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章 辽东(十七)

三元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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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参见大人!”急赶之下,潘雨辰堪堪在下午二时之时来到大屯铜矿的管理所面见了孙守福。

    孙守福瞧见潘雨辰脸上大粒的汗珠滚落而下,知道他是拼了命赶回来的,心中对他甚为满意,开口道:“来人,给潘大人端一碗凉茶消消火气。”

    周围侍立的矿人员得了命令,一时间竟然都踏步而出,让人好生尴尬,害得矿长狠狠的瞪了他那群不争气的手下一眼,眼角瞅了瞅,寻得一个得抓紧欢心的职员,示意他去端来凉茶。

    不一会儿,凉茶端到潘雨辰面前,潘雨辰此时倒也真是口渴的紧,但是依他的性格可不会做出什么失了礼仪之事,端起茶来慢慢饮用起来,入口颇觉的爽口甘甜,想来是加了什么佐料,便不由得看来一眼端茶的人,对他露出一丝微笑。害的端茶之人越发的恭敬起来。

    “大人不知有何事,要这么着急召属下来?”

    孙守福道:“这些矿厂不安人员处理的怎么样?”

    “大人,属下已经将有嫌疑的人统统处理了,这几日又令周围矿产的护军加强戒备,这些人以翻不起风浪来了。”孙守福额首赞许道:“你做的不错,遇到这些意图不轨之人,日后也照你这般的思路去办,你回去后拟一个章程,我交由都督批复,在通告各地的矿局,定下框架来。”

    “是,大人。”潘雨辰脸色舒缓起来,他也想不到这次的事回的孙大人的赞许,想来这次召集不但无过可言,还会加上一笔功劳,机遇当真是妙不可言。

    孙守福又道:“雨辰,这次我还有件事交由你去做。”

    “不知大人有何事,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你这几日给我盯紧了在后屯村育种所的孙元化和徐光启二人,将他们日常书信往来和交往密切之人都记录在案,若是他们意图离开台湾,则动手抓捕二人和其同党,切不可让他们回内地。”

    “大人,这怕是有些不妥吧,都督近年厚待这些内地儒生,如此这般作法只怕会让都督的计划前功尽弃。”潘雨辰听到这命令时犹豫了一会,缓缓的到出了心中的疑惑。

    孙守福也不多说,只是将他在后屯村之事详细的说了一番,听完后,潘雨辰当即勃然大怒,恶狠狠的道:“这些内地的儒生真他娘的不要脸,且不说都督待他们不薄,往日里的吃穿用度那个不予以照顾,现下竟然还成了一白银狼,要将咱们台湾的铸炮之术白送给大明朝廷,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孙守福挥手示意潘雨辰坐下,道:“这铸炮之术我倒是不甚在意,澳门的葡萄牙人也会,但这徐光启掌握的农业技术,才是我心中最大的忧患,现在大明不断的遭灾,北方流民越发的多,这些可都是拿银子也换不来的,也是都督眼下最为要紧之事,不然都督也不会布局辽东,苦心孤诣建立辽东月机关了。”

    孙守福顿了顿又继续道:“但若是徐光启将马铃薯,玉米、番薯等物推广全国,不消三年待这些作物适应环境之后,大明的安歇小灾小难只怕转瞬之间便可消除,到时没了移民,吕宋教化怕是要大打折扣,晚个好些年,这才是我的心头大患。”

    潘雨辰和孙守福立于不同的职位,对于事件的看法自己是不一样的,对于更加依靠暴力行事的潘雨辰来说,武器之事才是国家大事,而对于施政全台的孙守福来说,民生之事才是根本。

    “大人事不宜迟,属下现在就去部署人员,将全台的儒生都监控起来,看看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挖大人的墙角。”

    “那便辛苦你了,我这有两封书信,你拍专人从海陆两路同时出发交由都督,向都督阐明此事。”

    “是,大人。”

    潘雨辰说完后,问道:“大人为何不亲自会北港向都督汇报?”

