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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想到那段伤心的感情,沈原的心头感觉到莫名的苦楚,连喝的美酒也尤如吃了黄莲般苦涩,鼻翼微酸,只想畅怀一醉,却无人相伴。幽幽地长叹一声,他一脸醉意地站了起来,柔声道:“菀玉,难得来到这‘凤凰山庄’,我陪你好好逛一逛‘凤凰城’,如何?”
“嗯。”望着一脸醉意的沈原,柳菀玉心疼地站起身扶起他的胳膊,担忧他会不会醉倒,“阿风哥,你醉了,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这点酒何时能醉倒我?走吧,‘凤凰城’可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人也美,今天一定陪你逛个够!”沈原拉着柳菀玉的手,急急地走出了‘凤仪’客栈。
踏出客栈,又惊挠起满天的飞鸟纷纷散去,沈原不以为然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受到了‘凤凰城’那清新而香甜的清风,顿时醉意立消,眼角菀若弯月般眯着,慵懒地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俊美的脸颊因为醉意而染上了一层红晕,显得格外妖侥。他的脸庞俊美的过分,肤色比女孩子还白晰,原本苍白色如柔弱的病公子,如今浮上一层宛若胭脂般的红晕,却如同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俊美潇洒的无俦公子,美得惊心动魄,引起老少爷们直咽垂沫,目光中流露出嫉妒之色;女子双手捧心,眼睛星光直冒,尖声叫了起来,她们的目光们都带着异样的神色,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似的。柳菀玉却神情恍惚,心绪黯然失魂,自己怎么配得上他?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想到这儿,似乎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虽然看似近在咫尺,却恍若远在缥缈虚无中,禁不住泪眼朦胧。
感觉到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们涌来,沈原蓦然惊醒过来,自知自身的魅力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脸色一绷,身体不由自主涌出一股冷寒之气,伸手忙抓起柳菀玉的手飞快地离开了。
望着他们匆匆忙忙地身影,男的心里想到:如果我也长得这么好就好了,奶奶的,还是小白脸吃香呀!
女的心里却酸酸的:为什么他不是牵着我的手?那个女人还没有我漂亮呢?她配不上他,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柳菀玉掩口笑了:“阿风哥,难怪你以前不敢用真面目示人,不然整个洛阳的姑娘都会爱上你呢?”
沈原尴尬地道:“嘿嘿,没有办法,我可不想惹麻烦?”他的眼睛瞄向四周的梧桐树,原本成群结队的鸟儿不知为何都被他惊吓而飞走了,不由气愤地道,“我明明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这些鸟儿干嘛像瘟神一样地躲我,真是怪事?”
柳菀玉杏眼中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安慰道:“还真是奇怪哟!不过,阿风哥也别生气了,小凤不是说小鸟要赶不欢迎的人进城,可是现在它们虽然不太喜欢你,可是也没有赶你出城呀!”
“说来也是!呃,这种现象也太奇怪了!为何怕我,却又不赶我走呢?算了,别管它们了,再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菀玉,四处逛一逛,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沈原晃晃头,笑嘻嘻地道。
说到钱,他的心情格外舒畅,原本还想回京城支取一些盘缠去江南用用,却想不到“死神鸮”送他这么多黄金,嘿嘿,先存在它那些,自己可以随时支取,宛若随身带着一个移动的金库,实在爽极了!
柳菀玉也放松了心情,望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食品、小玩艺、胭脂水粉等等,看得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沈原却紧紧跟着她身后,不急不缓,悠闲地恍若散步。只发现柳菀玉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恋恋不舍或眼睛一亮的情绪,便悄悄买了下来,而且价格比别人的贵,谁叫他别的没有,全部都是黄金,乐得那些小贩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打包送给他们。好在‘凤凰城’的人一向纯善,心里没有丝毫歹意,不然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冤大头,不过,因为‘凤凰城’有鸟类监察员,你想为非作歹,准会被活活啄死而不偿命,所以进了‘凤凰城’都要循规蹈举,容不得你在此做乱。可是,出了‘凤凰城’你要小心了,没有人管你的死活了!
