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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有不少小旅社,胡乱找了一间双人间,刘大伟没有刷牙洗脸,倒头就睡了。
在刘大伟如雷的鼾声里,屈广全丝毫没有睡意,按照前世自己从医的经验看,爸爸应该要去做一个冠状动脉支架,或者搭桥,才能够杜绝后患。这一点张秀雅会同医生交流的,估计心梗稳定后他们就可能启程去京城或者沪上。
妈妈刘桂香是1988年春节后检查出来的乳腺癌,四月中旬在桥州做的手术,不仅花光了她多年的积蓄,还花了舅舅5000多元。
上一世17岁的屈广全对此几乎一无所知,妈妈不仅隐瞒了病情,更不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窘境。在医院每当屈广全提出向屈长隆要钱,刘桂香都说咱们有钱,不想看到那个陈世美。
直到屈广全第一次结婚,才知道乳腺癌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才有点点体悟妈妈的心理底线,她一辈子视张秀雅为仇敌,不能够接受自己连最起码的女人资格都要输给她。
当然,可能是妈妈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认为自己还不至于能因此而死,因为那个做手术的医生说,手术切的很彻底,应该在短期内不会复发。
只是命运似乎很捉弄人,上一世就在这个五一前夜,屈长隆居然猝死在制药厂的厂长办公室,才会让屈广全祸不单行,爸爸的死刺激了刘桂香,真正没有了后援的缺钱,术后治疗很不到位,一年后心情郁闷的妈妈刘桂香也撒手人寰。
1988年的初夏,比较偏执的屈广全在内心焦躁的情况下,又被给他补习的英语老师的鼓动下,参加了好几个不理智的聚会,以至于严重影响了学业。爸爸去世以后,伴随着高三紧张复习迎考,妈妈的病情反反复复以至于沉疴难起,屈广全的成绩更是一路下跌。
高考前两个月,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的刘桂香当着屈广全的面痛哭流涕,板下脸训斥儿子,彻底催醒了屈广全。屈广全在巨大的亲情压力下痛改前非,几乎每天只睡4个小时,奋勇直追,可是明显已经晚了,高考成绩还是离本科分数下差了3分,只能够填报大专。
而妈妈程桂香生命的最后的两个月几乎靠着顽强的生命力苦熬,如果不是屈广全要参加高考,估计顶多能撑到6月中旬,可能是怕自己去世会影响屈广全参加高考,硬是坚持到7月10号,屈广全高考结束回到淮上家中,这个可怜的女人听完屈广全言不由衷考试顺利的谎言后,终于拉着屈广全的手闭上了双眼。
父母双双离开,没有了支撑,屈广全放弃了复读,带着深深负罪感,填报志愿时,选了皖南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凭着优异的天分和刻苦的学习态度,三年后完全可以和任何一个本科生媲美。要不是学院里面有个省委领导的女儿,屈广全确定会被保送本校专升本的,最终按照哪来哪去的原则,屈广全被分配到老家淮上县双港镇医院做了一名普通的医生。
这一世一定不能够让悲剧重演,屈广全暗暗下了决心,现在爸爸安顿了,明天要回双港去,看看妈妈的情况,无论如何不能够让妈妈再延误了病情。
上一世活得太压抑了,心情黯淡几乎没有青春的浪漫和快乐,屈广全捂着流泪的眼睛不断鼓励自己:重新来了,我一定要一个美好的青春。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两个人在早餐店简单吃了一点后,屈广全就向刘大伟告别。“大伟叔,医生昨天说了,不能够刺激我爸爸,我怕爸爸见到我又会激动起来,影响到他的恢复。五一只放假三天,我想回淮上,就不去病房了。”
刘大伟劝了几句,看屈广全主意已定,就只好放了屈广全。不过,临了,非得塞给屈广全100元,让他在回淮上的路上花销。
屈广全摸摸兜里只有昨晚上借大伟叔100元花剩下的的零钱,早已经习惯兜里揣着成沓美元的屈广全打心里觉得确实是没有钱,就没有真客气,退挡了一番就接了过来。
回淮上的汽车要到桥州市汽车东站坐车,从早上6点半钟开始,每半小时一趟,屈广全的家在双港镇,到了淮上县城还要搭上农班车,再行一程。
刚上去东站的12路公交车,一掌迎面劈来,“屈广全,着我九阴白骨爪!”
抬头一看,一张久违的笑脸就在眼前,“黄新东!怎么是你啊?”尽管已经多年未见,这个名字依然脱口而出。
高大健壮,皮肤略黑但是尽显麦色,圆圆的大眼一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
从一出生玩到初中毕业的伙伴、同学,一直当做亲兄弟的,这一生就这一个!
