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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沈原正坐在一扁小舟之中,船娘划着轻悠的小船沿着清湖缓缓行驶,遥遥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幽幽传来,悠扬平静,引神魂共鸣,使内心的忧伤渐渐陷入幽静之中,仿若神游在外,又似若魂归碧河,随着碧河悠悠而悠荡,当琴音响起,身心宛若孤伶的幽魂在碧波中游荡,飘渺空远,不知何去何从!刹那间幽琴激荡,音韵调变,曲风一转,宛若千军万马在冲锋,热血沸腾,身心仿若置身于千军之中,马革裹尸,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又宛若奔腾的大海,波涛汹涌激昂,身心仿若置身于海波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高低起伏,时而高高地卷起,时而狠狠地摔下,肢离破碎,化为浮木。人生之道,莫过于此!都缩影于琴音之中,让人叹之嗟乎!
穿过曲折的小湖,嗅着清香的荷莲,小舟宛若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汇入碧波幽湖之中,渐渐驶入望不到天际的大湖,那大湖恍若一面波光粼粼的大镜子,光亮可鉴,美丽极了!那美若仙境的湖水里,遍湖无垠、碧波荡漾的荷叶,粉嫩的花朵宛若一位位好奇的可爱娃娃从碧玉盘中探出头来,散发出清香的幽然气息。依在湖风吹拂的小窗边,望着这恍若仙境的风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首诗来形容它的美好,“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道出了它无与伦比的美丽风景。
远处的画舫缓缓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满怀着忧伤的琴声不绝入耳,隐隐约约他看见窗棂边轻轻而坐的身影,窈窕身影,乌黑长发上只简单地斜插着一支如凤的金步摇,朦胧的帘儿随风轻拂,刹时撩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宛若惊鸿一瞥,却如同一道巨雷轰向他的心头,随着小舟的移动,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只希望能够看清楚一点,但佳人已消逝于珠帘之中,那琴声也片刻间停止了。
沈原那双狭长的凤目中不由自主涌出黯然地忧伤,薄薄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就这样痴痴地望着那精致的画舫,发出轻轻地叹息:“苏月,是你吗?”那忧郁的目光变得幽深,朦胧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却恍若昨夜初现。
他记得那天还是一个雨季,风很大,雨无休止地往下落,而‘正气山庄’却死寂一片,为了替父报仇,他一人一剑冒雨闯进了‘正气山庄’,从山门杀到了大厅。那天的雨水中流淌着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动着,不停地洗涮着,怎么也洗涮不掉沈原心中的仇恨。雨水湿透了他的身子,洗涤着那充满血腥的剑刃,赤红的眼睛冷漠地望着郭正,“什么正气大侠,伪君子,呸,你们‘大地十剑’联手杀死了我爹,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为他老人家报仇。”
郭正此刻披头散发,手中的剑已经被斩成几断,衣衫褴褛,脸色苍白,早已失去了往日那风度翩翩,卓尔不群的气质,宛若一位街头的乞丐。他全身颤抖着,嘴唇乌紫,神情恍惚,声音缓缓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郭某一时糊涂做出伤天害人之事,理因遭此报应!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只是希望小兄弟能够饶了郭家的一家大小,行吗?”
沈原冷冷地道:“当年你们不但设下圈套杀死我爹,还把他怀孕的妻子推下万丈深渊,那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祸不及妻儿?”
郭正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小兄弟,杀害你爹,还把他的妻子推下深渊的不是郭某呀,你应该去找主谋。”
沈原狂声大笑着,脸色一片狰狞,眼睛越来越红:“我知道,主谋就是阎王孙和水冰心,你们只不过是他们的狗。嘿嘿,我先杀了他的狗,然后再去找他们算帐。”
郭正摇晃着头颅,发间飘舞着淡淡白发:“小兄弟,主谋是阎王孙,冰心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饶过她,求求你了?”
沈原冷笑道:“还真是多情种子,水冰心只不过是一个*子,你居然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水冰心怂恿你,你会去杀我爹吗?你死到临头,还想为她赎命,简直是愚不可及?”
郭正此刻那有半点江湖五侠的样子,简直像个无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哭叫:“不是冰心的错,她也是无辜的,她不是想要杀你爹呀!”