    孙守福笑道:“我想试试能不能改变他们心意,毕竟这二人的确是难的人才,在内地的声望也高,若能收复为都督用,那些个内地儒生有了先例,也不会如此抗拒都督,此二人只要归顺了都督,说是如虎添翼也不为过。”

    潘雨辰细想一番也觉得有理,不禁赞叹道:“大人真是一片赤胆忠心,都督若是知晓,大人的地位必会越发稳固。那些外来派的宵小之徒无论如何污蔑大人,也是无用功罢了。”

    孙守福笑了笑,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只要不犯大错,位置只会越加的稳固,现在他还巴不得那些人来污蔑自己呢,当然这些事不能对潘雨辰说的,只是挥手道:“快些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大屯镇这边事了不久,视察完北港造船厂又在那些儒生那里受了一肚子鸟气的刘玉波正骑在马上不快着。

    刘玉波自从定下收服内地儒生的目标后,只要有机会便会去拜访安西有名的儒生,只是将那些在台的文人儒士一一拜访之后,每次却要受一肚皮的鸟气。

    这也无法,毕竟那些个书生儒士秉承了明朝仕子的恶习,以傲上不尊为已任,挨板子都乐意的紧,想的便是名扬四海,被人夸赞一声清名。这刘玉波受气也是应当的,这几个成名大儒哪一个的作派不是崖岸高俊,傲对公卿?便是朝中大臣,也休想他们稍假辞色,象刘玉波这样的一方小小海盗,若不是兴学校,免斌税,利工商,将台湾治理的好生兴旺,短短几年便成为不逊色与江南名城,甚至有些超过的政绩在,这些儒士们到也佩服,又是在人家的地盘,是以才如对大宾,且肯对他的诸般举措或赞或贬。

    若是换了一般的匪徒,别说当面谈笑风声,只怕是连面也见不到的。自唐朝有进士一科以来,中国读书人皆是中举做官为荣。别说是武人,就是文官,若不是正途科举出身,亦是会挨尽白眼,更何况刘玉波这种连文官都比不了的人。

    因见刘玉波心事重重骑于马上,一脸不愉之色。郑官忍不住愤然说道:“都督以您在台湾的地位,何曾受过如此鸟气!这些内地的儒生也不掂量掂量政绩的几斤几两,一个个都是傲气逼人,对着大人不冷不热。就那几个逃难来的,对都督您恭敬一些,这些被都督您请来的,真是鼻孔朝天。”

    张伟扫他一眼,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抱不平,自己只要出门巡视便会去拜访那些儒生,但自己如此恭敬,却从未搜到过礼遇,不过他心中知道收服这事越早越好,虽然日后自己可以凭借武力让他们屈服,但是这样不足以让他们宣扬自己的名声,若是碰到几个愣头青,名声臭了,难道还要一个个杀过去?

    这对于自己未来攻伐大陆,势必会有大的障碍,他眼下势力越发的丰满,算来估计不足十年,自己便有足以征服大陆的资本,虽然他非常的想等到崇祯之时,天下民心尽失的时候攻伐大陆,但是世事无常,自己这些年来遇到的变数越来越多,知道没有什么计划是可以一番顺风的,若是自己真的必须提前攻伐大陆,而那时貌似明朝的统治还是非常有基础的,自己若不培养出在内地的“带路党”,短时间内确立自己地盘内的稳固统治,只怕李自成被地主阶级,士人阶级....反攻倒算的遭遇,自己也会遇到,那就麻烦大了。总不能学后世的清军一般,以汉制汉一路人头滚滚的杀将过去,将国家的脊柱抽调吧,那样的话,不但自己会深陷大陆泥潭数十年,自己的殖民计划也会破产,那可不行。