“回双港吗?”屈广全一把搂住黄新东肩膀,那肥嘟嘟的脸,傻傻的笑,憨厚的嗓门,相隔几十年以后依然历久铭心。
“是啊,就是要去东站坐车。”带着羡慕嫉妒的眼光,黄新东略显自卑:“广全,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成绩就好了,咱们双港中学三个毕业班考上重点高中就4个,中专的11,你是最厉害的,大家都等着你考上北大清华呢!”
“你也不错啊。我听黄叔说,你现在在药行给人家帮忙,将来一定是大药商!发大财的!”这一句绝对是恭维。因为屈广全很清楚黄新东大半生的人生轨迹。
黄新东初中成绩平平,中考连预选都没有过。那个时代,初中生要参加重点中学和中等专业学校的招生考试,必须要先参加以县为单位的预选考试。预选在所有初中生里面,先以大区公所为单位选出大约是15-20%的毕业生,如果预选都过不了,中考都参加不了。
初中毕业后,黄新东就放弃学业,到桥州市中药材市场跟着舅舅打工,在舅舅的药材销售部帮着卖药。他舅舅本来就只打算让他干粗活,再加上黄新东本身老实肯干,一直到屈广全出国,黄新东的舅舅的饮片厂都发展了好几家了,黄新东还是跟着他舅舅,只是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干体力活的小头头而已,一直没有发财的迹象。
毕竟他舅舅发财了,黄新东凭实实在在干活,也还是比一般上班的职工收入高一点,仅此而已。
不过,相当于颠沛流离的屈广全,黄新东的日子相对还是要好一些,在屈广全双港医院做职工的时候,黄新东在生活上没有少帮助。
“我发不了财。我舅舅常骂我笨,只会傻干活!”黄新东摇摇头。
“一定会的。”像黄新东这样的可以相伴一生的好朋友,屈广全决定一定要帮助他,让他过上比上一世更好的生活。
屈广全试探着问黄新东现在的情况:“你们五一还放假啊。你舅舅的公司还挺正规!”
“哪啊。这不是我妈打电话来让我回家吗。你是不知道咱双港地里的情况。过年以后气温升得快,四月份有提前下雨,前几天一晴天,满地里都是腻虫子,要是不打药,估计能把刚抽出的麦穗子吃完!”
“是吗?”屈广全上一世从没有在种地上操过心。
“是!我妈让我抓紧时间回去给地里打药!你不知道,去年夏天的时候,棉花地里长棉铃虫的时候,我爸爸去打药,用那个氧化乐果,结果中毒了,差一点出大事。现在要打腻虫子,还得用氧化乐果,我妈怕我爸爸再中毒,就只能够喊我回去打药了。”
对打农药中毒,屈广全的经历很多,尤其是刚到双港医院去的前两年,几乎每年夏天都会遇见好几起,还有的是因为家庭或邻里纠纷生气喝农药的,偶尔更有抢救不及时,患者死亡的经历,屈广全对那些剧毒农药的记忆很深。“不能别用那么毒的农药吗,黄新东?”
“不用那么毒的,没有用啊!广全,你不知道吧。虫子年年有,年年打,越打越难打!”黄新东摇摇头,“还有,你都不知道农药多难买,一般供销社里面一到虫子泛滥,就买不到那些毒的,只有那些敌敌畏之类,杀虫子一般的或者干脆没有效的。”
“为什么?”屈广全参加工作时间是6年以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双港街上可是有不少卖农药的店铺。
“就供销社一家卖!而且,还是国营的!其他人进不到货吧。”黄新东拍拍屈广全的肩膀,“不过,这次回家,我舅舅给我介绍了一个他的朋友,承包了农业局的一个销售部门,专门卖农药的,我可以从桥州买了带回去。”
“行啊。那这样,回头也带我去一下,我也得给我家买点。”一个念头闪过屈广全的脑海。“哎,黄新东,咱能不能买多点回家卖啊!”
“卖?怎么卖,在哪儿卖啊!”黄新东摆摆手,“广全,你要是去卖,我给你打打下手还行,我可不会卖。再说你不是还上学吗,就五一放假这几天,哪有时间卖!”
“我考虑考虑,咱先去看看再说。”屈广全说。
“好,那咱就不要到东站下,一直坐到农业局,买了农药,再坐回来。”
屈广全又听黄新东介绍了一些药材市场的情况,尤其是眼下哪些药材好卖,都是什么样的客商过来采购,在介绍中屈广全渐渐感受这个时代的一些情况,尽可能让自己适应。
屈广全也说了一些高中生活的情况,尽管都是挑那些苦的读书情况,但是依然让黄新东感到羡慕不已。