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春心荡漾

龙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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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转眼间,冬去春来,春暖花开,学校的迎春花率先开放,路边的冬青慢慢长出新的枝叶,柳条也翻出新芽,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大地焕发着生机,一番绿色盎然的好景象。

    校园里的妹子们也脱去了厚厚的冬装,虽然只是春天,南方的气温已经有十几度,超短裙和丝袜似乎一夜之间泛滥开来,到处是雪白的大腿,青春的面庞。

    这天晚上,老王躺在家里,听着楼下猫在喊春,也是一阵长吁短叹,“唉,大好的春光,就这么每天浪费在无聊的夜里。”

    老王今天受了点刺激。白天跟梓杨去学校门口的小饭馆打牙祭,正在门口商量谁买单的时候,有一个美女手捧玫瑰向他们走来,走到跟前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王,把老王看得眼热心跳,难道,我的春天终于来了么?姑娘轻启朱唇,柔声细语道。。。。。。。。。。麻烦让一让……

    直到现在,老王仍然沉浸在那惊艳的邂逅里,眼神迷离地说:“嗳,你说,如果那个美女是找借口跟我说话……是不是代表她看上我了?”

    梓杨冷笑着说道:“女生不会无缘无故地跟一个男人搭讪,不是看中了他,就是看中了他朋友。”

    老王恍然大悟:“难怪没人对我好,都是我朋友不争气。”说罢斜睨着梓杨。

    老王最近是越来越饥渴了,整天想入非非,人家姑娘对他说句话,他就觉得人家对他有意思。没有姑娘搭理他,他创造条件也要跟人聊几句。

    学校食堂里新来一个给打饭大妈搭下手的小姑娘,他多排十几分钟队也要在人家的窗口打饭,就为了跟她说几句话。

    “同学你要什么?”

    “我要红烧大排”

    ……

    “还要什么?”

    “红烧狮子头”

    ……

    “还要吗?”

    “宫保鸡丁”

    ……

    小姑娘掂着勺子怯生生地看着这个每点一个菜都要沉思半天的家伙——这家伙是个智障吗?

    老王磨蹭半天就是不刷饭卡,后面队伍早就怨声载道了,如果不是老王长得五大三粗的话,估计有人要骂娘了。

    梓杨虽然也单身了二十年,但没有像老王这么饥渴,他虽然也渴望恋爱,但也不介意孤独。

    老王可没他这么洒脱,总觉得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是别人都瞎了眼,没有看出他的好。“你说我有车有房,长得也算五官端庄、身材雄伟,怎么就是没有女朋友?”

    梓杨安慰他:“没办法,这年头的好女孩都被猪拱了。”

    虽然车是贷的,房是租的,但是老王总是感觉自己跟那些住学校宿舍的普通学生不一样。一直跃跃欲试地想带个女神回来,让这个充满男性气息的家里点缀下不一样的味道,但是却屡屡丧失良机,油耗了不少,饭请了几次,就是没有得手的,往往到关键时刻,煮了一半的鸭子就扑啦啦地飞了。

    梓杨劝他:“现在的女大学生都是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追求的四好青年,正是处在做梦的年纪,性幻想的对象不是超级富豪就是白马王子——你这个人劣迹斑斑,有严重的历史遗留问题,长相又崎岖,良家妇女怎么会看上你?”

    老王不服,“你一表人才,你相貌堂堂,你还不是一样跟我老光棍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身子一翻,互相不理对方。

    虽然说梓杨身边有过几个对他有意的女孩子,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性格泼辣的主动挑逗过,但是梓杨对她们一点也不感兴趣,在他心里,爱情还是很神圣的,他希望自己的初恋是一场经典的罗曼蒂克爱情,虽然不一定非要海枯石烂,但起码要有海誓山盟。

    “我的意中人是个清新脱俗的女神,有一天她会驾着七彩祥云来找我,一起花前月下、琴箫和鸣。”这是梓杨心中对爱情的幻想。

    “我的意中人是个前凸后翘腿子长的美女,有一天她会开着宝马拉我去开房。”这是老王心中对爱情的幻想。

    ……

    这天,后面的工地终于竣工了,工头给他们结算完钱,还破天荒的请他们下了次馆子。

    饭桌上,工头喝的脸通红,一边捞着酸菜鱼,一边拍着胸脯喊:“兄弟走南闯北,带过的小工成千上万,但是手底下从来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大学生——以后说出去也给老子长脸!这可以吹一辈子的牛逼了!”

    梓杨很尴尬,你特么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咱哥俩的痛苦上——要不是看在这顿饭份上,早就掀桌子了。

    工头抱着梓杨的肩膀,伸着大舌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我看咱们也是有缘,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做个结拜兄弟吧?”

    工头天生一副大嗓门,大堂里的人都看向这边,梓杨臊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老王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借着酒兴道:“我们江湖中人,不讲出身高低,看得起我,以后就叫我一声兄弟,哪天哥哥你发达了,不要忘记我!哪天混不下去了,一定要扶持下兄弟……”

    工头感动的无法言语,当场表态:“成了,有你这句话,咱这关系就铁了!以后跟我混!有哥哥吃的就不会饿着你,就算吃屎也带上你……”工头话糙理不糙,把“同享福,共患难”这词阐释成这样,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回去的路上,梓杨埋怨老王太丢脸,客气两句就行了,还真跟那种人称兄道弟?