柳菀玉眯着双眼,走得脸色绯红:“阿风哥,你别买了,再买就拿不下了?”
“没关系,你喜欢就行!”沈原微笑道。
柳菀玉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暗想:难道阿风哥的心里还是喜欢我?转而脸色倏地一阵苍白,想起了京城里所遇到的种种,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
沈原心里怜惜柳菀玉,生怕她想起生死未卜的柳乘风而伤心难过,毕竟当时柳乘风可是面对三位**上一等的高手,只怕伤势极其严重,不知道“青云楼”能否救回他的性命,时已过迁,自己也是爱莫能助。看着柳菀玉原本愉悦的笑脸刹那间变得苍白无色,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由伸手拥着她的肩头焦虑地问:“菀玉,你怎么了?”
“啊……”柳菀玉似乎回想起极其恐怖的事情,不由全身颤抖,身体宛若触电似的弹开,双手抱头痛苦地尖叫起来,蹲下身子,呜咽起来。
沈原惊愕之极,心急如焚,蹲下身来安慰道:“菀玉,你怎么了?别哭呀,你哥哥不会出事的,听话!”
当沈原的双手放在她的肩的时候,柳菀玉不由又触电似的跳开,满脸泪光纵横,双眼恍然又听到黑暗中那可怕的声音,全身慷慷发抖,宛若寒夜中受惊的小鸟,眼光滞然,嘴唇涎水直溢,恍若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样,语无伦次地、模模糊糊地尖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滚开,滚开……”她的神志开始变得恍惚不清,双手晃动着,满头秀发不停地摇动着。
“菀玉,菀玉,我是你阿风哥呀!你怎么了?”沈原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突如其来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与自己从小长大的亲如兄妹的柳菀玉,一时措手无策。
柳菀玉机灵的眼神此时呆滞着,乌黑的秀发披散着,脸颊尽是泪涕,连鼻中也流出串串涎水,嘴唇乌紫,全身发抖颤栗,身子僵硬着,似乎又变成了那副宛若僵尸般的样子,却比之还有所严重,如同疯了一般。
四周涌出了一群男男女女,好奇地望着疯癫一样的柳菀玉和措手无策的沈原,纷纷指指点点,隐隐约约传来他们的声音:“原来是一个疯女人?”
“长得这么丑,还是个疯子,他们根本不是一对嘛!”
“那男的心好善良哟,身边有一个疯女人,还对她这么好?我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关心,那怕疯了也心甘情愿!”
“那女人又丑又疯,男的还对她如此痴情,真是世上少有啊!好羡慕呀!”
“那个疯子……”
……
“滚……”沈原扭过头,怒目圆瞪,周身一股强烈的冷寒之气迸出,四周的人群只感觉到空气温度骤降,宛如进入极寒之地,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菀玉,菀玉,你醒醒!”沈原仍旧紧紧地把柳菀玉抱进怀中,轻轻呼唤她的神志。柳菀玉全身颤抖,似乎想拼命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济于是,便张口死死地咬他的胳膊,一双手指掐进了他的肉里,渗出了血。
“菀玉……”沈原痛苦地把柳菀玉紧紧抱在怀中,虎目中潸潸泪光,他不知道柳菀玉为何变成这个样子,胳膊上的疼怎么也不如他的心那般疼。
“呜……”柳菀玉大声地哭起来,似乎在发泄着心里恐惧的痛苦,极其地伤心!
“菀玉,乖!我们回去……”沈原眼睛红红地抱起伤心欲绝地柳菀玉,心里尤为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狂妄才为他们惹下大祸,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也不会成为乾亲王的目标,让菀玉心灵中受到了如此巨大,难以磨灭的折磨。他决定从江南回来,一定好好找乾亲王算一算帐,要让他生不如死!
