自然是--求助系统。当即用掉【小纸条】!
吕林:系统,我要怎样才能安全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