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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哈哈大笑,道:“我认不认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也没使出全力来吗?”
叶朔君怔了一下,道:“哦?前辈的眼力也不错嘛,好,如果我再不使出全力,前辈恐怕要责备我看不起你了。”
冷风起,暗寒动。
叶朔君的剑闪出冷光。
他将剑举过眼前,一字字缓缓道:“梦夕剑法——拨云开雾。”
一道亮光浮现,叶朔君长剑击出。
老头手握烟斗泰然自若,不断用烟斗敲击叶朔君的剑。
但是,每回击一次,老头的虎口便疼痛一分,手上的力道竟越来越小。
那老头怎么也没想到,梦夕剑法竟有如此威力,连他都忍受不住。他的攻势逐渐放缓,但叶朔君的攻势却不断加强。他的手并没有多少动作,但剑却出奇的快。那剑就好像一道道光芒,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那老头也逐渐从攻势转为守势,他的手腕转动的飞快,试图挡住叶朔君的剑。但叶朔君的剑法却一点一点地撕开老头的防御,短短时间内,是个武林人都知道老头已经兵败如山倒。
赵晗樱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突然,“当”的一声,老头的烟斗落地,剑生龙吟,一切归于寂然。
叶朔君冥眼站立,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赵晗樱展露笑颜。
那老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烟斗,拍手称赞道:“好,好啊,梦夕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厉害,真厉害啊。”
叶朔君淡淡道:“前辈看来还是不打算使出全力来啊。”
那老头眯着眼,摆摆手笑道:“不不不,会用的,刚才只是找不到契机而言。我现在就用。”话音刚落,老头全身升华出一团白气,他通体涨红,青筋暴起,关节摩擦声阵阵响起。
叶朔君脸一沉,一字字道:“还望前辈赐教。”
那老头笑了一下,道:“要上咯。”
突然,他蹬地飞扑,拳头紧握。
叶朔君双手握住长剑,横扫直出,一道巨大的剑气,荡然飞过,周围的空气好像被撕裂开一样,巨大的气压压得赵晗樱连气都没办法喘一下。
叶朔君已经下了杀手,他知道,那老头的拳头非同小可,绝不可尝试接下任何一拳。叶朔君只能先下手为强。
老头也不闪避,举手一挥,瞬间,叶朔君的剑气被打出一道裂痕,老头瞪了一眼,又是一拳,剑气碎散。
叶朔君大吃一惊,双手不禁哆嗦。老人双掌推出,一道气墙随之推送过来。叶朔君举剑一劈,竟劈不开那道气墙。
周围的寒气不断增强,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高山上的原因,叶朔君的手竟不听使唤。仿佛被冻僵了。
忽然,那老头大喊道:“叶朔君,你就这点本事吗?”
叶朔君如梦惊醒。他屏住呼吸,双眼紧闭,剑立胸前。叶朔君仿佛立于黑暗中,眼前只有一道气墙。他大喊一声,剑随即劈出,气墙顿时一分为二。
那老头随之一愣,然后大笑道:“好啊,好啊,小小年纪竟可以习得‘武静’,化悲那老头果然没看错人。”
叶朔君突然停下,喊道:“前辈认识我师父?”
那老头突然掌化拳,散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叶朔君惊得后退一大步。
老头一拳击出,拳风大如巨牛,朝叶朔君直击过来。叶朔君斜劈下去,一道剑气随之飞出,他又反方向劈下一剑,两道剑气交错着飞驰而过。与那拳风相接,气场之强大,世人罕见。赵晗樱突然惊道:“金波拳!”
叶朔君震惊地望着赵晗樱,这一分心不要紧,那老头抓住这个破绽,双拳直送,一招“双龙出海”力道沉闷,威力无穷。叶朔君飞出数丈远,险些摔下华山东峰。高手对决,只要有片刻的失神,便足以致命。
叶朔君“哇”的一声,鲜血狂吐。
赵晗樱吓得失声大喊道:“叶大哥,你怎么啦?叶大哥,你不要吓我,求求你不要吓我,叶大哥。”
她冲过去抱起叶朔君哀嚎痛哭。
叶朔君扶着她的手,缓缓道:“我没事,扶我起来。”
赵晗樱道:“叶大哥,你没事?”
