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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楚枫饮酒的手稍稍一顿,眼中露出玩味来。
比武可谓是江湖中人的家常便饭,但在丽阳挑战任天野,却非寻常比试,值此关头,更弥漫着浓浓的阴谋感。
而且这任天野的点是真的背啊,身为海龙帮少主,怎么每次都在老巢跟人比试,还都赢不了?
没办法,不是楚枫看不起这位曾经给他不小压力的对手,实在是气机感应下,外面的挑战者灵韵已成,是货真价实的筑灵强者。
除非短短一个月不到,任天野能从纳海后期两连跳至筑灵,否则怎也不会有胜算。
按理来说,江湖自有规矩,不同实力境界的人是不会点名道姓地出言挑战的,以大欺小的比试实在没意思,除了一种情况……
血海深仇!
“文家果然来了,曾经的文半城啊,果然没有尽数灭绝……”
“呵呵,海龙帮,不对,是任海龙乐子可大了,这丑事揭露出来,他与宋秋声的争锋可全面落于下风了!”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连儿子都保不住喽,这文仇可是灵州青云榜排名第十五的英杰,自号破海剑,此次归来,灭海龙帮之志显而易见啊!”
“我看悬,他应该再忍忍,晋升真我再回来的。现在啊,不过是宋秋声手中的棋子罢了……”
果不其然,挑战一起,镜月轩内喧闹立止,但眼神交流,窃窃私语,却如丽阳平和局面下的暗流般,涌动开来。
那些人自以为隐蔽,却未想到楚枫耳尖微微颤动,北冥真气化作细丝,如布罗网,清晰地将声音截下,很快明了前因后果。
正如七夜山庄是覆灭了虹光阁方才崛起,海龙帮短短二十年间,就有了偌大的声威,脚下自然也踩着一具庞然大物的尸体——
青州文氏。
注意,既然冠以青州,就说明它的势力已经不局限于一郡之地,而是遍及整个青州。
文氏就是如此,它的产业除了首府青萍被三大玄品宗门把持,插不进手外,其他七郡之中皆有分布,人送外号文半城,即是说文氏一族的家产堪比半个郡城,这是何等财富!
而且文氏不光富有,族内传承气海无量诀也极为精妙,族长之孙文彬年纪轻轻,就已晋升筑灵,入了青云榜,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正如堂堂大渝也祸起萧墙,数千年基业为之倾覆,再坚固的堡垒,也有从内部攻克的办法。
一场波及数郡的大乱中,文氏覆灭,赘婿任海龙反倒乘势崛起,开创海龙帮,雄踞丽阳。
楚枫眼中闪烁出厉芒,从前朝密藏出来后,他就最是痛恨这类叛徒。
当然,现在的主角是漏网之鱼文仇,以一人之力,堵住镜月轩大门的青云榜英杰。
他朝外望去,就见此人身材瘦高,面带风霜,双鬓斑白,苦大仇深,若不是青云榜三十岁自动下榜,恐怕都会以为他是接近四十的中年。
但在楚枫的观察中,文仇面相虽老,眼神却极为沉凝,恨意虽然凝如实质,却不一味地暴躁冲动。
相比起来,任天野的性格就显得莽撞了。
三楼厢房内传出劲气交击之声,似乎有人拼命阻拦,但最终一道身影还是破窗而出,落在地上,冷冷地道:“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没有贪图文家的财富!”
文仇灼灼的目光刺在任天野脸上,语气无比森寒:“那这四海龙游功,又是从哪里得的?任海龙以为将残缺的气海无量诀与他家传的潮汐功结合起来,就能趋至玄品之威了吗?”
任天野闻言浑身一颤,抿住嘴唇。
对于四海龙游功的来历,任海龙告诉他是偶得机缘,与家传武学潮汐功相结合的产物,但这一刻文仇那笃定的语气,让任天野也不禁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父亲啊,难道你真的做了那些卑劣的事情?
不过下一刻,任天野的目光就重新坚定下来。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退缩!
唰!
瀚海刀出鞘,任天野悠闲自在地一转,如神龙摆尾,循着契合自然韵律的轨迹,斩了出去。
身后更是浮现出海龙一动,乌云密布,飓风狂啸的虚影,纳海圆满的雄浑功力展露无遗。
在“陈玄羲”的刺激下,他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倒是发奋图强,进步巨大,四海龙游功登堂入室,与普通的筑灵境交手都不会落在下风。
以任天野的年纪,只要战绩足够,登上青云榜绰绰有余。
可惜他面对的,是已经被隐元阁认定有真我之资的文仇,这位破海剑直接五指一探,如风抓出,竟是迎着那汹涌冲击的浪涛劈波斩浪,豪迈前进。
刀掌于瞬间交击,只听嘶啦一声,任天野身后的四海龙游虚影竟被撕裂,隐约间一只擎天巨手探入,翻江倒海,五指擒龙!
呲!
照面之间,任天野的右臂就被抓出五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软软地垂下,却不放弃,瀚海刀交于左手,奋力拼杀。
这已不仅是筑灵和纳海间的境界差距,还有武学功法的克制。
毫不夸张地讲,别说任天野,恐怕换成真我阶的任海龙前来,文仇都有一战之力。
而眼见文仇连剑都未出,就将任天野压制到如此程度,镜月轩内却不见叫好之声。
这两位已是不死不休,文仇绝不会手下留情,恐怕任天野就算不死,武功也保不住了。
作为丽阳年轻一辈的翘楚,任天野接管镜月轩后行事公允,慷慨仁义,并无骄狂自傲之举,渐渐展现出不凡的管理才能,颇得人心。
因此大家虽然对于任海龙的恶行很是鄙夷,但眼见这罪孽报应到他儿子身上,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楚枫手中的酒杯轻轻转动,也在思索。
合纵连横,到底选择哪一方?
突然他眼神一动,长身而起,微一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正对着镜月轩,即将被拆除的醉霄楼一角,一位老者缓缓收回了目光。
“那是陈玄羲?”
他的脸上满是惊疑不定,喃喃自语道:“不会有错,心律一样,身材也相仿,这是易容后潜回丽阳,有何图谋?必须要告诉……”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老者浑身一僵,就到一道黑影不知何时背负双手,站在数丈开外的地方,似笑非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人家,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