“难道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爹的错吗?简直是荒谬!”沈原怒道,“郭正,不要再说了,一切参与杀害我爹的凶手,我都要一一找出来,让他们统统去见我爹。”沈原身影一闪,剑光搅起波涛千顷,凌空而下,汇聚成一溜寒冽的杀气,又快又狠,刺向郭正。
“住手!”蓦然,一条白链飞射而来,其势之快,令人惊然咋舌,此链似铁非铁,轻盈若丝,光滑坚韧似帛,宛若排山倒海的激浪铺开盖地袭来,沈原身形猛然猝退,阴冷狠戾的目光望去。
抬头望见郭正身边出现一位艳丽无双的妇人,云髻高挽,眉目如画,眼若秋水,唇似倒垂的樱桃,窈窕身肢,白纱拢体,时隐时现那妖魅的气息,说不出的艳丽妖侥,万种风情。那妩媚的眼波,令人一望,心脉贲涨,不能自已。
那妇人身边急匆匆奔来一位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黑亮柔软的秀发轻盈地飘散在肩头,弯细的双眉,流波盈盈的美眸满含着忧郁和哀伤。琼鼻樱唇,粉颊如雪,那尖尖的脸颊显得消瘦而憔悴,宛若落尘的精灵般可爱。那美眸中浮上的忧伤和雾气,让人尤然生怜。那一袭翠绿的衣裙,绿的泛亮,绿得莹翠,衬着她那雪肤花貌更加可爱娇美。
少女幽然而哀伤的眼眸望着沈原,双腿跪倒在他的身下,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小风哥哥,你放我爹好不好,琳儿求求你了?”
沈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淡淡地道:“小公主,冤有头,债有主,你尽管放心,我只要你爹的命,不会要你们的命。”
郭琳摇头满头的乌丝,纤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呜呜泣哭:“小风哥哥,求求你了,我爹知道错了,你放过他吧!好不好!”
“小公主,不报父仇,枉为人子,你爹应该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不要再劝我了,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取他的性命。”沈原扒开郭琳的手,冷冷地望着美艳的妇人,大笑道,“水冰心,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去找你,今天就一起送你们下地狱吧!”
妇人精芒冽然射来,伸手扶起郭正,傲然而立道:“师兄,你怎么如此颓废丧气,何必要向他求情,只要我们联手,还把这小子翻上天吗?”
郭正原本沮丧的心情骤然振奋起来,眼睛中冒出淡淡精光,这小子也只有一个人,难道我和仙子联手还杀不死他吗?郭正精神一振,伸手自身后抓起一把剑来,虽然这柄剑比不上他的宝剑,但是他乃堂堂‘正气剑’传人,只要手中有剑,一切皆有可能!
沈原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他们面前,不管郭正任何小动作,他都不以为然!幽然地道:“两位准备好了吗?”声音冷漠而冰寒,恍若来自地狱。
郭正披散着长发,恍若幽魂,一阵凄厉的长啸声中,一溜寒光冷刃一闪之后恍若广大无极,像煞天河迸落,浩浩荡荡自长空倒挂而下;紧接着水冰心手中长链若幻光的银月抖闪开来,幻成千股万道光流,宛若烟花般迸然射放,缤缤纷纷,银光夺目地喷射而出,闪烁的银色光芒幻化成一个如月般的光轮,勾魂似的环绕而来,似乎要勾去沈原的头颅似的,气势磅礴,光芒照人。
沈原身影幻闪,厉声长啸间,手中的剑朝天而挥动起来,一股股阴寒的气息铺天盖地袭了下来,银芒急速愰动着,带起一片片、一股股、一道道的流光,似夜空中的殒星万千,纵横交织的繁星骤然炽亮,冷是冷到了极点,整个空间宛若进入了极寒之地。
“噗……”郭正被剧烈的剑气袭出,身形踉跄倒退,猛然轻咬双唇,脚尖飞旋,像一个急旋中的螺陀,呼噜向上转去,快得像一阵风,瘦削的身子,怒矢般腾空而起,手中的剑飞舞而出,刹时幻射出千万条炽亮的剑影,宛若魔爪似的,快得不可思议。
紧接着水冰心手中的长链随着他的剑影铺天盖地射来,闪电般缠向沈原的双手、双腿,身形若闪电,飞速舞动,似要将他缠入密密白链的天罗地网之中,勾去他的魂魄。嘴中发出尖厉地笑声:“沈小子,让老娘勾去你的魂魄见你的死鬼爹?哈哈,去死吧!”
沈原倏然一阵长啸,身上的阴寒气息愈加幽冷,恍若一阵阴风,剑影如满天的星辰般怪异地幻耀出一种流动不定的淡冰色光彩,凌厉的剑刃泛射出血色光影,带着强烈的戾气,随着他飘忽闪动地身影刺了出来。那剑式乍隐乍现,瞬息来去,变幻莫测,狠戾凶冽,郭正与水冰心编织的天罗地网便在刹那间消散,宛若刺破的气球般破裂开来,郭正还未明白过来,只感觉到阴寒气息袭来,狂冽而狠毒,手中的剑又一次被斩断成数节,身形如同被巨大的力量碾过一样,身心一阵剧痛袭来,猛烈地撞倒在地。那水冰心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来,舌尖一甜,唇边泛痛,顿时花容失色。
郭琳痴痴地望着疯狂拼斗的几人,心若刀绞,泪眼潸潸,场中的人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个是她最亲的父亲和最敬重的师父,她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真的不想,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小风哥哥,爹,师父,你们不要再打了,好不好?琳儿求求你们了?”