急匆匆地回到“凤仪客栈”,刚踏进楼上,便听到身后“蹬蹬蹬”地冲上来一道人影,身形踉跄,神情似乎也有些恍惚,差点撞在他的身上。沈原此时心情尤为烦燥,全身宛若一团火在烧,如今居然有人撞了他还不道歉,顿时火冒三丈:“滚……”身体中发出一道强烈地光芒,如电似光,似有质若隐若现,还未等此人回过神来,便被那道强大的力量劈了下去,身子飞了出去,“轰”地撞在墙上。他懵懵懂懂地头冒金光地爬起身来,额上突起好大一个包来,气血直涌翻,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却见他身材高大健壮,长得英俊不凡,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变得极为暴躁,左手摸摸着头上的包,右手向上一指,暴叱道:“你敢推我?”沈原愤怒地把头向往一甩,冷冷地道:“你敢撞我?”
四目相遇,年轻人“嘶”地一声咧牙咧嘴,俊目瞪得老大,嘴巴惊慌地张开:“是你?怎么是你?”
沈原脸色立变,语气变得淡然:“哼,可不是我吗?”接而把头一甩,便又冲上楼去。
年轻人摸摸头上的包,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个亏只有咽下了!”接着拍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又蹬蹬蹬地上了楼。
一切相安无事,店家的心里也不由舒了口气,真是上天保佑!一定是凤凰大人的保佑!回头一定多为凤凰大人上几柱香,多准备几份贡果。
年轻人举步又踏上楼,此刻身后又风风火火冲上来一道高大的人影,一路跑一边叫了起来,“小兄弟,小姑娘,瞧瞧老衲的新装怎么样?”
此人身健体壮,这么窄的楼道只怕占去他半多的地方,这么猛烈地冲上去,便不由自主地撞在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心中对沈原犯怵,却从来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那愿受此暗亏,不由怒吼道:“狗日的,你没找眼睛?”
那高大身影猛然回头,慈眉善目的胖脸顿时变得凶神恶煞:“臭小子,你找死!”手中禅杖一挥,一股浑厚而可怕的力量猛地向年轻人撞去,年轻人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可怕,身形便不由自主向后一退,却忘记了自己还悬在楼梯口,顿时被那股力量劈下,又“轰”地撞在墙上,另一边头上又突起一个大包,此刻宛若一对牛角一样。看着他那模样,四周的人都弊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店家却吓得双手蒙上了眼睛,脸上欲哭无泪:“槽糕,居然惹上了这家伙,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可别把小店拆了,希望年轻人能够知难而退!”
高大身影把年轻人打下楼梯,头也未回地冲上了楼。
年轻人爬起身来,感觉到全身的骨头摔了两次,差点几欲拆断,心里火冒三丈,他心里尊敬沈原,可不代表他尊敬这个家伙,更何况还是一个秃驴。顿时,四周无形中一股旋风卷起,带着强烈的悲愤心情冲了上去。
(二)
年轻人宛若一阵风似地冲上楼,疯狂地叫喊着:“秃驴,滚出来!小爷一定撕了你?”
原本人声鼎沸的二楼因为年轻人嘶心歇底地吼叫顿时静寂无声,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那秃驴,血菩萨掀开雅室没有看见沈原和柳菀玉的身影,正巧退了出来,还未回过头来,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风袭来,不由冷哼一声:“臭小子,今儿个老衲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还不快滚?再跟老衲纠缠,老衲把你剥光了丢上街去!”
年轻人大怒,叔可忍婶不可忍,怒目圆瞪:“臭和尚,好大的口气,小爷今天倒想看看谁把谁丢下去?”
血菩萨禅杖一跺,高大肥壮的身躯宛若山一般冲了过去,骂骂咧咧地道:“臭小子,敢跟老衲叫板,活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不服输地骂道:“臭和尚,谁怕谁!小爷在江湖上还没有几个对手呢?”
血菩萨禅杖浑然而厚重,猛地劈头向年轻人挥去,怒道:“臭小子,老衲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你这小子只怕还在你娘肚子里才起蒂蒂呢,敢向老衲叫板,真是找死!”
