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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公墓有很多秘密,虽然也许和贡品被盗的案子无关,但是这些秘密让我无法安心,比如墓碑上的脚印,比如老潘家三只像人一样的猫,比如赵科为自己构建的无声的世界。
秦子霖也是有些心事重重,他和我一样,心里揣不住事。
于是一拍即合,我们分头开始了继续的调查。他去调查赵科的前妻和孩子还有老潘的身世,而我决定去看看赵科守林的地方。总感觉很多事就是从那里开始并且转变的。
从接触来看,赵科绝不是个性格孤僻的人,秦子霖也曾经询问过他曾经的领导和同事,都说赵科这人虽然老实,但不是古怪的人。
我找到他曾经独守了十年的地方,如今却并再像他曾说的那种孤寂了。
守林人的小屋已经有了各种现代化设备,电视、网络、空调,条件也能比得上一个旅馆单间了。而且下山的路铺上了水泥,车子只需要开半个小时就能回到市区,比起堵车的都市,这里回家还更快捷方便。
现在的守林人是个中年大叔,很豪爽,知道我是来打听赵科的事,大概也是憋久了没人说话一下子话匣子就打开了。
“你说老赵啊。以前是认识,不过没说过几句话。他辞了这儿的活儿我才补上来的,反正就是随便干干。”
我问:“那您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吗?”
大叔说:“那倒是不清楚。但是之前听说过,他起初也是不愿意去的,毕竟那时候新婚嘛,可不知怎么的,越干越起劲了,逢年过节的还主动加班,家都不回。哎……老婆孩子也没留住,这爱岗敬业的也太不值了些。”
我四处看了看,参天的大叔郁郁葱葱,飞鸟在树林间穿梭,然后问他:“大叔,您就不觉得这儿很清静吗?”
大叔不屑的说:“我一正常人,我要清静做什么,回家吃老婆做的饭,陪女儿玩不好啊?非在这儿守着这些不说话的东西。”
是啊,正常人谁愿意避世而居?这赵科不正常吗?
大叔话匣子根本关不住,说:“对了,我还听说个事。听说有次林业局巡查队的上山突击检查,好像看到赵科正拿自己的饭菜在喂一个小动物。”
我皱了皱眉:“小动物?”
“是什么动物具体不清楚,像是狸猫,也像是狐狸。我也没见着过,但是巡查队的说他把那小家伙就养在屋子里的,跟宠物似的同吃同睡的。”
我对大叔提供的事实到了谢,就准备四处转转看看。不过那位大叔似乎很想说话,依依不舍的跟了我一截,才被我劝回去。
我绕着守林小屋以环形方式走了几圈,看不出什么特别,准备返回时候,一个不小心,没注意深草丛里的石头,脚踢到了当场疼得我眼泪都飚了出来。
这一片都是蒿草和泥土地,怎么会有这么硬的石头在草丛里?我费力扒开,却看到那块石头有些不寻常,居然是方方正正像被人工打磨过一般,大小就如同一个平板电脑。
我费了好些力气也没能把那石头挪动,大概还有挺大一截埋得很深,只能趴下来去看。让我震惊的是,那块石头上居然还刻着字。我拿出湿纸巾润湿后仔细辨认,上面写着“爱子小科儿之墓”,侧下方写着“父亲:赵科”!
我惊得弹了起来,这居然是个墓碑!
这是赵科为他的爱子立的墓碑?
我马上打了电话给秦子霖:“赵科的儿子死了吗?”
秦子霖纳闷的说:“怎么会呢?他儿子在读书呢,好好的啊。”
“有别的孩子嘛?二胎,或者私生子之类的?”
秦子霖也给予了否认。想来也是,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带着孩子在身边?那么这个“爱子”是谁?或者,是人类吗?
或许挖开地面就能知道结果,可是我不忍心。只能推断,按照守林大叔的说法,恐怕就是那只被他养育过的小动物吧。
我看了看立碑的时间,恰好是十年前赵科辞去守林人之前。看来这个小家伙的死和赵科的转变有巨大的联系。
趁着夜,我到了公墓,没有通知任何人。
管理员屋内的灯熄了,只剩几个昏暗的指路灯。我悄悄走到形形色色的墓林之中,咬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恰巧我跟前的一座豪气的大墓是一个合葬墓,被装饰成微型庭院的样子,有石桌子,还有石凳子。我走到庭院里,压低了身子,看着外面。
过了不过几分钟,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让人压力的阴寒和绝望感。
来得好快啊!我捏紧了拳头。
一团小小的黑烟渐渐出现在我的血滴边上,慢慢幻化出一个四脚着地的小动物,我辨认出是大概是一只小狐狸。
它围着我的血转了好多圈,没有什么动作却似乎显得情绪很低落,然后又看向管理员的屋子,然后就一直远远的看着。
绝望和哀伤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我能感受到它的悲戚,我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心口。
我明白了,那就是赵科的“爱子”小科儿,是他曾经在山林中饲养的小狐狸。
十年,小狐狸寿终了,他悲伤的埋葬了它,也因为悲伤坚决要离开那个岗位;而小狐狸也悲伤,竟然因为舍不得他而不愿轮回化成了魔,他们之间居然建立了这样深的情感。
小狐狸的魔一直陪着他守在这片公墓,也会时常出来玩耍,时常这样远远的看着他,那些脚印就是它留下的。
我有点鼻酸,可是魔终究是魔,是被执念束缚的,它必须去轮回才能解脱。
我悄悄起身,在它的身后双手结印,正要念出门引咒。小狐狸警觉的回头看到我,猛然一起化出一道黑烟朝我袭来,速度极快,我躲闪不及,只能用双臂抵挡。
黑烟划过我的手臂,留下了三道爪痕,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电话,已经深夜了,但是还是有很多未解电话,几乎都是秦子霖的。我回了过去。
“你在哪儿呢?我去你家找你也没找着,手机也不接。”秦子霖很焦急。
我说:“怎么了?我刚刚从公墓出来。”
秦子霖说:“那你在那儿等着我们,我们有事要找这个赵科。刚刚找到了他的前妻,从她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赵科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被他毒害到不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