    刘玉波笑道:“郑官,我都受的了,你怎么就先受不了了。我看你明年外放之事得缓缓,这养气的功夫还得学学,不然丢了你的面子是小,丢了我的面子,那就事大了。”说完刘玉波不顾郑官委屈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府上,刘玉波入往常一般查看起驻外地军队汇报,忽的刘玉波的脸色就变了,脸上笑意消失铁青着脸看着一张济州李忠送来的急报,看完后,刘玉波怒气冲冲的将密报扔在桌上,向郑官点一点头,令道:“你通知钱将军命令他即刻带人,将身处在济州岛的吴家三兄弟领会台湾。”末了又说道:“记得此时不可张扬,一切都要在暗中行事。”

    见郑官连连点头,刘玉波只觉一阵疲惫,因向他道:“你去吧。记得吩咐门上,任何人不入放进府来。

    待刘玉波府上的大门一闭,吴秀便送来莲子羹汤,眼巴巴的想给刘玉波补补。这几日眼见刘玉波越发的劳累,她便每日做好莲子羹汤给他送来,今日虽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不过父亲的劝住有端来了莲子羹汤。

    原以为刘玉波回府来,自己可以送上去,谁知刘玉波一回府便直入书房,更命亲兵挡住了房门四周,任谁都不能接近十步之内。哪怕是吴秀也是如此,亲兵自然是知道吴秀是谁的,更知道她甚得刘玉波爱重,只是那些兵士都是按照最严格的要求选出来的,不但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对刘玉波忠心耿耿,是以谁来也不敢违令,放她入内。不过却是派人去汇报刘玉波去了。

    一直待手中捧着的羹汤冷透,却始终没有见到刘玉波踪影。她心中一阵阵心慌,不知道出了什么大变故,又是气愤刘玉波如此不把她放在心上。心里委屈,却是不肯离去,只呆呆的站在书房之外等候。

    待到太阳落山,刘玉波终于出来来,此时他以想的通透,知晓这件事或许与吴温这老狐狸有关,但却和吴秀没任何关系。见到吴秀呆呆的捧着莲子羹汤,当下便上前那里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吴秀却是焦急道:“夫君,这莲子羹汤凉了,我给你去热热在喝。”

    只是他话一说完,刘玉波便递回来一个空碗笑道:“娘子的手艺越发精湛了,一喝酒停不下来了。之前我在处理要事,冷落了娘子,害娘子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还望娘子勿怪。”说罢刘玉波学着那些书中的士子模样,给吴秀赔了给不是。

    吴秀虽是想好好抱怨一番,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慎怪道:“我有没怪罪与你,在说那里是你不是了,我晓得你眼下地盘越来越大,守福又外出,害的你整天忙的脚不着地。只是被你拦在门外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都是你的错,娘遁入佛门后,你也不管管我,就学我爹那样宠我。”

    刘玉波哈哈一笑,自己那里是宠她了,不过是按照后世的夫妻模样来罢了,甚至还不如,只是现在的中国礼教对妇人的约束严厉苛刻到极点,两者一比较高下立见,他笑道:“今晚我便好好的回房管教一下你。”

    他说到只此,吴秀却是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房中事,脸颊突地变的通红,立时住了口不再说话,只道:“我这段时间身子不舒服,”。刘玉波一笑,握住她手,安慰道:“那就好好养着,待养身子我在来管教你。”

    吴秀又听他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脸色越发的红润,轻轻的啐了一口,转身便往外行去。

    刘玉波大笑道:“你做什么,怎地这就跑了?”

    吴秀回头横他一眼,当真是媚眼如姻,俏丽之极,刘玉波一时间看的呆了,却只听她说道:“你不饿么,我去厨房安排饭食。”

    刘玉波原本笑嘻嘻的脸色却是突然暗淡下来,想起一事来,向着吴秀的背影喊道:“多加几个菜,今日我请了岳父过来。”

    吴秀远远应了一声,径自去了。原本这些事用不到她,只是她一心要作贤妻,刘玉波的饮食习惯她又知之甚详,又比下人用心,而且在刘母去佛堂之后,家务事都由她来操持,所以这些事侍候惯了,到现在仍是亲自下厨指挥,甚至有时亲自动手为刘玉波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