她扶起叶朔君。叶朔君擦拭嘴角的鲜血,笑道:“前辈的武功果然精湛,晚辈自愧不如,这场比试,晚辈输了。前辈若想杀了我,晚辈绝不还手。”
老头大笑道:“好,为人谦逊,拥有强大的武功却不骄傲,即使输了,也可以倘然面对。好啊,英雄少年果然不同凡响,冲你这一点,老夫敬你十分。”
叶朔君冷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做借口的。”
刚说完,他便重重地咳了两声,鲜血随之咳出。
赵晗樱大喊道:“叶大哥,你怎么又咳出血了?你不要吓我。”
叶朔君摇摇手,不语。
那老头笑道:“他没事,只是受了我的拳头而已,不用担心。”
他掏出一个药丸,扔了过去。叶朔君接过药丸,缓缓道:“又是那个药丸?”
那老头微笑道:“对,又是那个药丸,吃下吧,再不吃,你的伤可就难以痊愈了。”
叶朔君服下药丸,盘左下,提气运劲。
半个时辰过去了,叶朔君才缓缓睁开眼。
赵晗樱哭着道:“叶大哥,你没事吧?”
她紧紧地抱着叶朔君,生怕他突然离开。
叶朔君笑着擦拭赵晗樱的眼泪,道:“没事了,别担心了,不要哭了。”
赵晗樱满脸泪水。叶朔君道:“好啦,不哭了啊,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那老头道:“好啦好啦,我老头子还在这里呢,要腻歪,以后再腻歪去。”
叶朔君双手抱拳,道:“晚辈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但晚辈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老头捡起地上的烟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他缓缓掏出一个烟袋,把烟叶塞进烟斗里,又拿出一块火石,点着后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所有的动作都特别慢,但都井条有序,非常流畅。他吐出一口烟雾,道:“老夫就是刘秀煜。”
叶朔君立即单膝跪下,抱拳道:“晚辈拜见逍遥仙人刘老前辈。”
赵晗樱跑过来,跪下来,道:“侄女晗樱拜见伯伯。”
老头眯着眼,笑道:“什么意思?你是赵源修的女儿?”
赵晗樱点了点头,道:“家父说过他与您是拜把兄弟,叫我见到您一定要给你行礼。”
刘秀煜深深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笑道:“好啊,好啊,那老赵的家教真不错,居然教出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
赵晗樱转过头,嘤咛一声,娇笑道:“伯伯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秀煜哈哈大笑。
叶朔君问道:“刘老前辈,你刚才提到我师父,你认识他?”
刘秀煜点点头,道:“老夫与化悲那老头子相交数十年,也算是旧友了。”
叶朔君再次抱拳,道:“未知前辈与我师父竟是旧识,刚才多有冒犯,请前辈原谅。”
刘秀煜摆摆手,不耐烦道:“好啦,寒叙的话就此结束吧。”
他看了叶朔君一眼,笑道:“小子,你知道老夫刚才所使的拳法和掌法是什么吗?”
叶朔君摇摇头,道:“晚辈不知。”
刘秀煜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半晌,才缓缓道:“老夫刚才使用的掌法叫千佛掌,拳法叫金波拳,这两招乃是老夫的成名技。当年,老夫凭借这两招,打遍天下无敌手,好不威风,江湖上无人不闻风丧胆。后来,老夫遇到了你师父化悲,当时技痒难耐,就逼着他和我切磋起来。当时我们打了三天三夜,用了所有能用的招式。甚至……甚至将自己不敢动用的招式都用上了。”
叶朔君笑道:“看来前辈与我师父旗鼓相当啊,再争下去,恐怕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刘秀煜笑了笑,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环漂浮出来。
他缓缓道:“要是换做现在,我可能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只是当年年少,争强好胜,不得出胜负,根本不甘心。当时,化悲那老小子居然用了梦夕剑法中‘夕落江湖’这一招,可把老夫给吓得够呛。”
叶朔君和赵晗樱一听夕落江湖这个名字,心就好像让什么给绞住了一样。
赵晗樱轻轻问道:“后来呢?”
刘秀煜道:“后来,后来老夫当然也不愿输给他,就用了老夫的绝技,也是我最强的一招,千佛掌的‘佛朝大海’。之后,一个巨大的爆炸声把我们震得昏睡过去。醒来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晗樱笑道:“也就是说,你们二位打了个平手咯?”
刘秀煜淡淡道:“不,我输了,我打不过他。”
赵晗樱道:“为什么?”
刘秀煜道:“老夫因为爆炸所以才昏倒的,可化悲没有昏倒,我在昏倒之前,隐隐约约还看到他站在那里,至于他为什么会晕倒,我就不知道了。但在那之后,我便不再待在江湖上了,我以四海为家,也得到了个‘逍遥仙人’的称号。”
正是:“酣斗过后竟无怨,江湖英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