年轻人双臂一张,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舞,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身体中涌出来,宛若一股旋风,长发乱舞,根根宛若刺猬般竖起,蓝色长袍随风膨胀而起,脸容冷冰无情,恨恨地咬紧关牙硬生生与血菩萨那股诡异的力量碰撞。
血菩萨的力量浑然而厚重,喜欢以硬碰硬,一向以力量取胜。
年轻人的力量诡异而灵动,喜欢以巧、灵、诡取胜,出其不意。
两股力量强大而猛烈地迸发而出,席卷了整个二楼,引起一阵喧嚣之声,怕麻烦地纷纷下楼躲避,以免殃及池鱼;不怕麻烦地却对两人的行为骂骂咧咧,嚣张地让他们赔偿损失。年轻人随着那股力量的碰撞,身形向后疾退数步,暗惊:好大的力量!心里顿时引起了警惕。血菩萨身形也退了两步,目光中迸露出凶光,奶奶的,这世道怎么变了,随便碰上一个臭小子也能跟老衲抗衡,这叫老一辈的人情以何堪!难道真是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吗?呸,老子不信邪!听到四周叫嚷声,心头烦燥,怒吼一声:“聒躁……”禅杖猛地向他们挥去,带去一股强烈的力量,众人只感觉到宛若迎头一股巨大而凶猛的大浪扑来,顿时受势不住,随着汹涌奔腾的大浪不由自主地翻出了窗外,纷纷跌落在街头,不知是生是死。
年轻人眼睛一亮,不服输地挺起头,双手一张:“臭和尚,你也只会欺侮弱小,今天小爷要好好打打你的气焰?”
血菩萨凶目圆瞪:“呔,好大的狗胆,老衲今天非打得你屁股开花,让你这臭小子尝尝老衲的厉害?”
“呸,小爷今天要让你知道花儿是怎么红的?”
“呀呀呔,老衲一定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下去让整个凤凰城的人瞧瞧!”
“你有本事试试看,小爷不怕你?”
蓦然,一阵怒吼声传来:“你们两个家伙再动手拆楼给我看看,本人先把你们的衣服全部扒光了丢下去?”
“闭嘴,不想活了?”
“滚,聒躁……”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吼道,却骤然嘎止,却见到沈原冷寒着俊脸,双目团团火光直冒盯着他们。
“小兄弟,呃,老衲可不是吼你?”血菩萨凶巴巴的脸马上流露出嬉笑。
“呃,沈兄,小弟骂得是臭和尚,没有骂你!”年轻人把头一缩,怯生生地陪着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原瞪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上大名鼎鼎的血菩萨,居然连这点肚量也没有,还好意思跟一个后辈动手?”
血菩萨此刻乖巧得宛若挨骂的孩子,嘟哝着:“老衲才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是他不依不饶一直缠着老衲不放?”
年轻人怒了,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沈兄,你可要跟我作主,你瞧臭和尚把我撞成这个样子,还不道歉呢?”
望着年轻人的模样,沈原冷冰的脸上不由自主菀而一笑:“华兄此时倒有些像小鸮的模样?”接而轻咳一声,神情又一变,“华兄乃堂堂少年高手,何必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
“哼,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血菩萨撇撇嘴,禅杖挥挥手,扭过了头。
“呸,唯和尚和恶人难养也!”年轻人扭过头叱道。
“你找死,老衲劈了你!”血菩萨又怒了,横眉冷对,凶光暴露。
“谁怕谁,小爷打得你脑袋开花!”年轻人也怒了,趾高气扬,不屑一顾。
“住口!你们要打就出凤凰城再打,滚……”沈原生气了!全身一股冰冷的寒气弥漫而出,刹时充盈整个客栈,让人全身感觉到冷嗖嗖的,直打寒颤。
“哼……”血菩萨扭头而去,嘴中叫唤着,“小姑娘……柳姑娘,你在哪儿?”
“哼……”年轻人也扭过头,呐呐地对沈原道,“呃,沈兄,我才不跟他打,有失身份!”
沈原一时哑然结舌,唉,这两个家伙太不令人省心,自己以前怎么感觉到血菩萨有大师风范,呃,华枫梧稳重,有大侠风范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蓦然,楼外传来一阵阵轰隆轰隆的脚步声,接而一阵暴叱声传来:“是谁敢在‘凤凰城’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