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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遂深深地感受了一种极端痛苦、恐惧之下的绝望,而这绝望来自于被献祀的每一个人,却远非简单的个人感受和意识能量的迭加。
血似乎正从每一个细胞中流出,身体最精微的组织似乎正从内部炸裂,似乎死亡正在每一个人的意识中清晰地展示它的每一个步骤。
剧烈的痛楚、惊怖的无助、迷茫的无辜、喷薄的愤怒、绵绵的哀求,容遂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她从未同时产生的浓烈而翻涌的情绪。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也有了一些些的惊慌,她好像也被恐惧影响到了。
可是看看好似等着与魔王一战,一点也不曾怀疑她,也不曾担心自己,就像那时容遂一示意,便放弃了防御的小清穿,她还不能慌张。
而常安,因为容遂包裹着他的意识,此时,他同样感知到了容遂的忐忑,正安慰着她:今日之境遇从来不是她造成的,然而能和她一起面对,他感到很安心,胜过他自己一个人永远好似处在一个漏风漏雨的地方,永远安不了心......
这完全不是她惊慌的时候,容遂再次凝聚起精神,如果恐惧和痛苦来自于其余996人,那么就让她完全融合这996人的意识好了。
生活真像是有预演一样,容遂才在病患身上体验了分离意识的同步多人融合,这疯狂的祭祀就要考验她是否合格。
探入和融合他人的意识并不难,只是这源源不断的新生的恐惧,绝望和痛楚,形成聚合之力,如果不截断源头,容遂只能疲于融合转化。
她尝试修复人们受到损伤的身体,同时修复每一个正被侵害的能量元,此时也完全不能顾虑是否暴露的问题了,毕竟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生命就会无可挽回的失去。
祭台上的黑衣人果有所觉,然而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一转。这回的主祭果然弄了有趣的小东西,爱染家那个不中用的小丫头,私下假借他的名义做的事,他都了解,但谁叫生活这么无趣,如果没有意外中的变数,叫他怎么忍耐呢?
可是如果只有这样一点手段,还真是不值得动用他手下的人啊!他有些觉得无趣,这些人族的能量,已经叫他感到单调,腻味,怎么总是千篇一律,总是那么几种乏味的滋味?
难道不能有些不一样的恐惧,不一样的痛苦,不一样的绝望吗?
如此,他又凌空比了数个手势,吟唱的声音立变,并有人上前重组血槽,很快阵中仍有求生意志的人,便感觉到,每当在心中挣扎哀求一定要活下来时,似乎都有一股能量涌入体内。
容遂立刻感觉到了不对,众人的意识似乎在一瞬间陷于紊乱,有人拼命想抓住一线生机,甚至不惜攫取他人的生命力量,更加不理会容遂那安稳柔和的所谓融合。
有人怀疑容遂的意识引导根本是为了自己脱身保护自己,各种意识不断地交融,似乎在这个阵中,人们的意识不再互相阻隔,而完全敞开了,在感受可以吸收他人的生机以保全自己时,一切都失控了。
容遂第一次遭到了几乎所有意识一同的抗拒。她真的太轻狂了,只是可以同时清理上千个病患,便叫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同时融合上千人的意识。
那其实只是她的妄想啊!她能融合和清理病患的意识能量,是因为每一位正遭受疫菌折磨的人,不论能量大小,都与她在同一个方向努力,同样想要清除疫菌。
然而此刻祭阵中的人们,为了各自的生存,陷入了混乱,温和的引导不再有用。容遂几乎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力量,才唤醒一部分人。
容遂让人们看到了,阵中生机流失的人大都已经头发花白,裸露在外的皮肤皱纹丛生,斑痕赫赫,而勉强留住生机的人,也并未真的生机勃勃,而是一种用力过度的苍白。
那些以为从他人身上抢来,以保全自己生命的能量,只是经过了他们的身体,从祭阵中又流走了而已。虽然,这也可以说是保全了自己吧。
可是真的能够保全吗?即使恐惧叫人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但直觉并不需要思考,有哪一个人的直觉此时还会告诉自己,在这个祭阵中的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只是用来提取他人的能量,而自己恰恰便是,因而能够幸免呢?