    老王斜着眼道:“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以为这些当包工头的都是些下等人?人家一年不知道赚几百万!“

    “你看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很多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开得都是几十万的好车,住的都是几百万的大别野。”

    “现在做房地产的这帮人,你别看整天灰头土脸的,以后城市都是他们的了!社会发展这么快,大家都往大城市跑,以后房子肯定越来越贵,我现在就是没钱,我要有钱的话就买房了。”

    梓杨不屑道,“房子这么贵有什么好买的?一平方米就好几千,中国绝大部分人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一个厕所。”

    老王哼哼道,“现在几千块钱嫌贵了?以后说不定涨到几万!”

    回到家,小黑跑去玩游戏,两人端坐在茶几跟前,神情肃穆地打开那包一直抱在怀里的报纸——里面是他们三个人几个月搬砖的辛苦钱,刚才工头交给他们的时候,出于“信任”两人没好意思当面清点。

    此时看着一摞摞的人民币,有50一扎的,有10块一扎的,老王兴奋的捂住了嘴巴:“这,这,起码有小两万了吧?”人生第一次赚这么多钱,两个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梓杨感叹,在老家,普通一户人家屁股朝天刨一年地辛辛苦苦才赚个几千块,三个人在工地上随随便便干了几个月就有几万了,难怪现在年轻人都不肯在老家种地,都跑到大城市打工了。

    梓杨建议把钱还给靳国强和他战友,总欠人家钱心里一直不舒坦。

    老王对此有不同意见:“小李同志啊,眼光要放长远,小富即安的小农思维是要不得的,这笔钱还了贷款,我们不是每个月还要勒紧腰带过?条件有什么改善吗?生活品质有什么提高吗?没有,都没有!”

    梓杨瞪眼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老王:“鸡生蛋、蛋生鸡,拿这笔钱做小生意!我们去轻纺市场批发点货,拿到学校卖!钱生钱、利滚利,不用多久,X大就是咱哥俩的天下了!到时候看上哪个女同学,不用多废话,手一指,她自己就过来了!”

    梓杨:“你可拉倒吧,生意那么好做啊?隔壁小刘他们去天山路摆地摊,一个月被黑猫扫了十几次,钱没赚到还亏了本,就天天被人追着跑锻炼身体了。”

    梓杨这个人干正事向来没有积极性,但是泼冷水倒是有一手。每次老王的热情都会被他无情地浇灭。

    老王默默无语地跑到阳台去抽烟,隔了半响回来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这笔钱可以用来做旅游经费,我们可以开车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远行,我觉得去趟青藏高原就不错,人家都说去一次那个地方,心灵都会得到洗礼。”

    老王的觉悟突然变得这么高,梓杨心下也有些惭愧!不忍再说丧气话打击他。

    再说搬了几个月砖累的跟狗一样,出去旅旅行、放松下心情,还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整天窝在学校里浪费青春强。

    当下两人一拍既和,开始筹划路线,计算经费。

    梓杨这学期选的都是一些大课,找个人帮忙代点名很容易。老王更不消说,有李老师给他擦屁股,只要不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基本上都可以高枕无忧。

    至于考试的事情,只要提前几个星期回来复习功课就行了,再说,路上也可以带着书自习嘛。

    当下两人定下出发日期,接下来就开始准备物资、安排“后事”(请代点名的兄弟吃饭、跟学习好的女同学预约笔记。)

    临走前两天,老王回学校办事。梓杨收拾屋子的时候,在老王枕头下面翻出一本杂志,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老王“洗涤灵魂”的真正目的!

    杂志里面有一个折页,折页的地方有一篇文章,《一个文艺女青年的灵魂之旅》。副标题——身无分文游西藏。

    文章导语是一首淫诗:

    东观泰山西游藏,巾帼不让须眉将。

    奈何身无半分文,半点朱红万人尝。

    梓杨作为学校诗社XX学院第二分部的前副主编,文学功底相当深厚,怎么会瞧不出这首诗里的暧昧之意?

    当下面红耳赤地捧着书坐在椅子上批判性的研读起来。

    文章开头是一段纪实性文摘:某有为青年看到川藏线上旅游的人打不到车,感觉到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于是乎花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买了一辆五菱之光去西藏拉客。结果,没有一个给钱的,都愿意一炮抵车费。在那里拉了半年车,打方向盘都吃力了。

    女作家受此启发,决定身无分文地体验一次川藏之旅。

    这位女作家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打定主意之后就立刻背了一个旅行包上路了,果然,一路上炮火连天,不花一分钱到了西藏。

    女作家总结,川藏线的司机一般都要跑几千公里,高原上又是人迹罕至,有人搭伴还可以排遣寂寞,所以司机很乐意让那些单身的女青年搭车。现在川藏线上很多这种有追求的文艺女青年去西藏洗涤心灵,而长途司机免费搭车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现象。

    文末,女作家深情地描写:“那天,我们在野外露宿,天地间一片苍茫,整个世界就在我们的身下,在凌晨的曙光里,他雄伟地趴在我身上,我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我仰头看着他,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分明是岁月雕饰的痕迹……

    终于,清晨的第一股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面向着朝阳,一声长啸,一股暖流射在我的身体里……此时,我终于真正感觉到生命的奇迹。”

    从这段总结性的语言来看,女作家的灵魂有没有得到洗涤,显然不言而喻了。

    文章这最后这一段,被老王很郑重的用红笔圈了起来,并用下划线在某几个关键词上标了重点:“搭车”、“文艺女青年”、“射”……

    梓杨默默地把杂志折好,重新放了回去,事已至此,无需多言,只祈求老王在跟文艺女青年洗涤心灵的时候,顾着点兄弟情面,千万不要把自己跟小黑扔在苍茫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