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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幽叶脸上忽现的阴险笑容,我忽地很想要拿回那坠子。
光穿透了幽叶的手掌,整个房间又一次出现了光影。
一个很是美丽的女人出现在光影里,她的头发散乱着......
女人,房间,光影模模糊糊,那女人在哭喊,而后是婴儿的啼哭声。
梁上的老鼠如人一般齐整地排着队站在梁上,瞅着婆子怀中的婴儿。
“是个女娃。”婆子边说边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房梁,那上面的老鼠越聚越多,将孩子交给男人,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男人皱眉看了眼梁上,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女人身边,拿起一根木棍向着梁上扫去,梁上的老鼠立刻跑的是干干净净。
光影晃动,女婴已大了些,她被装在吊在房檐上的竹筐里,离地面很近,那竹筐缓缓地晃动。
老鼠,光影里老鼠拖着书,拖着装有什么东西的布袋子在地上爬行,几枚铜钱从布袋里滚落出来。
它们将书拽到女娃的身边,对着竹筐里的女娃一阵嘶叫,女娃睁开眼看着老鼠,忽地“咯咯咯”笑个不停。
男人拿着棍子进屋,似乎又要驱赶老鼠,看着竹筐里的女儿和地上的书,他犹豫了,并没有挥动手中的棍子。
这是百语的爹娘吧,我心道,他们原来是这般模样。她的父亲又黑又壮,娘亲却是端庄美丽。
光影闪的很快,我看到的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山里人家,打铁狩猎,他们过的很悠闲很快乐,也很幸福。
“小语?小语?”百语的娘亲喊道。
“娘。”已是四、五岁的百语出现,她的双手居然拽着一条小狼的尾巴。
“你又去抓狼了?快放开它们!”
“不要,我要它们陪我玩。”
“不可以。”
“那熊可以么?”
......
“弗睿,”百语的父亲唤着女人,瞅着百语摇了摇头,“就由得她吧,否则她真带头熊回来。”
“你!你就知道惯着她。”弗睿也是摇摇头,只管走到一旁的菜地里摘菜去了。
几只小狼出现,先时还是眼睛凶狠地瞪着百语,很快就跟百语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打滚,弗睿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也是无语。
秋去冬来,天空中有白色的细碎飞舞着,很美很美。
“溯月,”我小声道,“那飘在空中的白色东西是什么?”
“雪。”他看着我低声说道。
这就是雪!我们昱澜从没有的雪,就是这样子的。
光影里百语待在屋子里,身边全是狼和老鼠,她的爹娘正在一旁做着狩猎的用具,清理着一些毛皮,百语却是枕着小白狼看着身边的书。
真的是这样,她手里的书还真是兵法、枪术之类的书籍。
她看的认真,偶尔还起身像模像样的比划,百语的父亲看了偷偷一笑,继续磨蹭着手中的器械,那似乎是把长枪,是为百语打造的?
果然,雪停了,外面的树又是绿叶葱翠,百语已经拿着长枪在舞动,她小小个子,那枪却是做的极为趁手,挥舞之间,一旁的树叶也似乎被撩到,叶片都在颤动不已。
小白狼们趴在一旁看着,老鼠们也是聚在窗台上观望着,而后匆匆离去,竟又是偷书去了。
百语的父亲抱着她的娘亲,他们从窗子里眺望窗外那不停舞动长枪的百语,他们在笑,他亲了下弗睿,弗睿笑的美极了,好暖好暖。
弗睿拿着丈夫猎到的野物在集市上叫卖,一乘大轿从她身边经过,那轿子忽地停了下,而后走远了。
卖完野物的弗睿走在路上,一旁却窜出些人来将她嘴巴捂住,手脚捆了个结实,塞进了一乘小轿子里,钱滚落了一地。
他们抬着轿子进了一个大宅中,那宅院中靠着墙的大轿子十分眼熟。
弗睿被抱进一间房屋内,一个约三、四十岁的男人出现,他脱着衣服......
人被溯月拉回胸膛,还没反应过来,头就被他死死按在怀中,耳边是弗睿无助的哭喊,“求求你放了我,我是有丈夫的人,我还有孩子,求求你。”
耳朵被溯月捂住,我觉得鼻子上有东西滑落,是眼泪。双手无助地攥着溯月的衣衫,心里很疼很疼。
溯月的手轻了些,我侧头看去,光影里已是黑夜,百语的父亲带着她在街上一番寻找,百语追着一只大老鼠来到了那个府宅外。
镇远侯府。
百语无助地看着父亲,她的父亲却是茫然地看着那块匾额。
那夜他们没有走,他们在府宅外的一处墙角坐着,一直守在那里,直到天明他们还在那里坐着。
太阳升起......落下......
弗睿都没有从那宅子的大门走出来。
夜晚,百语问了一只老鼠,那老鼠的回答让她泪流满面。镇远侯府的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走弗睿,不管她是谁,也不在乎她有没有丈夫或是孩子。
百语的父亲看了眼匾额抱起百语带她回了山里,敲开离家不远的一处宅子门,他将百语交给宅子里的老奶奶,放了一把银两在地上,便转身走了,他回去家中拎起一根铁棍直奔侯府。
他撞开府门,打伤了每一个拦着他的人,他一边挥舞铁棍一边喊道:“弗睿?弗睿?”
侯爷看着发疯一般的男子,抬手召唤着府中的弓箭手,他们的箭全都瞄准了百语的父亲。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弗睿冲出了屋子,抱住了侯爷的腿,不停地恳求他放过她的丈夫,侯爷看着她一阵冷笑,他抱起她进了身后的屋子......
溯月的手又一次压住我的头。
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喘息,不是因为溯月的按压,而是因为心疼,心疼的不得了。
弗睿的哭喊一直没有停过,她从头到尾都只重复着一句话,“求求你放他走,求求你。”
侯爷当着弗睿的面放了百语的父亲走,却也跟手下人交待:“现在正是与图塔交战之时,把他打上罪囚的烙印,送去交战的兵营。”
山里百语醒了,她看了睡着的老奶奶一眼,偷偷地走出了门,在松鼠的带领下她找回家里,她叫着爹娘只是没有人应她,她抱着小白狼哭的伤心,她一直坐在屋里等着,可是爹娘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