可是被仇恨的力量支配的沈原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声,他双眼赤红,剑光泛红,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杀掉这一对可恶的男女,为父亲报仇;郭正和水冰心心怀愤恨,只希望杀掉这个臭小子以泄心头之恨,了结大家的仇怨。
水冰心纤手轻轻拭去唇边的血丝,樱唇一咬,霍然露出一股阴毒的神色:“臭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娘?”
她白纱飘舞而起,拢在纱裙中的身子螺旋般旋起,宛若凌波仙子,白纱飞舞间,一股迷迷蒙蒙的彩雾弥漫而出,显出紫色、红色、黄橙,万紫千红,迷离交错,交织着一阵甜美的声音,其声荡人心魂,勾人魂魄,宛若来自天际,那么动听,那么迷人,那雾中仙阁琼海、玉树佳人,款款送情。那微颤的弓形樱唇,那小巧的瑶鼻,那弯弯的柳眉下乌亮的迷离的眸子,衬着那四处飘拂的长发丝,使她苍白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色彩闪烁而出。那闪烁的眸光就像黑夜摇曳拖着一条长长的蓝色芒尾,沿长空曳落的流星一样,予人一种奇异的颤栗。
那堪怜的目光与微颤的弧唇,依然在沈原脑海里闪现,是那样的鲜明,他只感觉到头脑一阵混沌,朦胧,神志似乎被什么慑去了,整个身子和神志已沉沦入梦幻的苍茫中,在他的脑海里,唯有她那放射着紫色光芒的眸子才是光明的地方,是唯一能够获得安息的地方。他的心灵已刹那间渐渐地带入那虚无飘渺的幻境之中,接而似乎看见无数条白练勾魂似地向他射来。
一阵剧烈烙骨的刺痛穿过他的胳膊把他惊醒,鲜血四溅,痛沏入骨,惊得他不由哀啸长吟起来,全身劲力齐涌而出,如暗流般倏然爆发,怒潮齐掀,汹涌奔腾而袭。便在这刹那间,那带血的铁勾硬生生拉扯出血肉之外,身形宛若万马行空般腾起,势欲刺出。
“呀……”一阵颤栗声中,郭正随手又抓起一柄剑带着狂暴的身形斜射而来,出手威猛无伦,之快,之狠,简直匪荑所思!沈原身形骤然地似流星的曳尾,欣然退却,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飘然荡去,手中的剑势又如山岳齐颓,呼轰压倒!疯狂地把郭正掀倒在地。
“既然如此,那么……杀!”随着沈原冷冽的声音传出,他猛然抬起一双眼睛,那是如何一双冷沏入骨的眸子,阴寒幽冷,那转动着的身体也随之而变幻腾挪,一股强大的、冷酷、阴冷的气息自他那瘦削而强大的身体之中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随着他的气息所变化而在刹那间置身于极寒之地,当他的手抬起时,剑尖指天,剑光也随之传出一股阴冷幽寒之气,杀气、血腥之气息疯狂暴发。他那原本俊秀的脸庞也变得冷漠无情,笼罩着一层冰霜,那冷冽淡薄的嘴唇发出冷幽幽的声音:“死剑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望着这股窒人的气息,那宛若在瞬息之间笼罩整个‘正气山庄’的死亡阴影,那强大地掩遮万物的剑气,郭正脸色死灰,惊暴而起:“阎王剑,是阎王剑!”
水冰心此时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狂傲,花容惨白,衣衫在无数剑光中刺得遍体麟伤,猛咬着樱唇叱道:“师兄,跟他拼了!”
郭正挺身站起,右手紧紧握着银色的剑柄,轻轻地依在水冰心身边,却刹间忘却了生死,忘却了仇恨,他的心中只剩下剑,只剩下凄然孤伶的水冰心。又恍若回到了二十年前,英俊的少年白衣如雪,剑气若虹,意气焕发;美艳少女羞怯地依在他的身畔,紫衣飘然,恍若仙子下凡。好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佳侣,纵马江湖,游山玩水,管尽天下不平之事。
郭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水冰心,宛若一位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脸色泛出淡淡的红奤,柔声轻轻地道:“冰心,我爱你!”
水冰心娇颜一僵,轻柔地道:“师兄,我们先对付这臭小子,好不好?”
郭正目光痴痴地望着水冰心,幽幽地问:“师妹,如果当年你没有遇上沈如风,你会不会嫁给我?”
“师兄,我恨他!”水冰心娇颜冷冽,轻声娇叱。
郭正脸色有些失望,喃喃地道:“爱之深,恨之切,你的心里还是爱他多一些吧!”