然而确有如此,仍心存侥幸的人。因此,高台上的黑衣人,像是品着开胃菜一样,终于有些满意其中那星星点点的夹着疯狂的侥幸的惶惶不安。这种侥幸的存在,让恐惧的能量更上升一个强度,波动地更为剧烈和挣扎。
因为所谓的侥幸是并不存在的,可是,像是溺水的人要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怀抱侥幸的人要用所有的意志让自己相信这是一种可能,尽管这种相信的背面是比深渊还幽深可怖的恐惧。
对于这种人,容遂没有选择,只能强力打碎他们的意志,让他们陷于昏睡。这是容遂第一次用自己的意识真正地去镇压人类的意识。
如此,再一次融合和引导阵中人的意识,安抚他们的恐惧,实在安抚不了通通转入无意识地睡眠,容遂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们的身体组织修复。
发现主祭的那个人类居然打断了他的开胃菜,高台上的黑袍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总算不是那么乏味了。这单调的祭祀都让他觉得深身#¥%……&*一族的尊严被冒犯了,作为宇宙中拥有最强大能量的#¥%……&*族,怎么能为了进食就要忍受单调和乏味呢?
现在,该是上主菜的时候了。
就在这一念之间,容遂感受了比从前强大不知多少倍的能量,重新破坏她已经修复的能量元,冲击陷入安定的无意识,而这一切,并非来自外族,容遂清晰地感受到,那仍是同族的能量。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轻狂,但是容遂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自责,她被自己发现的事实震惊。很明显,她只是身处一个祭阵之中,可是同时启动的祭阵远非一个。
她要到哪里去融合那些疯狂而恐惧的意识?如果只是应对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意识,她早晚会疲惫而无力保护任何人。
如果将这些袭来的意识都同化融合成为自己能量,则意味着她侵夺了同族的生命能量。而如果不融合成自己的能量,只是转化,那么这些能量在离开她的意识之后便会重回洪流,再次被同化。或被用来刺激她正力图保护的阵中人,或者成为高台上黑袍人的能量。
容遂陷入了困境,她不知如何才能对抗,而这叫情况变得更糟。因为容遂的意识已经不可避免地与阵中诸人都连结在了一起。
小清穿仍是静静地躺着,却在意识中给容遂投下一个大波澜,“姐姐,你收回在我身上的防护,我也收回,这样等到能量流失到危及生命时,我们天蟮族就会向同族发出强大的信息素,清正哥哥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们了。我也不会有事的,大概也就是得睡长长一觉了。”
然而容遂却从小清穿那一向平静安稳却在彼时有极轻易的颤抖的意识中懂得,长长一觉或许是真的长得不以计数,因为人类也有长眠一日!为什么她的轻率鲁莽要一向乖巧懂事的小清穿付出代价呢?
而且,只是他们三人的话,并非没有能力脱身,至少有机会一逃。她悄悄屏住自己的这一道意念,已经因为她的困惑而不安的阵中人,如果再有强烈的波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应付得了多久。
容遂按下了小清穿牺牲自己的想法。她忽然想问问常安,该怎么办?可是在这个意念刚升起时,容遂又将之屏蔽。
是她将小清穿和常安带到了这里,是放弃还是坚持都应该由她来做决定,而不能是决定充英雄时由她头脑发热地一头撞过来,决意做狗熊时,却把决定权推给从头到尾只是陪伴她而来的常先生。
就在这一个瞬间,容遂作出一个决定,她把小清穿和常安周身固定的设施全部融合,轻轻叮嘱清穿带着常安离开,至少寻到救援的机会。
常安怎么能同意?可是容遂意志坚决,这里每一个阵中人都是给祭台上的黑袍者提供能量的,能少一个便少一个好了。而她,犹有余力自保,真的到了撑不住的时候,她也会自己设法离开。
叫容遂为难的是,如何瞒过祭台上的人。她不得已,截取了高台上人用来瓦解他们这999人能量,一部分用来做了一个能量隔离罩,让清穿和常安隐身其中,一部分则强塑了两个能量人偶,充做是清穿和常安。
但愿祭台上的魔族,布阵就是为了能量,一切感知也以能量为基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