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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没亮,吴清玄和李逵就离开寺庙,下了山,按照李逵的说法,他杀了四虎,又饿又困,就想到附近的泗州大圣庙歇息,没想到穿过一片大雾,进了小雷音寺。
得知自己在水浒传世界,吴清玄耐不住好奇,想下山看看古代的风物,所以一早就招呼李逵同去。
约行了数里,天色渐渐微明,突见那露草之中,赶出一只白兔儿来,望前路去了,李逵笑道:“圣僧,那畜生倒引了我们一程路。”有诗为证:
山径崎岖静复深,西风黄叶满疏林。
偶因逐兔过前界,不记匆匆行路心。
正走之间,只见前面有五十来株大树丛杂,时值新秋,叶儿正红。吴清玄和李逵来到树林边厢,有五七个猎户在那里收窝弓弩箭。
见两个出家人从岭上下来,猎户们大吃一惊,问道:“你二人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山上有大虫嘛?”
李逵见问,自肚里寻思道,如今沂水县出榜赏三千贯钱捉我,我如何敢说实话?只说谎罢。
于是答道:“我昨日和娘过岭来,因我娘要水吃,我去岭下取水,被那大虫把我娘拖去吃了。我直寻到虎窝里,先杀了两个小虎,后杀了两个大虎,我心灰意冷,在小雷音寺里出了家,天将明,方才和圣僧下来。”
众猎户齐叫道:“你这出家人,莫非贪吃了酒,说醉话,岭上只有泗州大圣庙,早已荒废,哪来的小雷音寺,况你一人如何杀四虎?便是李存孝和子路也只打得一个。这两个小虎且不打紧,那两个大虎非同小可。我们为这两个畜生,不知都吃了几顿棍棒。这条沂岭自从有了这窝虎在上面,整三五个月,没人敢行。我们不信,敢是你哄我们?”
李逵正要分辩,吴清玄阻止了他。
“诸位,贫僧这徒儿确实贪吃了酒,他的话,诸位莫要放在心上”
猎户们见吴清玄年纪轻轻,英俊不凡,却自称黑脸汉子的师傅,心中大奇,不过此间不是说话地,对付那不见踪影的大虫才是首要之事,说了几句闲话,猎户们匆匆离去。
吴清玄和李逵继续赶路,日上三竿时,抵达岭下沂水县城。
这沂水县城端的是热闹非凡,街角卖胭脂水粉的,摊前聚了一群大姑娘,姿色虽都是中等,花花绿绿的聚在一起倒是颇为养眼。
桥边卖炊饼的,个子矮小,他媳妇倒是远超常人,引得路上注目。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阵,吴清玄肚子有点饿,作为出家人,按说他应该化缘,可一想到化缘就是要饭,吴清玄想也不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不半里,一阵烤鸭的香味扑鼻而来,是一家烤鸭摊,吴清玄走上前,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李逵昨日付的铜钱,放在案子上,在小贩怪异的目光中,要了两个烤鸭腿。
李逵惊诧的问道:“圣僧,您是得道高僧,怎可吃肉?”
吴清玄咬了一口烤鸭腿,目光深邃的说:“贫僧心里没有鸭腿,吃了也无妨,你心中想吃,嘴里说不吃,就差这么一点点了”
李逵怔了半响,若有所思的说:
“所以圣僧不收我为徒,我懂了,是我的悟性不够”
吴清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神色庄严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离去。
李逵回过神来,在后面喊道:
“圣僧,我请你去酒肆,喝酒吃肉,我现在心中也没有酒肉了”
街上的人纷纷看过来,毕竟一个代发修行的出家人,喊一个身披袈裟的出家人去酒肆喝酒吃肉,太少见了。
吴清玄当下加快了脚步。
不过没多久,就在另一条街上被李逵追上了。
“咳咳,李逵,去酒肆,你有钱吗?”
吴清玄一句话把李逵问蒙了,呆滞了半响,才答道:“圣僧,咱们吃完便走,谁也拦不住”
感情李逵是带自己去吃霸王餐,吴清玄心中好笑。
“没钱,我们就回寺!”
“回寺”
不等李逵说完,吴清玄向前走去。
走了百十步,李逵突然凑上来,开口道:“圣僧,以您的佛法超度亡魂,镇上的人自会献上财物,昨日弟子见您佛光浴身,几乎要拜倒在地,像弟子这样的胆大妄为之人都如此,何况那些凡夫俗子!”
吴清玄闻言心中苦涩,以李逵的脑子都能想到,他能想不到嘛,可每施展一次神通,就要消耗一个愿力值,愿力值这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敢乱用。
没有回答李逵,吴清玄继续前进,路过一个质库(后来的当铺)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袈裟里边的裤袋漏了,一个印着桃花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逵上前捡起,递还给吴清玄。
“圣僧,这是何物?甚是精巧,俺铁牛,额,弟子从未见过”
“没什么,引火的物件”
吴清玄见打火机表面不是穿泳装的那种图案,暗自松了口气,如果是另一个兜里,在小超市里买的身上用几块遮羞布遮挡的美女图案,自己和李逵说,贫僧心里没有美女,看了也无妨,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引火的物件,这里边明明是水,如何引火?”李逵黑灿灿的脸上满是诧异。
吴清玄直接用手指一按,啪一声,一簇黄色的火苗出现。
李逵目瞪口呆,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吴清玄收回打火机,正要离去,质库里走出来一个人。
“大师,且慢,小老儿有话要说。”
吴清玄闻声转过身看着那人,一身锦衣,身形瘦削,面容枯槁,两眼泛着精光,小胡子微微翘起,一看就是精细的商人。
吴清玄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嘴上却故意问道:“施主,有何事?”
那人一脸笑容,指了指吴清玄手中的打火机。
“小老儿眼拙,刚才没看清,烦请大师再演示一遍,如若真能以水聚火,小老儿愿付五十贯,买下此物。”
吴清玄暗道奸商,按照北宋末的银钱兑换比例,五十贯大抵可以换二十五两银子,二十五两就想买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奇货,算盘打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