“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专心对付臭小子吧!”水冰心目光闪烁流动,轻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郭正身影骤然似一阵风卷起,就在那道来自地狱的剑尾闪烁过的一霎那,陡然来到了沈原的身影,右手的长剑霍然爆裂而起,炸开了千丝万缕的紫色剑气,有如万箭齐发直向着沈原暴射而去,宛若初晨的阳光照耀大地,紫气幻化而出,却隐含着无穷的杀招,此招正是‘正气剑法’最厉害的杀招“紫气东来”。
“啊……”沈原狂啸一声,身影又骤然奔暴冽出极寒的死气,当手中那阴冷的死剑,宛若来自地狱的夜神之剑,破开炽热的阳光,拥有把一切冰冻、毁灭和破坏的气势疯狂地冲天而起,然后鬼魅般压抑着整个‘正气山庄’。死剑一出,那无边无际带着杀意盎然的气息铺天盖地杀来,随之与郭正那‘紫气东来’的强大力量相互碰撞、掠压,发出雷霆般的轰隆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让整个山庄为之震憾,摇摇欲坠。
“爹……”死剑的力量强大而让人胆颤心惊,骤然刺破满天的紫色剑气,幻化出无数道咆哮地宛若来自地狱的幽魂疯狂地冲向郭正,似要吞噬他的灵魂和生命。郭琳右手紧紧地掩住檀口,花容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却在刹那间坚定地扑向那满天盈然的阴寒剑气,想要拦住那扑向父亲的死亡之剑,剑是死剑,这是死亡之剑,也是无情之剑,剑出誓不归,穿过郭琳那娇弱的身姿狠狠地刺进郭正的身上,鲜血刹那间迸射而开来。
“小公主!”沈原脸色僵直,泛红的眼瞳便在刹那间回归黑幽,幽寒的双瞳悲痛地望着仰头含笑地郭琳,手中的剑在空中微微颤栗着,似乎这柄逆天而行的剑也被这位可爱的女孩所感动,轻呜着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
“师兄……小琳……”水冰心惊呆了,娇颜痴痴地望着倒在地上的郭琳,手中紧紧地扣着白练,泪眼蒙蒙,身形跌倒在地上。
郭琳抬起头,那苍白失色的娇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小风哥哥,你放过师父吧!好不好?她的命也挺苦的,琳儿替师父去死,好不好?”
“小公主,你……你这是何苦呢?”沈原无措地紧攥着剑,身形颤栗着。
“小风哥哥,你放过师父,好不好?如果……如果你杀了师父,师姐……师姐会很伤心的,她……她是你的……你的姐姐,我……我不想你……你后悔!”郭琳哀求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祈望。
沈原双眼浮上了一层泪光,心绪激昂,双手依旧握着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淡然的目光望向目光无神的水冰心,朝郭琳点点头。
郭琳欣然一笑,脸上绽放出鲜花般的笑容,那么可爱而美丽,柔声道:“小风哥哥,谢谢你!以后……以后请你帮琳儿……好好照顾姐姐,好不好!”
沈原微笑道:“小公主放心,月儿姑娘有王公子照顾,这一生无忧!”
郭琳微微地闭上双眼,唇边喃喃地道:“小风哥哥,琳儿……琳儿希望下辈子不要成为你的仇人,琳儿……琳儿希望……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妻子!”
“小公主……”沈原伫立在沉寂的‘正气山庄’,四周血气缭绕,除了他跟水冰心,再没有一个活人。他轻轻地叹息着,步履沉重地迈出了‘正气山庄’,心绪极为纠结,也不知道自己的仇何时才是个头。
沈原目光恍然落下泪来,四周的环境骤然变幻,还是碧波荡漾的西湖,还是轻轻摇曳的小舟,再也没有血腥的仇怨,再也没有恩怨情仇。眸光遥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画舫,他嘴里喃喃地念唔着:“她是月儿吗?她应该是幸福的,怎么似乎曲中蕴含着无尽的忧伤?难道王佩兰对她不好吗?”
近了,渐渐地那画舫上飘飞的金旗出现在他的眼帘,“天上神仙府,地下王候家”,不错,这豪华无比的画舫果真是来自于王家,那么弹琴的是月儿,王佩兰呢?
此刻,画舫与小舟插擦肩而过,那随风起伏的珠帘却骤然被一双细腻纤柔的手指掀开,一张娇艳柔美的俏脸,一双忧虑如水的眸子,瑶鼻樱唇,依旧与‘小公主’郭琳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郭琳显得俏皮可爱,而她却娇美可人、温柔纯善。
两双眸子不经意地相碰,惊起一阵涟漪,轻轻地荡漾着,少女原本忧虑的目光中顿时绽入出欣喜的光芒,轻声呼道:“沈哥哥!”这惊人一瞥恍若经历过千年岁月,却又在千年后重逢,两人都在刹那间欣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